第十三章 曾经的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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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精灵们是首当其冲遭殃的。从结界的遗留讯息中,贝兰雅知道了这一点。这个结界,是他们留下的最后思想和力量的聚合体……
而他们之所以会首当其冲,就是因为,他们希望阻止那个人……
可惜,这是无法成功的吧!对于元素和元素生物,看起来魔修有天生的克制能力呢!即使是知道结界之中有什么人的存在,但是现在贝兰雅却无心顾及。看也没有看一眼,她努力的向元素们传达着“危险”的信息。
如果需要命令和控制,需要大量的精神力。但是只是交流的话……对她来说,只需要一定的精神力就可以覆盖很大的范围了!
自我意识薄弱,不怎么明白什么是“危险”的元素们,要告诉它们现在的状况,是很困难的。甚至,他们连“消亡”的概念都几乎没有。不要说贝兰雅,即使是精灵们想要让这些“同族”明白也一样的困难。
但是,让他们团结起来抵抗吞噬,还是能够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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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元素们来说,他们只是感觉到了引力,然后就顺其自然的被这引力给带了过去。这种引力和魔法等不同,既然没有表现出要借用他们力量的意愿,自然也就不会引起他们的反抗。也就是说……根本连反噬都不会有!
所以魔修的修练才会如此的快捷。
身体能够转化多少元素的能量,就能够吞噬多少……连危险性都没有几分。
但是现在,贝兰雅结合元素精灵们留下来的意念,将危险焦急的情感传达出去以后,他们还是起了反应。尽管不是很明白原因,却仍然一大团一大团的汇聚了起来,开始抵抗那种引力。
贝兰雅现在几乎已经和那个结界合为了一体,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元素们抵抗的意志并不强烈——或者是因为他们本身的意识就不强烈?
但是,除了督促他们尽可能的抵抗之外,她还真是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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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从高空看的话,或者能够看见这样的景象——
一个浑身浴血的、看不清面目的男子坐在了一个空地的中央。他靠着一棵树坐着,那棵树已经彻底的枯萎了。即使是其他的树木,也以他为中心,由内而外的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枯萎状况……
而他的身边,更是有着漩涡一般的浅灰色气流,让元素们不断的被吸引到其中。然后……消失。
原本没有形体的结界笼罩在它的四周,可是现在,这个结界也已经在空气中荡起了阵阵的涟漪……而且,因为有大量的、超出自然的密集元素聚集在这结界四周的缘故,结界的无形壁面上,已经有了极淡的色彩。
这些肉眼几乎无法看见的色彩是杂乱无章的。
这足以说明,虽然有大量的元素聚集,却并非是单系的元素,而是各个元素都有……在这一团团的元素们中间。都有大量的各系元素。
小小的女孩四周,更是聚集了极大量的元素。
现在,贝兰雅正在努力的约束着元素们想那个“黑洞”冲过去,只可惜,只是减缓了这速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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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做不到吗?贝兰雅心里一阵无力。
这样只是减慢速度,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是,前世那么多次的生死逃亡,早已经告诉了她危急时刻“冷静”这两个字的重要性。
虽然无力,她却并没有多么的慌乱。
力量……必须要有阻止那个人的力量才成!贝兰雅很清楚这一点。然而,她却很无奈的发现——她似乎并没有这样有效的手段。
不要说她的力量早已经在转世之前就被全部抹消,就算她前世的力量还在……也不过是带来更糟的结果而已。
不要过去、必须留下!
她只能不断的这样要求元素们。还好,这不是在用“控制”的手段争夺命令权,她还能支撑下去。只是这样做,她的精神力也依然消耗得差不多了。
“出现了一个小家伙呢!”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忽然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陡然变弱的吸引力、和减弱的,元素们被吞噬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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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兰雅松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一个脏兮兮的人顿时就映入了她的眼帘。
比起之前的她还要悲惨许多。因为在他的身上,不仅是邋遢而已,满身的血迹足以说明他之前经历了什么,破烂的衣物更是他之前受了重伤的证明。
只是,现在这些伤已经基本都好了。
作为一个曾经也进行过类似修炼的贝兰雅来说,她自然知道这意味什么——元素被吞噬,所带来的大量奇特能量,修补了他的身体。
因为自己也曾经如此疗伤,这样的场景在她看来,自然是格外刺眼。
“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呢,小姑娘。”尽管狼狈,男子的声音依然带着笑意,似乎是欣赏,似乎是赞叹。
贝兰雅也走上前了几步,直直的盯着男子青色的眼睛,“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
尽管是小小的年纪,但是她的心理年龄却已经“很大很大了”(原谅不愿意记具体岁数的贝兰雅吧!就算是修炼者,她也是个女孩子啊!在长久的岁月中不愿意记年龄也是很正常的。何况总是在逃亡的她,还真的是不记得……),这一瞪,还是很有气势的。
如果不是精神力太低,这个“势”还可以做得更足一些。

所以那面目都已经被鲜血和灰尘涂满的男子也小小的吃了一惊。
“没有什么力量,气势倒是满足的啊!”他的脸上,唯一还算是完好而且明亮的那双眼睛扫了一下四周,“这里,有很多所谓的‘元素’吧?我只是知道有很多的可以供我吸收的能量……但是,‘元素’那种东西我感受不到呢!”
