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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天雁夏云峰冷笑一声,道:“我伯你接不下贫道三剑。”
说完,横剑当胸,凝神而立,脚下不丁不八,但却不出手抢攻。
胡南平双轮一分,左上右下,护住身于,笑道:“夏道长请先出手。”
夏云峰道:“让你一着先机,你输了,也可以落个心服口服。”
百步飞钱胡南平微微一笑,道:“夏道长乃出家之人,怎的口舌这等轻薄,一旦传出江湖,不怕被人耻笑吗……”他哈哈一阵大笑之后,又道:“如果夏道长有兴对耗,咱们就面对面站上个十天八天也好。”
要知双方都是故意拖延时间,以便能看清敌势,重新变更部署。
这时,苏朋海已带着子母神胆叶荣青、川中四丑,离开了现场,走得无影无踪。‘五毒叟莫伦横身挡住了八臂神翁杜维生和白衣神君滕雷去路,潜运功力,蓄势待发,但却并未出手。
八臂神翁和白衣神君心中另有打算,是以,也未出手抢攻。
海天一里苏朋海去后大约有一刻工夫之久,杜维生忽然转眼四周,打量周围情势,但见不少疾服劲装大汉,一个个手握兵刃,围布在四周,当下冷笑一声,道:“莫老儿,你若不撤去四周之人,兄弟今天可要大开杀戒了。”
五毒叟莫伦阴森森一笑,道:“杜维生,你再看这四周形势,你还能走得了吗?”独臂忽的平胸推出。
杜维生早已存心硬接五毒叟莫伦一掌,左掌潜运功力,蓄势以待,左掌猛地迎前击出。
这一掌是他数十年修为的内家功力所聚,威势非同小可,随掌击出一股强猛无比的潜力,排山倒海般冲撞而出。
五毒叟莫伦嘿嘿一声冷笑,道:“来得好。”平空推出的独臂忽的一收,紧接着又疾吐而出。
就这一收一攻之势,力道又加强一倍。
两殷潜力悬空一接,杜维生立刻觉出不对,只感自己击出能裂碑碎石的掌力,有如击在一团棉絮之上,力道难以用实,不禁大吃一惊。
杜维生是久经大敌之人,觉得不对,立时猛吸丹田真气,把那击出力道收回。
只听莫伦一声怪笑,喝道:“杜维生,试接老夫一招五毒神掌如何?”身子微向前倾,掌势威力又加,但闻腥臭之气夹在一股阴柔力道之中,反逼过来。
八臂神翁杜维生心头一凛,暗道:“这种武功阴歹无比,不要着了他的道儿。当下运气出掌,把那收回力道重又反击过去。
忽听白衣神君滕雷大喝一声,挥动右臂打出一掌,直向两人之间撞击过去。
这一掌发得恰是时机,莫伦虽然功力卓绝,但也难挡雪山、华山两派掌门人合力一击,只觉身子一震,飘然疾退了一丈开外。
白衣神君滕雷及时发出一拳,和杜维生因自保而重行反击而出的内家力道合在一起,威势何等强猛,莫伦立时感到自己击出的阴柔力道无法拒挡这两人合…的内家真力,才收回发出的五毒掌力,飘身而退。
滕雷击退莫伦之后,两道眼神一直盯在五毒里莫伦身上,一瞬不瞬,因为他也发觉这单腿独臂的残缺老人,一身武功大为怪异,只怕他另有什么诡计施展,或是突然下手施袭。
只见莫伦在飘身跃退之后,闭上双目,似是在暗中运气调息,知他在挡自己和杜维生合力一击之后,被震伤了内腑,一时之间,不致于再发动施袭,当下缓步走到杜维生身侧低声说道:”杜兄,这老儿武功的确是有点邪门,‘不如乘他受伤之际,合咱们两人之力,先把他除去再说。”
