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顶撞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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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开学典礼的结束,高密度的学科学习和术科学习开始了陆军军官学校本着“急用先学”的原则开了大量最为急需的基础科目。这些接近实战的科目,让本来被步兵操列和政治思想教育弄得有些头晕的钟国强一下来了劲。
这天,终于轮到由苏联步兵顾问舍瓦尔金给所有同学进行步兵单兵战术的讲解示范。钟国强一改往日上政治教育课和步兵操列时低迷的状态,聚精会神的听着在前面进行单兵战术示范的舍瓦尔金的仔细讲解,他可是知道这个可是保命的活,上战场可不是开玩笑,一点也不像自己以前在后世举着演习枪玩野战排那么假伤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挂了,不学好可不成,如果学不好,天天晚上加班也得给学好咯。
只看见舍瓦尔金,一身黄布戎装,站在队列前认真给所有同学和教官讲解道:“单兵战术,是一门完全以复杂动作示范为主的课程,单兵战术水平的高低,可以明显地反映出单兵战斗力的水平。下面我给大家单兵示范,请注意看!”
他拿起一支毛瑟步枪,从用白灰划定的起点开始,先是半弯着腰短促向前猛冲一段,然后突然急停,半蹲着身子,以一个单腿跪地的姿势,举起毛瑟步枪做了一个跪式射击动作,随即马上迅速仆倒,用一个几乎贴地爬行的姿势,用一只手配合脚向前迅速移动。移动一段距离后,又连连用极矮的身段快速侧翻了几个动作,突然又蹲起弓着身子快速向前冲,行进中突然高高跃起做了个跨越壕沟的动作向前快速冲锋,借着冲锋的势头,接连做了几个劈刺刺杀动作。
他用一番眼花缭乱,一气呵成的多个高难动作在战术训练场上来回杀了几个来回,只杀的泥土飞扬,场面很是激动人心。在场外观看的其他教官和钟国强等黄埔一期生是掌声不断,连连喝彩。
紧接着,负责军事训练的军事教官钱大钧让所有同学照着苏联顾问的动作在战术训练场走一遍。等大家都在战术训练场走了一遍后,钱大钧笑着对所有同学道:“诸位同学,谁来毛遂自荐给同学们表演下”。见大家都不肯主动出来,他笑道:“那我点将了”,说完,他一指四队的胡宗南道:“寿山,你刚才的动作很标准,你来给同学们示范下”。
胡宗南一听挺着个小胸脯出列,跳跃腾挪,一番动作像模像样,简直是复制了舍瓦尔金的动作一般。连钟国强看着也不得不佩服,这小子记忆力,模仿力很好,自己硬是挑不出毛病来。这时,站在钟国强身后的关麟征用肩膀撞了撞钟国强的肩膀不服气的低声道:“什么嘛?那么矮,根本就是小孩子么?还单兵战斗,扯蛋啊!”。一番话说到钟国强的心坎里去了,连连点头不屑的道:“就是,就只能看看啦!”。
没想到,两人的对话让耳朵尖的钱大钧听到了,早就有过校长,党代表等人反复强调要从严要求钟国强,务使其成材的训令,钱大钧大喝道:“钟国强,出列!”。钟国强一听,心道:“糟了”。赶忙依言出列站好大声应道:“是!”。
钱大钧发话了,道:“你和胡宗南两人同时表演单兵战术”。“是!”钟国强和胡宗南两人应声站好,等待着钱大钧下令。随着钱大钧一声:“开始!”。两人开始积极动作,钟国强虽然记得舍瓦尔金的动作,但他在后世看到过很多有关特种兵,特警的电影,因此,不自觉的就自己加了些很后世的动作进来即兴发挥了一下。
等钱大钧下令:“停止!”,钟国强这才得意洋洋的和胡宗南并排而立,脸上很有得色,满以为钱大钧会褒奖自己。谁知道,钱大钧却大骂道:“钟国强,你做的是什么动作,你究竟有没有认真看舍瓦尔金顾问的战术示范,认真听他的战士示范讲解,完全不对,罚你按照舍瓦尔金顾问的动作再做十遍,做不准不准休息!”。
钟国强一听傻眼了,根本就没想到会这样,愣在了那里。接着,就听钱大钧褒奖胡宗南道:“寿山,你做得很不错,很标准”,接着对所有黄埔一期生道:“大家要向寿山学习,以他为榜样练习!”。
这时,已经回过神来了,顾不得军校中“有理打三板,无理也打三板”的惯例,不服的大声道:“报告教官,我认为我们教授的动作没有模拟实际作战,太没难度了!”。钱大钧听得勃然大怒道:“胡说,这都是苏联顾问根据在实战中得出的经验体会出来的战斗动作,你居然说没有模拟实际作战,没有实战难度。加练瓦尔金顾问的动作五十遍!”。
