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午夜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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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十七年,即公元1891年,光绪皇帝二十龙诞,普天同庆。为取悦龙颜,朝廷上下一片忙碌,各地官员为表忠心,可为煞费苦心。
广东巡抚杨守一,身无长处,唯有一短——嘴短。此嘴可谓当世一绝,搬弄是非,颠倒黑白轻而一举。阿谀奉承,欺下媚上更是不在话下。为官十年之内,几度升迁,从一个无名知府做到如今的巡抚可见其功底之深。而他升任广东巡抚之时,传言当今肃亲王或多或少出了力,而上任之后更是往来密切,可谓如日中天,红及一时。
乘此龙诞,杨守一更是竭尽所能,派人各地搜罗奇珍异宝,绝色美女。广东境内被他搞得鸡飞狗跳,一片狼藉。此次进京,杨守一实乃为自己仕途再添一把火,争取早日荣升入京,所以他准备的也就格外的丰富。所以虽离龙诞之日尚早,他已派独子杨文以及养子杨健携带重兵护送先去。因陆路太过遥远,况又不太平,所以他们选择了从番禺走水路至天津,再由天津至北京。
番禺,芙蓉道,此乃广州过番禺走水路至天津的唯一官道。芙蓉道某处,两个**般的山坡静静的座落在道路两旁,因此此地名曰**坡。但往日平静的**坡此时却一点也不安静,确切地说可谓热闹。为何?仔细一看,只见两峰之上此时正活跃着两队人马。有的在般石头,有的在砍树运往最高处。
南坡之上一人格外的显眼,魁梧的身体让人想不注意他都难。此人姓古名天,三十刚出头,浓眉大眼,一张如水磨刀割般的国字脸,棱角格外的分明。古铜色皮肤配上那随手扎起的张扬长发,微风轻轻一吹,脸上浓密的胡渣清晰可见。寒光一闪,只见一棵碗口般粗的树齐根而断,然后见他看也未看,长刀向后一仍,只听“刷”的一声稳稳地停在了刀鞘之内,一把端起旁边的一口瓷罐,大口大口地喝着,浓浓地香味传来,不是酒是什么。
五年前,番禺知府因看中其妻而不得,故设计迫害其入狱。然其妻贞烈不逾,是死不从,终无奈逃路无门,只得以死谢之。狱中古天得此消息暴怒,破牢而出,只身杀衙门,终因寡不敌中差点身死,最后关头一姓鲁名猛的狱友带人前往相助,方得逃生。从此古天为大,鲁猛为二占山为王,杀官劫富逍遥快活。
一个月前新任知府再娶一妻,大摆宴席。得此消息,古天不疑有它,带兵而至。却不料人家早已重兵埋伏,连番苦战眼见将亡,忽一白衫飘然而至,直取正首正在饮酒观乐的知府项上人头,官兵大乱。众人一股作气大杀四方,大举而胜。其后,古天深感自责,万般推让不再为大。经他观察白衫之人不仅文武双全,又品德兼优,况对他们还有救命之恩,故一意让位于他,任他百般推让就是不改,最后更是以死相求白衫者方才答下,可有一人却是不服,正是鲁猛。而当白衫者留下之后,更是重整军纪,苦练士兵,这更大大地刺激了鲁猛之不满。
三日前,白衫者不知从何得知巡抚重礼将从此过,连日出兵设伏。可自白衫者入伙之后,众人埋头苦练,故并无多少存粮,又不知确切时日,无奈白衫者只得派人四处借粮,待到成功之日三倍归还。白衫者本欲让古天前往,不料鲁猛处处作对,誓死要往。并以兄弟之义相逼设下三日必借粮之军令状。二人无奈只的让其前往,并派众人之中以冷静机智而出名的小将孙凤鸣从旁协助,可终就无用,怕什么来什么,此话当真不错!
这也就是渔村惨案发生的缘由吧!
世事总是难料!当诸多的无奈凑在一起,就成了一个社会的无奈。
无奈的接受无奈!