八臂神翁杜维生点头笑道:“滕兄之见正合兄弟心意。”忽的一下振臂跃起,大声喝道:“莫老儿,拿命来吧。“青竹杖一招“挟山超海”直击过去。
但听莫伦冷笑一声,突然睁开双目,独臂一挥,疾向青竹杖上拂去。
杜维生冷冷笑道:“好狂妄的莫老儿,要找死吗?”青竹杖突然加力,迎着莫伦独臂击去。
哪知五毒吏莫伦这一招却是用的诱敌之计,就在杜维生竹杖和他手臂将触未触之际,单腿一旋快速无比地闪到了八臂神翁杜维生身后,一掌向他背心击去。
白衣神君滕雷早已蓄势等发,一见八劈神翁杜维生失机,立时举手一掌击出。一股呼呼掌风,直向莫伦背后撞去,紧随着人也猛扑过去。
五毒叟莫伦怪笑一声,单腿疾跃而起,独臂挥动,力敌两人。他虽只有一腿一臂,但因动作迅灵,拳招怪异,再加上五毒势焰慑人,滕雷虽与杜维生联手合攻,但激斗二十余合,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白衣神君滕雷首先忍耐不住,冷哼了一声,跃退八尺。
八臂神翁杜维生心知滕雷已不耐久战下去,这一跃退,不是要施展什么独门功夫,于是要运集功力准备和五毒叟莫伦硬拼,当下一紧手中青竹杖,绝招连绵出手,要时间杖影点点,急如狂风,攻势凌厉绝伦。
五毒叟莫伦力敌两人,本有些支持不住,全凭怪异拳路和飘忽的身法,以及那绵绵不绝的阴柔之力,化解杜维生和滕雷强猛的攻势,但因他修习的功夫怪异,阴柔之力又大异于阳刚这劲,外人极不易看得出来,是以,他虽已有些不支,但杜维生和滕雷却是丝毫看不出来。他正感难再勉强撑持下去,忽觉压力大减,白衣神君滕雷已纵身跃退。
莫伦力战两人之时,无暇运集五毒神掌功力,及见滕雷自动跃退,不禁心头大喜,正待运集五毒神掌,先把八臂神翁杜维生伤在绝毒的五毒神掌之下,忽见杜维生手中杖法一变,懊忽间杖影滚滚,有如怒涛汹涌而来,竞自无法抽出工夫运集真气。
’原来他的五毒神掌在施展之时,必需先要运行真气,把练聚在臂掌之内的剧毒迫聚一起,夹在内家真气之中劈出。
忽听白衣神君大喝一声,双手握拳当胸,直向五毒里莫伦扑去。
杜维生心知滕雷一扑之势中,不是毕生功力所聚的猛攻,必有奇诡难测的变化,忽然一收杖势,那满天流动的青光杖影,陡然敛收不见,拔身而起、悬空一个筋斗,倒翻出两丈以外,瞥眼间剑光耀目,轮影纵横,翻天雁夏云峰和百步飞钱胡南平也打到了紧张关头。。。,五毒叟莫伦昔年闯走江湖之时,身经无数大战,会尽中原武林高人,先闻滕雷大喝之声,已有警觉,再见杜维生忽然间收杖跃退,立时借机提聚一口丹田真气,懊然一转身子。
这等高手相搏,出手迅如电奔,五毒叟莫伦刚刚转过身子,白衣神君滕雷已自攻到身侧。
五毒叟莫伦冷哼一声,虚飘飘拍出一掌,纵身向后跃去。
但见白衣神君滕雷正向前疾冲的身子,忽然问似被什么力道阻挡一般,急坠而下,脚落实地,身子还不停摇摆。
五毒叟莫伦却如断线风筝一般,直飞出五丈开外,才足落实地。
八臂神翁杜维生一例观战,只看得心花怒放,因为他已看出两人这相互一击,都是各尽全力施为,以两人功力之深,这一招内家真力的硬接硬打,势必两败俱伤不可。
只见白衣神君滕雷双目微闭,左手捧腹,右手按胸,静静地站着不动。
莫伦却直垂独臂,圆睁着两只怪眼,身上长衫不停飘动,显然两人都在运功调息。
杜维生纵身跃到滕雷身侧问道:“滕兄。是受了伤吗?
要不要做兄弟的助你一臂之力?”
