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护市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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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长堤西濠口附近,沿街的铺面几乎没有开门营业的,成堆的市民三五两个的围着一些日用生活用品店门前,不停的捶打紧闭的店门,叫喊着。k.工团军和由广州大学学生组成的学生志愿宣传团正挨个对店铺老板进行苦口婆心的劝说工作,劝说他们早日开业,不要受陈廉伯,陈恭受等人的蛊惑,要与广州国民政府站在一起,要相信革命政府,要与这些祸害中国的大买办大资产阶级做斗争。
看着眼前的乱像,钟国强深深吸了几口快烧到手的烟头后,扔到地上狠狠的踩了几下,心里把陈廉伯等人的十八的祖宗都问候遍了,在广州城执行警戒任务这么多天了,又热又苦,无聊透了。“妈的,这陈廉伯真他妈的龟孙子,有种就造反啊,大家好好的干一场,搞什么罢市,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太不爽快了!”。
同行一起的贺坚笑着支持钟国强道:“剑雄兄,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陈廉伯够阴的,自己躲到沙面租界,指使一些狗腿子打手扰乱广州城的商业次序,我昨天还听雅姐说他们派出流氓见了开着的铺子就进行打砸抢,到处泼撒准备好的大桶大桶粪便,行径十分的卑鄙。好多想开业的商家都因为怕受到损失,避免晦气而不敢开业了。
尽管她们学生志愿宣传团做了很多劝说工作都很难做通,很难打消他们的顾虑。雅姐说究其原因,这还是我们革命政府对这些反动商人打击的态度不够坚决,这在一定程度上纵容这些反动商人的嚣张气焰,以至于大部分同情政府的商人们都害怕遭到报复,惹上不必要的损失而不敢开业”。
张天豹听了这话,也深有感触的道:“不知道总理他们怎么想的,通缉了陈廉伯和陈恭受,怎么还要派人和那些商团联合会的龟孙子谈判,正好将他们的私产全部扣押下来买军火多好,看看我们这些维护治安次序的学生军,这么多人就区队长一人背一只枪,我们这些人就干舞着这些的警棍,真是比商团军还寒酸,一旦打起来,结果还真不好说啊!”。
戴荣光指着在街口执勤,无精打采背着枪,打着好大哈欠巡逻的三五个滇军士兵道:“不是还有他们吗?”。张天豹不屑的撇了撇嘴道:“双枪兵,指望他们,他们不趁机乱抢就谢天谢地了,听说这次阻扰政府派兵镇压的正是他们的军长范石生,极力从中周旋,想促成我们国民政府的廖省长与陈廉伯,陈恭受等人签订妥协协议,看着吧,过几天,那姓陈的通缉令就会取消了”。
“不会吧?”戴荣光和贺坚等人脸上都露出疑惑的神色,阮南正疑惑的问道:“怎么,通缉令没发几天也可以取消的吗?私运军械,煽动罢市,纠集土匪,勾结北方军阀,图谋内乱,推翻政府,这一件件,一桩桩,哪一样不是杀头的重罪,是不是太儿戏了点?”。“你懂什么?这就是我们中国的权谋之道,你们越南人不懂了吧”张天豹得意的炫耀道。钟国强有点惊讶的盯着张天豹道:“天豹,看不出你这么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也懂这些,难得,难得啊”。
张天豹撇了撇嘴,黑着一张脸很不高兴的对钟国强道:“区队长,你没听说过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吗?怎嘛?我张天豹长得比你们壮实一点,力气大一点,就一定是个不懂权谋的蛮人吗?”。“咦,你这小子,还挺登鼻子上脸的吗?”钟国强冲张天豹笑骂道,刚准备狠狠的奚落他几句,就看见远处跑来一群学生志愿宣传团,当先一位女学生白衣蓝裙,一头齐耳短发,老远就冲着钟国强这边急匆匆的喊道:“快,有商团雇佣的流氓在砸店”。
贺坚一看,惊讶的对钟国强道:“是雅姐”,说完,忙带着几个同学先迎了上去。此时,钟国强也认出来了,这个领先的干练女子正是徐雅。他冲本区队的所有成员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保持队形,跑步跟上。
钟国强走到徐雅跟前笑道:“徐大小姐,我们的民国花木兰,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啊,是不是天塌下来了啊?”。徐雅白了他一眼道:“快跟我来”。说完带头往西关闸口跑去,钟国强讨了个没趣,很尴尬的冲自己所有区队成员示意道:“快,跟上她!”。贺坚忙跑到钟国强身边替徐雅解释道:“剑雄兄,不要生气啊,雅姐就是这么一个对待事情很认真的人,现在有商团雇佣的流氓在前面砸一家叫做乔氏布庄的店,不让他们开张,我们得赶紧去,要不那布庄的老板就损失大了”。