北坡之上,同样地忙碌,而忙碌的人群当中一席白衫在银白色的月光下格外的清晰。此人姓王,名亚樵,刚满双十之龄。长发一丝不乱向后倒去,露出乳白色的脸蛋,以及鲜红的双唇,高挑的身材略显柔弱,怎么看,怎么像一介文弱书生。可真如此吗?是的,当他手中执笔时当真如此。可当他手执宝剑之时,一切似乎就变了。此时只见一柄长剑静静地插在地上,陪伴着它的主人。此剑名曰清霜,剑长三尺三,薄如纸片,却重如金刚,当真不知是何物所铸。

凝水止血,紫电清霜。此时剑虽未出鞘,可它周围气温明显下降,仔细一看却是寒气化丝。银月白衫冷剑,黑眸天高云淡。白衫书生此时已褪去那份固有的柔弱,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噬血肃杀,却不失幽雅。剑人合一,仿佛在尽情享受此情此景,仿佛他们就为此而生。
王亚樵,广东龙门知府王东海之子。其父官品虽小,却不失清廉,着实为当地之人做了不少实实在在的好事。可过刚则易择,况此人又不喜阿谀奉承,因此得罪了不少官场同僚,所以为官三十载,功绩非凡却始终为得升迁,他倒悠然自得,我行我素。可一个月前不知为何,广东巡抚杨守一突然向其发难,未审先斩,并罪及满门,因事发突然,全家唯王亚樵逃出皆亡。其后王亚樵四处逃亡,却碰巧救下古天鲁猛等人。也算造化弄人吧,这些人本无大志,原本只求安分一生,却不料被人共同逼上了这条没有路的路。
白衫抬头望空,黑眸闪亮通彻,似浩瀚之明星。
只见双红微启,只听:孤星三两只,残月独当空。万籁皆寂寞,惟有鸟虫鸣。一骑绝尘过,遥望成痴诀。
“去,把天哥叫过来。”看着远方快速奔来的黑影,王亚樵静静地对身旁一人说。
“不用了,我已经过来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随即一个高大的身体似乎遮了天闭了月,顿时一暗。
“大哥,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饶三弟不死。三弟其实本性很好,就是做事冲动了点,牛脾气转不过弯来,不管何事我愿一力承担,可好?”古天双眼真诚地看着王亚樵,王亚樵也静静地盯着古天,两人就这样对视良久。
“好吧!”王亚樵叹了一口气说,“借粮予否都算了,原本也没想他能借来。”
“多谢大哥!”古天语气一松,甚至是几分高兴和感激,其实他比王亚樵大,又是自己让位给他的,可是自从王亚樵接管以来,他的欣赏,慢慢变成了尊敬,发自内心的尊敬。所以说话的语气都不自觉地表现了出来,或许这也是更加刺激鲁猛的原因。
“大哥,你尽管放心,如果三弟真做出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他,到时不劳大哥费心。”
“恩。”王亚樵重重地点头,其实在他心中他对古天的尊敬一点也不比古天对他的少。当日,只不过是凑巧相救,可是事后古天却一心让位于他,开始他以为古天只不过想利用他一时,而他身负血海深仇也就答应了。可想不到的是,古天不仅口头让位于他,更是亲身让权于他,这也使得他可以放开手脚一展所学。
两人再次相视,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吁……”来人转眼已至,人马完整,还好应该没出什么大事,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可是那股浓郁的疲惫之色却是怎么也化不开,就像两朵乌云一般飘进两人心头。
“出什么事了,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其他人呢?”古天抢先问道。
“没,没出什么,大家好好的。”
“可有借来粮食?”古天再次问道。
“这,这个…..”来人偏头避过古天与王亚樵的目光,这了半天,就是不敢往下说。
“这,这什么,据实说来就是,是不是他没借到粮跑了,不敢回来了?”看着来人的表现,王亚樵想到这个可能,不由得话越说越冷,如果是这样就太伤他们的心了,特别是古天,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古天,只见他欲言可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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