滕雷微一睁动闭着的双目,望了杜维经一眼,缓绥地摇摇头,很迅快又闭上眼睛。
杜维生暗暗叹道:“可惜呀可惜!如果我这是站在和他敌,对之位,只要一掌。便可把他击毙掌下,不但异日论剑时少一强敌,说不定因滕雷这一死,会使雪山派今后在江湖上一路不振。
当前的形势利害,电光般在他脑际闪过,赂一沉付,忽然大叫说道:“滕兄安心运功调息,我先杀了莫老儿替你出—口气再说。”摹地纵身跃起,直对五毒受莫伦扑去,青竹杖一招“直叩天门”,直向五毒里莫伦天灵**上击去。
但闻五毒叟莫伦一声阴侧侧的冷笑,右臂一扬,十余缕细若游丝的白光迎面打来。
八臂神翁杜维生心头一震,疾收青竹杖下击之势,双臂一抖,猛提丹田真气,疾坠的身子懊忽间又向上升高七尺,那十余缕无声无息的白光擦着他双足而过。
八臂神翁杜维生让过五毒叟莫伦一把蝎尾毒针之后,暗自付道:好险,几乎忘了莫老儿这一手霸道绝伦的暗器。这时见几条人影奔来,心头忽动杀机,探手入怀,取出一把金丸,连弹五指,电射而出,但闻金丸夹着破空轻啸之声,迎向疾奔而来的人影打去。只听几声连续惨叫,那疾奔而来几条人影,纷纷栽倒途中。·.莫伦目睹杜维生连发金丸伤人,顾不得元气未复;猛提舟田真气,单腿一跃,直向八臂神翁杜维生扑去,独臂扬处,又是十余缕细若游丝的蝎尾毒针出手。
八臂神翁杜维生扬手打出一把金丸,人跟着疾向旁侧跃退。
金丸带着破空之风,击落一部分蝎尾毒针,另有三粒势道特别劲急的金丸,品字形直取莫伦天庭和双目要害。
莫伦冷哼一声,疾沉丹田真气,硬把向前猛冲之势收住,右手袍袖一拂,把急袭而来的三粒金丸打落。
、他刚和白衣神君滕雷互拼内力,震伤内腑,尚未调息复元,袍袖一拂之势,不自觉又使出内家真力,牵动内腑伤势,落地之后,不停喘息。
杜维生斜跃两丈多远,刚避开未被金力.击落蝎尾毒针。
摹闻急啸之声,一面铜拔破空疾转而来。
原来胡南平听到了杜维生指弹金丸的轻啸之声,紧接着又连声惨叫,立时一紧手中青钢日月双轮,疾攻四招,把翻天雁夏云峰逼退一步,转眼一望,不觉大吃一惊,当下疾跃后退,腾出右手,取下背上铜钱,振腕向八臂神翁杜维生打去。
胡南平铜钱不过刚刚脱手,夏云峰长剑已到前胸,这一剑刺得迅快至极,胡南平封架已来不及,只得仰身向后卧去。
夏云峰右腕一沉,长剑紧随而下,胡南平背脊将要着地之时,摹地向右翻去,左手青钢轮随势一扫,横砸长剑。
他应变虽然迅快,但仍然迟了一步,待他青钢轮触及长剑之时,夏云峰剑尖巳刺入他前胸,他这一轮虽把长剑震开,但他前胸已被剑尖划了一道三寸多长,半寸深浅一道伤口;鲜血泉涌而出。
他顾不得伤势剧疼,立刻忍痛翻身跃起,借那翻滚之势,右手已取过交到左手的钢轮,双轮疾展,猛攻八招。。
夏云峰冷笑一声,双足札桩,不再避让他八轮疾攻,长剑左封右架,硬把胡南平八轮疾攻挡开。
翻天雁夏云峰挡开八轮之后,忽然长笑一声,喝道:“胡南平!我看你还能接得贫道几剑?”忽的剑法一变,尽是急攻招术,刹那间冷芒电掣,剑气弥天,隐隐起风雷之声,胡南平登时被那弥空剑气笼罩,手忙脚乱,只余下勉强招架之功。
原来夏云峰初和胡南平动手之时,并未出全力对敌,存心测试对方武功,既已知对手虚实,不再存久斗之心,剑法一变,施出二十年潜修苦研,准备用以争霸武林的七十二式天干风雷剑招绝学,要把胡南平活劈剑下。
这当儿,隐身在那并生古松上观战的曹雄已看出了形势·不对,如果自己再不出手,只怕胡南乎难再支撑十回合,但他:又伯一出手会引起白云飞现身干涉,那可是末得其利,反受其害,是故,一时间犹豫难决。
忽听胡南平口作长啸,天龙帮围守在四周的弟子,挥舞刃纷纷向场中奔去。
八臂神翁杜维生仰脸大笑一阵道:“天龙帮当真人多,不怕死的尽管来吧!”余音未落,金丸已连续弹出,但闻惨叫闷哼。
