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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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想要幸福,所以脆弱;
因为想要幸福,所以哭泣;
因为想要幸福,所以害怕失去。
————《神典幸福》
时间是人类与魔族之间独立战争结束后的第七年,在这个大陆上的统制者--魔族被赶回他们的老巢之后,整个大陆的控制权又重新回到了人类的手中。
在由人类的七大帝国主持的分赃大会上,除了高傲的龙族和与世无争的精灵,其它各族的成员全都彻底地享受到了战争带来的苦果。那些战败国的子民们从此之后就多了一个新的新的身份:帝国的奴隶!!这还算是好的,象是魔族的盟友——兽族与矮人,早在战争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已经被灭族了。
在战争结束之后,由于参战的七大帝国都获得了大量的异族奴隶,所以社会生产的恢复很快,没有经过太长的时间社会秩序就逐渐地步入了正轨。当然这仅仅是表象,一方面是战争胜利的消息鼓舞了人们的士气,另一方面则是大量的奴隶为社会的发展提供了源源不绝的动力。普通的人看到的是歌舞升平,当权者则已经开始考虑内部的资源整合,准备迎接下一次的战争。
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中。
在一个远离喧嚣都市的小镇中,华灯初上的时候有一个名叫妮纳的小姑娘从教堂里走了出来。她的家里有一个常年卧病的弟弟,还有一对年迈的双亲。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正式地向教会里的祭祀提出了申请:要成为一名召唤师。
召唤师,一个费力不讨好的职业!!
召唤师,一个用祭品来换取力量的职业!!
召唤师,一个逐渐没落的职业!!
当回到家的时候,她却再也无法真的平静下来。因为召唤师的修行课程只有在光明教会的总部才有,所以在完成明天的礼仪式后她就必须马上出发了。
要能够进入到光明圣城中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幸好今年的天河小镇凑巧分到这样的一个召唤师的选派生名额。
好的职业没有吗,当然不是,只是能轮到一般的平民学习的也就不外是一些贵族不愿做或不想做的罢了。作为一名召唤师,随时都有被所召唤的异界生物反噬的危险,随时要献上自己的鲜血作为祭品……
虽然如此,召唤师却是战争中最为重要的兵种之一。只要召唤师的人还活着,还可以动,他就可以源源不断地进行召唤仪式,不断地召唤出异界生物来杀伤敌方的士兵。
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她才会如此这般呢?要知道,对于一个统帅来说召唤师仅仅是比努力军团稍微高级一点的消耗品。因为他们中间其中很少有贵族,所以可以随便的用而不会有什么麻烦的结果。
“大概,是为了自己的弟弟吧!?”
在教堂中她是这样回答地,希望可以尽快地积攒到足够的钱来为自己的小弟进行光明礼赞的祝福礼。时间拖的越久,他的伤病就越难以治疗。
要进行光明礼赞,就必须要有一个肯牺牲自己半生修的神官来亲自施法。因为对一个神官来说一生中能够使用这个法术的次数不会超过两次,所以你就必须要有足够的金钱来补偿。所幸,现在的教会里有了用奴隶培养出来的,特意为了给人施展光明礼赞的人,任何人都可以享受到这项待遇,只是价格不菲而已。
那么为什么还要犹豫呢,是对生的留恋吗?看着躺在床上的弟弟,妮纳不禁叹了口气,做出了自己的决断。虽然有些不甘,虽然有遗憾,但是一切的一切在明天总该会有一个完好的结果了吧!
望着仍处于睡梦中的小弟那满是稚气的脸,她不禁呆了。
就在这时,一个着装很朴素的妇人从旁边转了出来。看到她还在发呆,于是吩咐道:“妮纳,出来吧!。”答应了一声,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跟随着母亲走了出来。终于要离开这里了,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了。仔细想来,这十几年的生活竟然是痛苦多余快乐,抑郁多余欢畅。
辛苦的劳作、勉力的学习,究竟是为了弥补欠下的债,还是为了忘掉孤独的感觉,竟然连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关心他人的生活呢?