这时,在旁边一直观看的何应钦听得有趣,制止钱大钧道:“慕尹,先听听这小子说什么,看看他对我们的教学有什么看法嘛!这样,我们才能帮助他们对战术动作完全理解和动作正确!”。钱大钧听到总战术教官何应钦发话了,便耐着性子问钟国强道:“你说,舍瓦尔金顾问的动作哪里设计得不好,哪里没有模拟实际作战”。

这时,舍瓦尔金和加仑将军等几个苏联顾问听到有个中国的毛头学生居然质疑他们的设计动作没有模拟实战,难度不大,也很感兴趣,都凑进来,想听听一个从没上过战场的毛头小伙子--钟国强能说出些什么理由出来。
这时,早看钟国强不顺眼的缪斌撇了撇嘴道:“钟国强这小子,动作比不过寿山就说教官的动作设计有问题,太狂了,他以为他是谁?”。“就是就是!”旁边的冷欣也不屑的起哄道:“钟国强,你有本事把动作做对再说!”。一部分学员也在下面开始起哄嘲笑钟国强。
钟国强不受这些起哄同学的骚扰,努力回忆了一下在后世看过的电影和特种兵作战训练的印象,理了理思路,大声道:“我觉得教官们设计动作没有考虑到的地方是:没有考虑到结合实战,设置动作障碍,比如低矮的铁丝网,宽阔的壕沟,高大的城墙。我认为像我们这样脱离模拟环境,单纯靠想象来练,很难练出对实战中有用的单兵战术来,会成为中看不中用的花把势!”。
钱大钧被钟国强一番侃侃而谈,说得一愣,心道:“难怪校长和党代表说此子,心思宽广,变化若行云长空,羚羊挂角一般神秘莫测,总能别出机致,让人惊喜”。但脸上还是一板道:“既然,你说苏联顾问设计有失误,你认为应该怎么设计,才能更接近实战?”。
“是啊,有本事把你的设计摆一摆,看看你的好还是教官的好,真是自不量力!”缪斌起哄道。“就是,别老总想着出风头了”冷欣也跟着附和道,引起一些看不惯钟国强做派的同学也纷纷起哄。关麟征和郑洞国两人看着起哄的同学也不由暗暗为钟国强担心。关麟征悄悄对郑洞国道:“剑雄这个爱出风头,与众不同的毛病太招人厌了,下次我们得劝劝他多收敛点”。郑洞国听了,也不由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嗯!”。
钟国强不慌不忙的道:“报告教官,我认为,应该模拟战场实际情况,尽量将战术训练场设置得与真实的战场没有什么区别,正所谓‘训即战,战即训,战训合一’,我们应该在各种各样复杂的地形中设置壕沟,铁丝网,高墙,水坑等障碍物,让我们在过障碍的同时完成战术动作,而不是在平地上搅得尘土四溅,
不但如此,还应当在我们完成战术动作的同时,对我们完成战术动作的时间进行考核。常言道:兵贵神速,孙子也说:兵贵胜,不贵久,只有这样将动作评分通过障碍和时间进行量化,才能得出比较科学的成绩和效果来!”。
钟国强一番侃侃而谈把在场所有人,包括加仑将军为首的一般苏联军事顾问也说愣了。“训即战,战即训,战训合一”钱大钧咀嚼着钟国强这句话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想了想,觉得钟国强也有点道理,确实如果照他那样做单兵战术训练课,可能更加符合军校教纲要求的一切以实战为用的原则。但如果就此放过钟国强,这小子早已经被总理和校长捧起的尾巴只怕会翘到天上去,现在不表扬都有这么狂了,随时质疑教官的教导,这样的先河开了,那还得了,其他学生会怎么想。
想到这,他把脸一板,决心狠狠训斥钟国强一顿,再继续罚他多完成几遍单兵战术训练动作。何应钦一把拦住他,冲钟国强道:“很好,钟国强同学对教官的教导有自己的想法这很好,我们欢迎同学们在授课后向教官提出自己的想法与教官交流,以便更好的让教官授好课,更好的让同学们学好专业知识。我们之所以成立了一个“军事研究委员会”,设立课外“军事演讲”制度就是为了此初衷。
但是,现在是上课时间,还是必须按照教官课程设计安排办。这样吧,剑雄,你利用这几天晚上的时间,你自己将你所说的战场障碍物,布置好后,你来告诉我。我将带领学校全体教官和同学,共同观看你在自己布置好的战术训练场上,表演的战术动作,演示得好,学校给予你嘉奖,表现的不好,以冲撞教官,不服从纪律之由,给你记大过一次的处分!现在,大家继续上课,但钟国强你仍按钱教官对你的处置,罚你按照舍瓦尔金顾问的动作再做十遍,做不准不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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