之声彼起此落,眨眼间已有十余人受伤倒地。
金环二郎曹雄眼看帮中弟子伤亡累累,再也忍耐不住,回头对马君武说道:“马兄,假如我们天龙帮一旦被华山、点苍、雪山三派联手击败,不知他们会不会联手对付你们。。。”
白云飞冷笑一声,接道:“你不要妄想施展什么诡计,哼1天龙帮如果真被三派击败,对我们有益无害……”
金环二郎曹雄不再回答白云飞的话,长啸一声,跃下古松,反腕抽出背上金环剑,一连三个起落已到七八丈外,左手扬处,一把毒针疾奔杜维控,右手金环剑一招“分云棒月”封开。
了夏云蜂的长剑。
百步飞钻胡南乎正值险象环生之际,忽觉那绕身剑光一敛,压力骤减,耳际响起了曹雄尖锐声音道:“胡坛主暂请退后休息,这牛鼻子交给晚辈对付。”口中说着话,手中金环剑并未停止,左刺右击,连攻四招。
这四剑都是三音神尼拳谱上所载武学,招招诡异难测,四剑连攻,竞把夏云峰迫退了三步。
夏云峰本已把胡南平逼得无力招架,只要再加紧迫攻几:剑,就可把名震江湖的百步飞铰胡南乎斩毙剑下,哪知突然杀出这么一个奇装异服的年轻后生,剑招怪异,一出手就把自己迫退,不禁呆了一呆。
这进,杜维生已把曹雄打出的一把毒针击落,缓步走到夏云峰身侧,低声说道:“这娃儿出手几招,的确是有点邪门,夏道兄不可大意。”
夏云峰本来被曹雄先声夺人的四剑快攻震住,但听得杜维生几句话后,激起怒火,当下冷笑一声道:“杜兄别太长他人志气,量他是个毛头孩子,还能有多大成就……”说话之间挥剑还攻两招。
这两剑都是天干风雷剑法中极凌厉的招术,出手威势甚大。
可是金环二郎曹雄已大非昔比,他已从三音神尼的拳谱上,悟得不少上乘武功及攻拒闪避的身法,但见他双肩微一晃动,人已脱出翻天雁夏云峰长剑幻化的剑圈。:杜维生双目炯炯,盯住曹雄,但仍未看清楚他用的什么身法闪避开那两剑急袭,不禁心头一震,暗道:这娃儿身法这等奇奥,只怕非易对付,看来今宵围歼莫老儿和胡南平的希望,又要落空了。
转眼四顾,身外丈余处,已围满了天龙帮弟子,各举兵刃,虎视耽耽,只待一声令下,立时将由四面八方围攻上来。
对于环围四周的群敌,杜维生丝毫也没放在心上,他担心的是曹雄一身奇诡难测的武学和胡南平连环飞钻的绝技,如让他腾出双手,施放飞钻,那可是不易对付,当下探手入怀又取出一把金丸。、再看滕雷和莫伦时,仍都在闭目静站调息,数十个天龙帮弟子正把白衣神君滕雷重重包围中间,月光下兵刃闪光,有如一片枪林刀山。
他不知滕雷是否已调息复元,但他神情却十分镇静,脸上一片冷漠,对周围群敌视若无物。
只听金环二郎曹雄哈哈一阵大笑,道:“儿位在山腹那番密议之策,只怕无能再实现了?哈哈,看来今宵只有各凭真功实学,打个胜负出来……”余音未绝,突然一抖金环宝剑,疾向翻天雁夏云峰刺去。
这时夏云峰已知道对面的黄衣少年,身负着绝世武功,哪里还敢大意,一见金环剑点胸刺到,担心对方有甚诡异变化,不敢举剑封架,猛提真气,全身突然离地寸余,飘退四尺。
杜维生看得双目圆睁,叫道:“夏道兄好精深的内功,兄弟今天又开了一次眼界。”
翻天雁夏云峰微微笑道:“好说,好说,杜兄过奖了。”
他口中虽然说得轻松,但心里却十分紧张,两道目光一直盯在金环二郎曹雄脸上,凝神握剑,蓄势待敌。
曹雄回头望了胡南平一眼,只见他已裹好伤势,收了双轮,左右手各控一面铜拨。
忽然问长啸划空,月光下两条人影流星般飞射而来,瞬息之间,已到了几人身侧。
杜维生定神一看,不禁暗暗叫苦,来人正是天龙帮黄旗坛主王寒湘和黑旗坛主开碑手区元发。
这两人一现身,天龙帮的五旗坛主已经到齐,除了白旗坛主的子母神胆叶荣青和苏朋海同行而去之外,红、蓝、黄、黑四旗坛主都在场中。
王寒湘两道冷电般的目光环扫了一周之后,冷笑一声,对杜维望道:“杜兄久违了,还认得昔年旧相识吗?”