还记得小时侯当自己一个人觉的孤独或者无聊的时候,准会找到那个叫卡卡莉的一起去聊天。在茫茫的雪山中玩耍嬉笑,而在她的旁边也总是少不了那个如影相随的少年。还记得那个少年子同自己一样,也有一双忧郁的眸子,也很喜欢用那双明亮的眼睛望者天空发呆;而在此时那个女孩子就会偷偷地采一些杂草或者捉一只小虫来放到他的头上。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大家再一起笑着跑开,此时自己就会觉得很满足,很开心……
直到那一天,发生了那一件事情。当几个人一起在森林中玩的时候,突然出现的一只火系魔兽将几个人赶到了悬崖边上。还在路途的中间就已经被那只怪兽特有的魔气吓的魂不附体了,到达山顶的时候,几个人更是疲惫不堪,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意识。还记得眼睁睁的看着魔兽的嘴巴向自己贴近,甚至还能感觉到从那它那绿幽幽的双眼中散发出的寒意,只是为什么会觉得一点都不恐怖了。临近的那一刻。然后就是自己的亲弟弟突然从后面冲了出来,推开了自己,再后来又看着他被魔兽撕咬,被仍下山崖,……再后来仅剩的一个小男孩也被魔兽扑倒,然后又是相似的一幕:黑衣女孩冲了上去,又被不耐烦的魔兽摔了开来,明明已经失去了意识,自己还是可以感知到周围的一切,好奇怪。……最后是什么,已经不是很清楚了,只是好象有人大喊一声,然后就是红色的血液四处飞扬,到处都是鲜血,模糊的影子中、仿佛看到了一人一兽在撕杀,用嘴腰,用手抓,用脚踢,就仿佛是两只搏斗的野兽,然后几个人全都倒了下去,最后倒下的不是恐怖的魔兽,而是垂死的的少年。

那一日,忽然间狂风大做。
就是在那最后的一刻才发现少年的眸子竟然不知在何时变成了红色,红色的眼球中透出的森森然的杀意。当魔兽最后一次扑向那少年的时候,少年终于又站了起来,其实是靠在悬崖边的一块石头上用双手撑起了残破的身躯起来的,眼角还带着淡淡的笑,冷然道:“你还是不放过我们吗?”然后就是魔兽狂性大发,冲了上去,再有就是一生中所见的最诡异的一幕:少年举器了唯一还完好的左手,向着飞奔而来的魔兽的头贴了过去。然后就是那只恐怖的魔兽穿过了少年的手,然后是身体,就象是投入水中的小石子,在掀起了一个小小的潋漓的波,然后就从少年身后穿出来的只剩下皮毛与骨头的魔兽的躯体沿着一个固定的曲线,抛向了悬崖。
“你说,我是不是要把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消灭掉呢?”看着在场的劫后余生几个人,少年笑问到。一边说,少年开始向自己移了过来。在此时,他的身体虽然仍旧伤痕累累,却是充满了活力,丝毫看不出刚刚还是一个连站立都很困难的重伤者。
一不,两步,三步,终于到了自己的面前。从来没有想到死亡的降临竟然是这样的一种方式。终于对上了那双赤红的双眼,看到的竟然不是杀意,竟然是一种落寞。他静静地站立在自己的面前,忽然觉得那个人与自己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可是,死就死掉了吧,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只是要让家里的人伤心好一阵子了,她想到。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刻,却也没有了所谓的空虚与害怕,也没有了所谓的企求,因为看的出来,他也是用一种很严肃的口气在说话。
“真是无聊,竟然有不怕死的小鬼”,那人说道,还盯着自己的双眼看了好久,不用说话,自己的意识竟然被他读了出来。
……
“不过,你的想法,不错,我喜欢,哈哈哈哈!既然这样,就跟你做一个交易,保留好这个秘密。如果三十年后你可以封印我的话,你的小弟他的病就会好。再见了,可爱的女孩。……”
当镇里的人找到山上的时候,看到的是极其惊恐的一幕:四个小孩满身是伤,在地上昏迷不醒。一头魔兽的尸体斜斜的靠在一块石头上,看来是在象靠在岩石上的男孩扑过去的时候撞破了头,死掉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至今想来,还象是做梦。从来就没有想过一个人可以有那么坚韧的意识,从来没有想过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已经逐渐地冷落了自己的小弟,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开始非常地厌恶老是跟在后面的他。
从来都没有发现几个人都已经开始长大,不再是小孩子了。
之后的是另外的一个小女孩告诉自己那个男孩一直昏迷了三个多月,而自己的弟弟也身受重伤,此外还中了剧毒,虽然死不掉,但是由于毒素已经侵入了脑,所以除了靠教廷里神官一生只能用一次的最高系恢复魔法神之慈悲外别无它法可以彻底的医治他的伤。普通的药物,只能使他保留有生命,却不能解除他残留在大脑内的毒素,因此若无意外的话,他可能会在床上度过他剩余的一生了。
“妮纳,你还是决意要做召唤师吗?”其母问。
对于母亲如此的问题,她还是觉得有一点歉疚。但是想起那时的承诺,又只能在心里苦笑。看着母亲那苍苍白发,不忍再让其担心,却又不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只得笑一下。
“其实,我们并不反对你的决定。只是,今后我们应该不会再有多少见面的机会了吧。即使你可以再回来,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吧!”其母又接着说道。
“卡卡莉,她其实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你也应该去探望一下吧。好好的朋友,你们为什么要断交呢?”
沉默,可怕的沉默!
如果解释的话,只怕事情会更加的糟糕吧。于是又听到了母亲的又一次唠叨:“不要再等了,赶快嫁人吧,你也老大不小了……要记的常回家看看……”
“是啊,还有一个亲弟弟,可是真的仅仅是弟弟吗?”
……
“如果没有这份亲情的牵挂,那又该有多好!”
……
“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事情而不会再有什么烦恼了吧。”妮纳想道。自己这些年来辛苦操劳,其实大概也是为了弥补对这个亲弟弟所欠下的债吧。
只是以后哪,难道自己可以一辈子照顾他吗?
就算是别人不会说什么,小弟因该也不满的吧!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那个身影在出现能再出现一次,按照约定来把它封印起来吧!!
再遇见到那个红眼睛的家伙就好好地问一下吧,总不会几年下来奋斗的目标竟然是一场镜花水月,真是可笑啊。
为什么会觉得那个男孩与红眼睛的家伙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呢,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直觉吧!如果这样的话,迟早要与卡卡莉翻脸,又何必再与她见面。
相见争不如不见!!
“母亲,那我去就休息了。明天一早你们就不要出来了,好吗?”妮纳问。
“好,我不去了。我也希望你在离开后,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母亲哽咽道。
听到这里,她也不禁开始怀疑:与一个影子的约定,真的可靠吗?追逐一个人的影子,来得好辛苦!!然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家里的人,所谓的女性召唤师,究竟是如何的一种职业;作为召唤师,在她们光辉的背后又有多少的残缺与心酸;以至于几千年来的大陆上竟然少有人听闻有过多少的女性的成员。
别了,我的小弟;
别了,母亲;
别了,这个生我养我的家乡!
等明天的朝阳升起的时候,一个新的生活也就该开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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