“你果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呢。”贝兰雅的声音已经是冰寒的了,“就算无法感受到元素,难道不知道元素对这个世界的意义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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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知道的话,会不会和我一样的惭愧呢?贝兰雅不免抱有这样的想法。她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这个人的对手,所以能够采取的方法不多。
可是她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多半还有“即使知道元素是构成这个世界的基础也要进行魔道修炼”的人在。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就是如此。明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却依然是如此的轻松惬意。
那么,就没有办法了!难道看他为所欲为吗?她的心直直的沉入了谷底。
虽然贝兰雅自认是一个讲理的人,但是果然,在讲究个人实力的世界里,她也不能免俗,认为还是在有对等,至少是相近实力的情况,讲理才比较有底气。
可是现在也没有其他法子了,她快速的在心底盘算起了措辞。
“当然知道……虽然本来不知道的。但在追杀我的人口中,也已经知道了呢。”男子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微笑,那是一种嘲讽的弧度,“但是人类不都是如此吗?当生存成为了最重要的事情的时候,谁有这个心思去考虑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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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如果在她没有被打败的时候,即使是有人告诉了她这一些,她又有没有可能慷慨赴死?真的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啊!
“那么现在呢?不管如何,你的伤势已经基本恢复了吧?还要留在这里吗?伤势既然已经恢复,你是不是可以放过这里了?”
男子连眼中也满是嘲讽了,“小姑娘,我放过这里就可以了?如果你真的知道我在做什么,就应该明白,即使是我放过了这里,也会在别的地方做这种事。还是说,只要不是发生在你眼前的事情,你就可以当作没发生?……哼!我怎么和小女孩讲这些?”
他最后一句话,忽然间转向了自己,用自嘲的语调。而前面的那句话,也不只是对她说的。贝兰雅听出来了,那是对人世和整个人类的嘲讽……只不过,自己刚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他又寂寞了太久而已……
她曾经,也有过类似的心态。
愤世嫉俗,不管什么事情都往坏的方面想。
“第一,我知道你肯定还会做类似的事情。但只要不是在同一个地方大量的抽取,顶多只是对环境造成一定的破坏。而且有恢复的可能。如果你在这里再次大量抽取的话,这里的气候和环境都会形成异变的!恢复不能的那一种!我阻止不了你,所以只能希望最坏的状况不要发生。”
“第二,确实,不在我的眼前发生,就不会有那么深切的感受。这是人类的天性。我觉得这没有什么可耻的……但是只要知道你还会做这种事情,我永远会记得今天的无力。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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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似乎颇为诧异的看着她。
“年纪小小,但是能够把自己看得这么清楚的人类现在确实是已经不多啦!”男子没有回话,一个明明清脆宛如少年生却偏偏显得少年老成的声音,倒是在他们的身边响了起来。
贝兰雅眨眨眼,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哪里的声音?
“但是女孩儿,这里是很危险的哦!”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
而伴随着这个声音,原本正聚集在了一起的元素们都散开了。短短的一瞬间,这个结界中,除了最大的一团元素之外……所有的元素,都被抽空了!
那最后的一团元素,也没有支撑起这里的环境,而是仍然聚集成了一团。并且,还在不停的在进行着压缩!
“没有基础的元素只有物质的话,体系会崩溃的!”贝兰雅有些慌乱的叫了起来。
“我知道啊!”那个声音仍然非常沉稳,“但是,既然有这个家伙在这儿,也只能暂时牺牲这里啦!”
那团压缩得简直已经成为了实体光球的元素团,突兀的飞到了贝兰雅的身边。而在半空中,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
巴掌大的身体背后,有着无数层层叠叠的透明纱翅,给人以虚幻的感觉。五官精致,美丽得简直逆天。然而,此刻却透着严肃。身上的衣服仿若燃烧的火焰。而他的整个身体,也都恍若半透明的,内部在燃烧的红宝石……
不,即使是最美丽、最纯粹的红宝石,也难以描绘他的那种耀眼的火红……
“火精灵王……”男子吐出了这个词汇,每一个音节仿佛都经过了无数次的咀嚼。咬牙切齿的,从他的口中一个个蹦了出来。
而这个词汇,昭显了这个小小的类人生物的身份。
安塔瑞斯,最崇高也最强大的存在之一——四大元素精灵王中的火之精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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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
——贝兰雅和那个男子,都从心底蹦出了这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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