杜维生心中虽觉事态严重,但外表仍然十分轻松,一拂长鬃,笑道:“王兄别来无样,咱们总有二十几年没见面啦。”
黄旗坛主王寒湘仰天长笑一声:“兄弟久闻传言杜兄的弹指金丸绝技,独步武林,看来传言果然不虚….。”
杜维生衡量形势,不宜动手硬拼,何况他素知王寒湘之能,动手定要吃亏,当下仰天哈哈大笑,道:“王兄。可是想以众凌寡,倚多为胜吗?”
王寒湘冷冷一笑,道:“杜兄如果害伯群战,那就由兄弟单独和杜兄决战以分胜负如何?”
杜维生一沉付,笑道:“高见不错,但必得划出道于来,胜败之分该当如何?”
王寒湘目光扫掠过翻天雁夏云螃和白衣神君滕雷后,说道:“如果兄弟败在杜兄手中,不但放杜兄走路,就连那道长及滕兄—并放行·.....”
翻天雁夏云峰不识王寒湘,未待他把话说完,立时厉声接道:“这算什么打睹,就凭天龙帮这群乌合之众,岂能拦得住人?。”长剑一摆,就向外冲。
开碑手区元发纵身一跃,拦住了翻天雁夏云峰的去路,呼呼劈出两掌。
但觉一股强猛异常的力道直撞而来,夏云峰潜运真力横击一掌,把那急冲而来的劲道逼开,正待挥剑还击,突觉又一股强烈潜力直逼过来,这一股掌力来得太过突然,翻天雁夏云峰一时措手不及,只得运气挺胸一挡,硬接那击来力道,但觉胸前如遭重锤一击,登登退后三步,身躯摇额,宝剑几乎脱手,还算他内功精湛,开碑手区元发又未用全力发掌,才算末被震伤内腑。
但听王寒湘一阵冷笑,道:“这位道长是什么人?怎的这等莽撞,如要有心硬闯,那可是自找苦吃。”
翻天雁夏云峰脸罩寒霜,一语不发,只在暗中运气调息。
杜维生呵呵一笑,道:“王兄好大的口气,你纵然未见过夏道兄之面,也该听江湖上朋友谈过点苍派掌门宗师翻天雁夏云峰夏道兄大名吧?你这等自狂口气,就不怕江湖上朋友们笑你见识浅薄吗?”
王寒湘心里暗叫了一声惭愧,但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故作淡漠一笑,道:“兄弟只听人谈过少林、武当、昆仑、峨嵋和杜兄领掌门户的华山几派之名,其他各派名称,兄弟实少闻及,’说来惭愧得很。”’翻天雁夏云峰只不过被震动了气血,略一调息,已自复”
元,截住王寒湘的话,冷冷接道:“杜兄2说话毫无分寸之人,—想必是闻名天下的天龙帮苏帮主了吧?”
杜维生听得心中一乐,哈哈大笑道:“原来两位还未见过,兄弟替两位引见一番如何?”
