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刺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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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珪为了表现识见,竟跟若芊讨论起当时流行的胡乐来。若芊随口答朱友珪道:“胡乐便是以新为美,以奇为佳。胡乐本身未必胜过我们中土源远流长的音乐,但却可供我们借鉴。如天竺、龟兹、疏勒、大食、高丽、高昌和吐蕃等国音乐都各有特色异采。在北朝齐、周时传入,便出现不少把胡乐变化改编成带有浓厚外族色彩的佳作。而到我大唐,海纳百川,更是溶合了周边民族不同的音乐特色,创造出独一无二的唐乐。”
若芊经刚才李轩对她弹奏的评价,不由增添了几分好感,以甜美的声音传来道:“不知殿下对胡乐与唐乐有什么看法?”
这个问题对于李轩这种半懂半不懂的来说,就应坦白地自认无知。可既然是美女问起,也不能在朱友珪面前失了面子,便胡诌顺口答道:“这当然是有分别的哩。”
朱友珪见若芊主动逗李轩说话,妒念大作,追问道:“分别在那里呢?”
李轩顿时语塞。眼角瞥见若芊正期待地瞧着自己,心中叫槽,只好继续胡说道:“所谓音乐,都是心中感受的抒发。想想塞外广阔的草原、沙漠和雪山,遍地的牛羊鹿马,塞外民族驰马追逐的豪迈气氛,便知从这种种不同环境发展出来的音乐,必是以宽广、直白、豪迈为主了,充满着热情洋溢。而我大唐音乐,其实也要分具体地域,但总体来说,多以柔婉、隐晦,需要细心揣摩体会方能知其中之妙。”李轩把头脑里“前世”留下的知识东拼西凑,胡言一通。
若芊却听得芳心微颤,点头道:“殿下这番话极有见地,若芊尚是首次听到有人会这么去评说胡乐与唐乐。”
朱友珪却差点给气死了,心中不由对李轩生出既恨且妒的意念。李轩却心中暗叫惭愧。
一晚欢娱,直到若芊脸上现出疲倦神色,伸伸懒腰,李轩和朱光友珪才起身告辞。这美女的慵懒神态,同样十分迷人。
回到王府,郭淑致还在等李轩归来。
接过郭淑致递来的茶盅,喝了口茶,精神立刻回复,李轩看着身边一副倦样的美人,不禁心疼道:“以后无须等我,困了就自己先去睡吧。”
郭淑致嘟长了嘴道:“你倒好,白天不在,晚上又到处寻欢,丢下人家独守空房。”
放下茶盅,顺手揽过郭淑致,李轩苦笑道:“你以为我就很乐意天天如此。”
“哼,今晚若芊小姐美吧,怎么不留在她那?”郭淑致突然问道。
李轩心中暗笑,此姝也会吃醋。
“啊,快放下我。”意想不到的被李轩突然抱起,吓得郭淑致一声娇呼。
看着怀中娇滴滴的美人,李轩轻声道:“只要有你,我哪也不去。”
郭淑致早已霞生玉颊,芳心大乱。
每天早上,李轩都会到京兆府衙巡视一遍,没什么事就到西市的一家酒肆里和廖成平碰面,廖成平每天都要向他报告前一天的活动所得,若是有什么特殊情况,李轩也会向廖成平布置任务。

最近几日长安异常的平静,除了城防加强,韩彦抓了几个所谓的嫌疑人犯,各方都很平静。李轩一方自然按计划部署,朱温也没有任何动静,似乎要把遇刺事件不了了之,虽然李轩知道朱温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却摸不清朱温有什么动作。而那个刺客,似乎行刺完就完全消失在空气之中,任何可疑的人都在监控之下,况且现在情况如此平静,明显的刺客的图谋没有得逞,为何没有再出来活动活动。这一切不停地在李轩脑海里打转,坐在酒肆里等着廖成平的到来。
廖成平前来,报告他们监视下的一个可疑之人,北出光化门,再折向西,在城外西边码头上船,乘船由渭水逆行而上,往西边去了。
李轩吩咐要加派人手盯紧朱温,最好是在梁王府内安插人手,同时还要注意朱温手下的蒋玄晖敬翔一类的人。廖成平应命而去。
看着廖成平离去,李轩嘴角露出一甩意。由长安经渭水西去,必经凤翔府,大致可以推断李茂贞多少和此次事件有关。而李茂贞是有动机这么做的,只要皇帝和朱温内扛,他就有借口起兵东来。李轩突然想到若能找到这个刺客,说不定和李茂贞还有合作的可能,虽然他知道李茂贞决非善类。
晚膳,李轩正美滋滋地品尝着美味的羹汤。廖波直闯进来,喊道:“殿下,朱老贼又遇刺啦,在上次同一地段。”
李轩刚送进嘴里的一口热汤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最后选择硬咽下喉,被烫得泪珠直冒。
混账,遇刺的真不是时候。
忍着喉咙里的烫伤,高喊备马,放下碗,拉着廖波往外就走。气得郭淑致直跺脚,连饭都不能好好吃。
两人两骑,往天簌大家飞奔而去。
一路上廖波简单的报告了情况。这朱温今晚是要去找那美人儿若芊,岂料又遇上那刺客,看来刺客是专门挑他要去寻欢的时刻出手。此次刺客似乎真的要置朱温于死地,还来了五个帮手,已经和朱温的卫队杀成一片,要不是刚好有一小队巡兵经过,说不定朱温真的就此挂掉。
李轩听得心中大骂朱温这个老色贼,心中亦期望那刺客不要被朱温逮着,要不然形势将完全倒向朱温这边,到时候刺客在手,随他朱温怎么说都行。
廖波末了还说了一句:“那刺客真如殿下所说,是个娘们,那身段,虽是包在夜行衣下,仍透着诱人的味。”李轩瞪了满脸笑嘻嘻的廖波一眼,加快速度往现场赶去。
赶到现场,廖成平迎上来道:“看来刺客撑不住了,若不撤退,肯定要被朱温拿下。对了,我们跟踪的人半路下船,然后不知所踪,看来并不是到凤翔府去的。”
李轩正好看到那刺客晃了一剑,口里呼出叫声,转身逃遁,众刺客也随着而散。看到刺客转身的背影,李轩心中剧震。
是她,这个娇美的背影李轩是不会认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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