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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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君,别这么说。这种玩笑是开不得的。”白衣少年有些羞涩的抬起了头,冲着甘宁拱一拱手,“在下常山赵子龙,现在天柱山学艺,奉家师之命,特来迎接同门。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白衣少年赵云抬起头来。萧如目不转睛的望着,大气也不敢出。若没有场中夏侯兰那惊人的俊美衬托,赵云也就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皎如芝兰玉树。然而,有光彩夺目的夏侯兰在一旁,他只能屈居做反射太阳光的月亮,宁静的、不动声色的散发着光芒。但是,夏侯兰的俊美,又怎及夜遇这三国时期超人气偶像的震撼?
“看什么看呢?没见过美少年吗?”夏侯兰不满的声音传来,萧如这才恍然惊觉,抬起头来。
现在场上形势已经发生变化。陈老爹已经被赵云扶起来,四个人昂然站在几百个锦帆贼的包围之中,萧如心中稍稍安定。
外围的锦帆贼有些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们晃动着手中的火把,似乎是在催促甘宁早下决定。夏侯兰的身边也有萤火虫在飞舞,忽明忽暗的萤火照在他脸上,越发衬的他眼睛如明珠一般明媚清亮。
“你刚才说,你在天柱山学艺?”甘宁沉默了好大一会儿,突然间问道。
“家师左慈。”夏侯兰很不耐烦的说。
甘宁脸上闪过一种奇特的神情:“想不到一向神神道道的左老头还能调教出个身手不错的徒弟。”
夏侯兰得意的说:“岂止是身手不错,依我说,好过你千倍百倍。”
甘宁哈哈大笑说:“这世界上,谁敢拍胸脯说身手好过甘某人的?只不过我和你家左老头有过几面之缘,他待我着实不错。我今天就做个人情,放你们过去吧。”说罢,手一挥,所有的强盗都默不作声的撤走了。撤退之时,井然有序,果然和其他的盗贼有所不同。
“师父认识这个家伙吗?”夏侯兰有些迷惑的问道。
赵云摇摇头,没有做过多解释,只是说:“走吧,赶路要紧。”又对着萧如和陈老爹说:“家师左慈昨日无事曾经占卜一卦,知道张角师叔已经驾鹤西去,又知道二位前来途中可能有变,为避免有什么不测,特命我二人前来迎接。我叫赵云,字子龙。这是我的师弟夏侯兰,字子君。想来这位兄弟就是张角师叔的弟子吧,幸会幸会。”
滴水不漏,深不可测。萧如偷偷的给赵云下了这八个字的评判。
但是,她还有不解。
“老爹你说,刚才若甘宁不肯罢手,他和赵云夏侯兰对打的话,究竟谁胜谁负?”萧如寻着机会偷偷问道。
陈老爹摇头道:“夏侯兰不会武功,他用手召集萤火虫,应该是一种道术。”
萧如大吃一惊。“那赵云呢?”
陈老爹微笑道:“甘宁甘兴霸向来争强好胜,刚才夏侯兰已经说过,他和左慈没有什么交情,却为什么要放过咱们?”
“老爹,你的意思是?”
“他没把握。”陈老爹一针见血的指出。
“到底谁比谁强呢?”萧如犹不想放弃,打破沙锅问到底,在现代时,三国时期的武力排名贴总是争论多多,她想问个明白。
陈老爹看了萧如一眼:“丫头,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若是选婿的话,今晚遇到的三个人都是人中龙凤,乱世中必有一番作为,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萧如一愣,看出来陈老爹是不想深究这个话题,也只好不了了之,苦笑道:“老爹,别开玩笑了,既然是乱世,人生际遇,岂能由自己做主?”慢慢垂下眼去。其实,她从未想过在这个诡异的时空安家落户,就如过客一般,若能早回去,还是早回去的好,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更何况,这个时代的至理名言是“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刘安杀妻款待刘备,犹被传为佳话,她又怎敢以身犯险?

“老爹,莫让他们知道,我是女子。我不想让他们以为,天公将军后继无人,随便找了个女子当徒弟。”萧如轻轻嘱咐道,此语半真半假,这个世界上人多重男轻女,怎能自弱声势,让他们平白小瞧了去?
陈老爹说道:“有左慈的徒儿来接应,我就放心了。”
“老爹,难道你要走?”萧如惊道。
“怎么?你不放心我一把老骨头到处走动吗?”陈老爹一笑,“我纵然年老,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既然主人已死,回巨鹿去也没多大意思。看那两个无知小儿大难临头犹勾心斗角实在没什么意思,就想着趁还没死,到处多走走看看,看看我大汉的大好河山。等到江山被血染红,就不好看了。”
次日,陈老爹和萧如等人分道扬镳,陈老爹将张角的介绍信交付给赵云,自去游山玩水,而萧如一行人径直奔天柱山而去。
天柱山在历史上是一座很有名的山,它地处江淮平原,水陆交通四通八达,虽幽深而无登高之苦,虽奇丽而无柴米之匮,吸引了大批名人前来隐居。而现在,根据张角的吩咐,萧如要去投奔的正是三国时代两位颇有名气的道士——张角的师兄左慈、于吉。
左慈、于吉都是老顽童般滑稽可爱的老头,鹤发童颜,却和蔼可亲。他们都是南华老仙的门下弟子,和张角有同门之谊。接到张角的书信,感慨一番物是人非,又得知萧如初入门墙不久,也就不提从前立下的赌约了。只说现在时局不好,要萧如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千万别拘束。
“不知道两位师伯可知道上古神器的下落?”萧如小心翼翼的探问。
左慈打了个哈哈说:“知道是知道,不过神器有灵,向来是能者居之,你若自身能力不足,就算神器在你身边,你也不会发现的,所以,还是好好修行你师父留给你的《太平要术》,提高自身能力才是正途啊。”
“可是,弟子这些天来已经把《太平要术》翻看了很多遍,那本书……明明是一本医书啊!”
左慈和于吉对望一眼,温言说道:“那就表明你和医术有缘。如此悬壶济世,也是功德一件。你于吉师伯精通医道,若有不懂之处,大可问他。”
萧如点头称是,从此就在天柱山中住了下来。每日钻研药理,辨认药草,忙的不亦乐乎。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她渐渐的和夏侯兰、赵云二人混熟了,这才知道,赵云家乡真定郡,居然就是那个被张角师徒反复提到的颇有仙缘的少年。听左慈说他对炼气之术颇有感悟,再联想到历史上赵云扑朔迷离、万古长青一般的年龄问题,也就不觉得奇怪了。而夏侯兰,出身不凡,他是赵云的同乡,却和汉朝名门望族沛县夏侯家沾亲带故,他的母亲夏侯夫人当年是赫赫有名的大美人,委身夏侯家后只得他一个宝贝儿子,因此想尽方法让儿子得到最好的教育。也不知道她动用了什么关系,居然说动左慈收夏侯兰为徒。但是,因为个人资质决定,夏侯兰并不适合练武,便缠着左慈学习符咒之术,也算小有成就。
萧如只道大家都是年轻人,彼此说说笑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而她心中,倒是更愿意与夏侯兰多聊聊,因为赵云毕竟后来在历史上名气太大,没有弱点太过完美,使人不得不存了遥遥仰望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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