王寒湘道:“杜兄好意心领,但兄弟素不愿攀交高人。”
夏云峰冷笑一声,道:“贫道二十年未涉足江湖,想不到一般离魅竞都成了气候……”
杜维生看他脸色铁育,只怕他一怒出手,形成群殴场面,逐忙接口说道:“夏道兄,兄弟已和天龙帮王坛主有约,道兄最:好能让我们先打一仗试试,如果兄弟拒挡不住,道兄再接替兄弟不迟。”
夏云峰自和曹雄交接几招之后,心中亦甚不安,只觉对方武功诡巧至极,很多变化都出了武学常规,何况眼下敌势异常强大,不宜和人群殴。
他乃一派宗师之才,略一沉付,立时心平气和,当下笑道:“好说,好说。杜兄八十一招伏魔杖法,乃武林之名学,贫道能有一开眼界机会,那是最好不过。”
杜维生一摆手中青竹杖,道:“夏道兄既肯让兄弟先试头阵,至感荣宠……”话至此处,放声一阵大笑,转望着王寒湘接道:“王坛主请亮兵刃吧!今宵咱们好歹也得分个胜负出来。”
王寒湘肩头晃动,人已向左闪开数尺,左右双掌齐出,疾攻八臂神翁杜维生侧背。
八臂神翁杜维生微一例身,王寒湘双掌一齐落空,右手一带青竹杖,横扫过去。
王寒湘长啸一声,疾退八尺,紧接着又纵身而上,不容杜维生再收杖击出,左右双掌各攻三招。
这几掌不但迅如电火,而且抢尽先机,八臂神翁杜维生青竹杖被六掌快速绝伦的急攻封拒门外,一时无法收回,只得挥动左臂,还击两掌,人已被退退了三步。
转眼间,两人已对拆了二十几招。
要知双方武功都已经达炉火纯青之境,这一相互快攻,真个是间不容发,王寒湘虽只是一双肉掌,但却变化多端,忽而指戳,忽而斜劈,忽而掌发电奔,劲力迫人,忽而含劲不吐,虚飘飘拍击两招,虚虚实实,极尽诡异之能。:八臂神翁杜维生却是另一种打法,青竹杖急如狂风骤雨,一味急攻快打,杖影点点,着着指击王寒湘要害**道。
两人又对拆五十招,仍然是个不胜不败之局,但杜维生的八十一招魔杖法已快用完,只余最后九招最为精奇之学,能否克故制胜,尽在这最后九招之内,当下凝神运功,忽的跃退三尺。\一王寒湘冷笑一声,正待欺身抢攻,忽听杜维生沉喝一声,青征杖忽然振臂点出,这一击甚是怪异,若点若劈,使人难测来势,王寒湘虽然身负、绝学,但在一时之间,也无法测透对方一击妙用,不禁微微一怔。
直待杜维生育竹杖快近前胸之时,王寒湘才陡然侧身,右手忽地疾伸而出,硬向青竹杖上抓去,快如电闪。
哪知八臂神翁杜维生正是要他如此,右腕猛然一沉,青竹杖疾落一尺,猛点小腹,由缓慢之势,懊然间迅如雷奔。
这一招正是八十一式伏魔杖法中的三绝之一“飞蝗蔽日”,妙在敌人避让攻袭之时,忽然以极快的手法,数招连续击出.,幻化出一片点点杖影,汹涌取敌。
王寒湘身子刚转半周,尚未站稳脚步,想让开这摈纷落英般的杖影,无论如何也来不及。
但他确有非常的本领和机敏的应变机智,他已知道一着失机,被人抢去主动,纵然能避那急攻的竹杖,八臂神翁杜必然另有更厉害的杀手趁势猛袭,自已后背受敌,先输一着,对方决不允许自己有再转身子的机会.心念一转,不再跃避那后背袭来的杖势,身子向前一震,让过要害,左臂回扫,反向青竹杖上迎去,右手却横拍一掌,还击过去。’但闻呼然一声,育竹仗正击在王寒湘左臂之上,但因他这反臂迎杖之势,用得十分突然,大出了杜维生意料之外,力道没有用足,是以,王寒湘虽然中了一杖,但臂伤并不严重,而他急快一掌还攻,也拍中了杜维生的右胯。
只听两人同时一声冷哼,双双跃退数尺,这一杖一掌,几乎是同时击中。
.杜维生一收竹杖,忍着右胯伤疼,笑道:“王坛主左臂先被兄弟击中一杖,不知是否算是个扯乎之局?”