“什么乔氏布庄?”钟国强一听贺坚的话,钟国强吓了一跳,边跑边想:“乔家不是和陈廉伯一家关系很铁的吗?怎么?”。顶着头顶上老大的问号,钟国强率着自己区队的学员急匆匆的赶往乔家布庄。
赶到乔氏布庄附近一看,只见场面非常的乱,三四十个商团军和一些雇佣来的流氓打手正在推着粪车四处找开店的店面泼粪,而许多的工团军和学生志愿者在一位浓眉大眼,面容清秀帅气,年龄约莫二十五六的年青人指挥下,与这些破坏开店的商团军及流氓打手纠缠在一起,双方唇枪舌战,斗殴一触即发,但谁也不敢先动手,工团军顾及商团军有枪,而商团军顾及工团军人多,双方就这样僵持在那里。而就在不远处一群滇桂军的士兵却视若无睹的在街上玩赌钱,玩得兴致勃勃。
“这个工团军领头的帅气年青人怎么怎么这么的面熟呢?我在哪见过呢?”钟国强心中挂念乔氏姐妹,来不及细想,有些焦急的朝乔氏布庄望去,想看看乔家姐妹没有遭到这群商团军的伤害没有。只见乔氏布庄,店门紧闭,店门前面粪便满地,臭水横流。再一瞧,正巧看到乔婕瑜小脸涨得通红的站在店面的橱窗后,像看到救星一样,高兴的冲他直打手势,示意要他快将这些捣乱的商团军及打手赶跑。
看到这样混乱的局面,贺坚愤怒的对钟国强道:“剑雄兄,我们将这群破坏开市的混蛋全抓起来吧!”。戴荣光有些担心的道:“他们人数比我们多,枪也比我们多,怎么抓?”。“你们还是不是当兵的,说话这么没志气,你们学校派你们到广州城是来看热闹的吗?”徐雅狠狠的横了戴荣光一眼,吓得戴荣光一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钟国强被徐雅的话给呛住,再加上乔氏布庄店内乔婕瑜热切的期望目光,他定了定神,冲手下的区队学员们一挥手道:“擒贼先擒王,呆会大家先把商团军领头那几个拿枪拿下!”,说完,他带头冲入到混乱的人群中,试图将正纠缠在一起的商团军和工团军们分开。他边冲边喊:“都闪开,谁再不闪开,阻挠我们黄埔军执行军务者,一律抓回大元帅府关起来!”。工团军见是黄埔学生军来了,都喜出望外,慌忙主动脱离与商团军的纠缠跑过来与钟国强汇合。
商团军领头闹事的小头目见一群蓝布军衣的学生军跑过来帮忙,吓了一跳,及至看到只有领头一个穿黄布军装的高个子背了杆枪,立时底气足了,颇有些趾高气扬的,冲手下那四五个拿枪的手下一挥手,示意他们将枪口对准学生军,自己则拿过一个大粪瓢冲着冲过来的钟国强等人前面狠狠一泼。
跑得最快的钟国强猝不及防,忙向旁边一闪,谁知靠近店面的地方早已泼满了粪便,踩得钟国强一滑,差点摔倒,而后面的张天豹等人虽然闪得也快,但还是被零零星星的溅上了一些粪便,一个个手忙脚乱的向后闪。看着学生军慌乱狼狈,躲闪粪便的样子,商团军个个笑得前仰后合,十分得意。在旁边观战的徐雅和工团军及那个领头帅气的年青人,看到这一幕,不由齐齐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心道:“唉,到底是学生军啊,连粪便都怕!”。
本来就十分爱干净的钟国强踩着了粪便本就恶心透了,再被这群商团军一奚落嘲笑,一时间,恶向胆边生,怪叫一声就朝那商团军领头的小头目冲了过去。那小头目正笑的开心的时候,不提防,钟国强一个猛冲过来,一枪托就把他砸翻在地。后面拿枪的商团团丁猛的齐拉枪栓就准备射击,钟国强一只手一把揪起地上的小头目,一只手握着枪,冲着这些人就把那小头目推了过去,边推边对那小头目威胁道:“叫你的人放下武器!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那些商团团丁怕伤着自己人,一时间只得往后闪。
看到钟国强发难,张天豹等人也齐齐冲到那些拿枪的团丁旁边开始夺枪。旁边的商团军及雇佣流氓打手刚要上来帮忙,那个帅气的年青人赶忙操一口浓重的江浙口音朝工团军和学生军们一挥手道:“同志们,上!”。工团军和学生志愿宣传队也迅速加入了战团,两边人混战了在一起。这些商团军哪是张天豹这群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学生军的对手,不一会,那四五个拿枪的团丁全被张天豹等人缴了械,摁在了地上,那些流氓打手们一见大势不妙,忙一哄而散全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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