王寒湘冷笑连声道:“嘿嘿!想要在下认输吗?只怕还得再打个几十招。”
金环二郎曹雄在两人相约动手之时,一直站在旁侧观战,他素知王寒湘之能,为天龙帮有数高人之一,杜维生亦誊重江湖的一派掌门宗师,两人在攻拒之间定有很神妙的招术,是故,看得十分用心,当下插口接道:“一杖换一掌,彼此乎分秋色,自难断论胜败,何况赤手对兵刃,在声势上讲,敝帮已先吃了亏,以我看法,不作胜败之沦,你还算占先不少。”
八臂神翁杜维生正待反唇相讥,忽听白衣神君滕雷大声喝道:“杜兄何必和这般小辈逞不必要的口舌,咱们已中人调虎离山之计,此时再不走,只怕后悔不及了。”余音末绝,双掌已先后劈出,但闻应声惨叫,两个拦在他前面的天龙帮弟子,双双口喷鲜血栽倒。但见滕雷怪笑一声,身子凌空飞来,讽讽风声之中,落在杜、夏两人之间。。
夏云峰一招“乱堆彩云”,森森剑气把扑近身的几个大汉遏退,道:“贫道开路,杜兄断后,滕兄请居中策应!”长剑一摆,瞬息连续击出五剑,凌厉剑风迫得天龙帮拦路弟子纷纷向两旁退让。
曹雄格格一笑,纵身一跃,拦住去路;金环剑还未出手,夏云峰已抢先发动,长剑一招“笑指天南”疾攻过去,曹雄退步侧身,让过一剑,哪知夏去锋已领赂过他异剑招的滋味,不容他还手,长剑忽变“渔翁撒网”,幻化一片剑幕罩下。
金环二郎曹雄冷笑一声,正举剑向上封去,企图硬接夏云峰的剑势。
翻天雁夏云蜂这出手两剑,都是剑术中极普通的招式,目的只在诱敌,一见曹雄举剑硬封,心头大喜,一挫腕,硬把攻出的长剑撤回,恢然问,又疾攻三剑。
这三剑可是他天干风雷剑法中的绝学,只见剑影纵横,冷芒电掣,有如波涛汹涌而至。
曹雄目睹那满天闪动的剑影,心头大骇,暗道:这是什么剑招,这等奇幻?凝神运气,金环剑划出一个护身银虹。
但闻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两剑连相接触,夏云峰却趁势一招“白云出山”,那满天流动的剑影,候忽问合而为一,疾奔曹雄前胸点去。
曹雄闪避不及,忽然触动灵机,不退反进,微一侧身,施出“游鱼逆浪”身法,左手奋力一拂,拍出一股潜力,人却从那绵;密的剑光中闪穿过去。
这等奇奥之学,举世也没有几人能够破解,夏云峰微微一怔,曹雄已到身侧,右手—J举,直向翻天雁夏云蜂握剑右肘关节托去。
他这举手一托,虽非什么出人意外的怪异之学,但却妙在出手时机部位,拿捏得恰当无比,使人无法躲避。
眼看曹雄右手就要触及夏云峰右手肘关节,忽的撞过来一股掌风,击在曹雄左肩之上。
但闻金环二郎曹雄一声闷哼,全身被攀风震飞起来,向:摔去。
夏云峰右腕一挥,长剑迫袭斩去。
忽闻一声大喝,一柄软索三才锤破空点到,正击在夏云峰长剑之上,但听一声金铁大鸣,火星进飞,硬把夏云峰长剑展开两尺,王寒湘借机施出“八步登空”,人如掠波燕剪般穿空而过,两臂伸缩之间,把曹雄身子接住。
这时天龙帮的人纷纷围拢上来,开碑手区元发的软索三才锤舞起了一丈方圆的一片光幕,挡住了几人去路。
八臂神翁杜维生弹指打出三粒金丸后,大声叫道:“夏道兄、滕兄,不要多花精力和这班无足轻重的人硬拼,拦截苏朋海要紧。”说话间,突然凌空而起,一掠之势,就有七八尺远。
但闻夏云峰长啸一声,长剑舞起一片银光,直向人群中冲去,剑风指处,血肉横飞,再加上滕雷呼呼拳风助威,天龙帮人数虽多,但如何能挡得住这两个一流高手合力突击。莫伦正在调息内伤,无法出手,王寒湘又在替曹雄推拿**道,只余下开碑手区元发和受了伤的胡南乎,这两人武功虽高强,但因帮中弟子众多,反觉碍事,软索三才锤和飞拔绝学都无法施展,他们自不能像夏云峰、滕雷、杜维生三人一样,毫无顾忌的全力冲击,只能眼看着被三人冲出重围.联诀大笑而去。
这一战天龙帮又吃了人手太多的亏,帮中的弟子损伤了三四十人。
区元发、胡南平虽然气得心肺欲炸,但却无可奈何2只得吩咐帮中弟子,把伤者抬走,死的掩埋,然后命人返回埋伏之处,只留四个武功较高的弟子,随侍身侧。
两人缓步走到王寒湘身侧,只见他脸色凝重,右手顶在曹雄背后的命门**上,正在助他行功。
金环二郎曹雄似乎受伤很重,双目紧闭,俊俏的脸上变成了惨白之色,两人同时微微一皱眉头,暗中付道:看他今宵出手几招大是怪异,似非帮主所授武功,年余不见,不知从哪里学得这等奇奥之技……
忽见王寒湘站起身子望着两人道:“他全身运行的真气,忽而逆转,忽而正行,使人无法测知他伤势轻重…“区元发、胡南平听得了呆一呆,道:“这倒是闻所未确的事。”
王寒湘道:“依据常情而论,他被击中之处,并非人身要害,至多震断肩骨,内腑不至受到重创,纵然受伤,也不过是一时气血的翻动,一般推官过**手法,足可使他伤势恢复,可是我已推拿他十二大**,并以本身真气助他血行四肢,哪知竞毫无效用。。。”
他话还未完,曹雄忽然睁开眼睛,接道:“王坛主不必担心,也用不请我师父代我疗伤,我自有调理之法。”说完,缓缓闭上双目,神态间毫无痛苦之色。
原来曹雄在近年之中,因苦练三音神尼遗留拳谱上几种上乘偏激的内功,常使本身气血逆行,因他功力不到,又贪求太多,想在同一时间之内,并修数种奇学,以致心神分散,进境缓慢,幸得他是绝顶聪明之人,不但把各种修为要旨法门熟记,而且能够严谨地分配进修时间,虽然并修数种内功,但尚未使体内经脉气血运行发生冲突。
大约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曹雄那惨白无血的脸上已泛现艳红之色,又待一盏热茶工夫,忽然一跃而起,捡起金环剑,笑道:“我刚才一时大意,致受暗算,现下已然调息复元,咱们得快些赶去接应我师父去!华山、雪山、点苍三派,决不会就此甘心,三派掌门人既然亲临,存心和我们为难,必有高手随行,如果让他们召集了随行高手,全力拦裁,只怕我师父难挡对方人多势众。
王寒湘道:“不错。恐怕除了三派之还有其他门派中人,若被他们结集起来联手对付,帮主武功再高,也难抵挡得住,不宜再延误时刻了。”
忽听一个冷漠的声音接道:“滕雷硬接了我一记五毒神:掌,虽是互以内家真力相拼,未能双掌接实,但我料他在掌力:互击之后,决想不到运气封闭脉**,只要他在回聚真气之际,稍把我劈出毒力吸取一点,四个时辰内毒性亦将发作,虽不一定致命,但也要他用七日以上时间运气迫毒。”
王寒湘回头笑道:“莫兄五毒神掌乃独步武林神功,料滕雷决难逃得厄运。”
五毒叟莫伦道:“只可惜我在久战之后,才运集五毒神掌,威力减去不少,日后如再能遇上这般人时,定要先运集五毒神功一击得手,让他试试我二十年苦修的五毒神掌如何2”
原来五毒叟莫伦经过一段长时间调息之后,内腑翻动的气血已逐渐平复。
曹雄忽然转脸望着那两株并生古松一眼,道:“咱们不宜在此久留,尽快去接应帮主要紧。”
曹雄话刚落口,忽听左侧一块大岩石之后,一个娇冷的声音接道:“现下华山、点苍、雪山三派的人已经撤走,我们依照约言,没有现身干涉,你偷窃的东西也应该交出来了。”
王寒湘、开碑手区元发等只听得脸色微变,不约而同转眼向那发话之处望去。
只见那大岩石后,缓步走出一个玄色劲装少女,赤手空拳,步屈从容地直向几人停身之处走来。
月光照射之下,清晰可见她绝世的美丽。
这红、黄、蓝、黑四旗坛主,无一不是久经大敌、誉满江湖之人,但也为这突然的变化感到震惊,以几人武功之高,竞不知人家何时隐藏在那在岩石后,只此一点,已使他们大感意外,而对方那份安静和从容的神态,更给人以莫溯高深之感,只有曹雄心里明白,是以他十分镇定。
区元发定神看去,隐隐认出正是在峨嵋山卧虎岭相遇之人,不禁心头一骇。
玄衣少女直走到几人停身处的数尺外,才站定脚步,星目中神光如电,向几人脸上扫过,盯在曹雄脸上,问道:“男子汉大丈夫,说了话不算数,不知你羞也不羞?”:金环二郎曹雄道:“我几时说话不算了?白姑娘且莫要含血喷人。”
白云飞怒道”你答应过华山、点苍、雪山三派人撤走之后,交还偷窃我们的玉盒,怎么不守信约,事后却要借机溜走?”说话之间,又向前欺进一步。
百步飞拨胡南平伯曹雄内伤初愈,难挡对方一击,横跨一步,挡在曹雄前面。
白云飞秀眉—扬,喝道:“你要干什么?站开去!”
她声音虽然娇脆,但在高华气度之中,含一种慑人威势,胡南平不自觉退回一步,一步跨回,忽觉不对,又赶忙抢到曹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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