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上 兄妹相认在婚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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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海男的父母决定在回香港之前筹办儿子和未来儿媳的婚事,不过在百忙之中他们也不忘了查找女儿下落一事,想到两个女儿很有可能在地震失散后流落他乡,便又在省电视台登了一则寻人启事,可是始终未见有价值的线索反馈回来。
万事俱备,在一个良辰吉日里,朱海男和夏虹作为一对男女主角出现在一个场面异常隆重的婚礼上,就在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幸福、温馨的氛围中时,一件突如其来的事却如同晴天霹雳,将这张幸福的情网劈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那是由于一个人的到来——她就是夏雨……,她姗姗来迟,是因为她的心中多年以来一直对朱海男怀有一种莫名的情愫,所以她在作出是否要出席妹妹的婚礼的抉择时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亲情战胜了女性本能的嫉妒,她在朱海男和夏虹按传统的中式婚礼仪式行“三拜之礼”时突然从门口闯入礼堂。海男的母亲在打量她的那一瞬间,竟不由自主地从椅子上一下站起——高声惊呼道:“碧霞!是你吗……”海男一听顿时愣住了,回过神后连忙让司仪暂停了婚礼的举行,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了母亲的身旁,走在这一段短短的路上,他却感觉到了无比的漫长,在这艰难的行走的过程中,他的脑中突然闪现出了几个内容相关的画面……,那是孩提时代的碧霞妹妹的音容笑貌,自从失忆之后,他的头脑中从未出现过这些画面,而此刻它们正一幕幕连续不停地在他的头脑中浮现,甚至出现了一个他亲手为碧霞妹妹将手帕别在胸前的画面……,最后,朦胧的画面中竟出现了大地震的可怕景象,在逃命的人群中,他看到了自己——一手抱着小妹妹海芸,一手牵着碧霞,一路狂奔……。可没跑几步,碧霞便跌倒了,他放下海芸——正要去扶她,大地却忽然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不断地拉开了他和碧霞的距离,碧霞在裂口的那边高声呼叫着:“哥哥——快来……救救我!”正当他想绕道跑向前去救碧霞时,突然感觉头部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一下,瞬间便失去了知觉……。朱海男的回忆到此为止。在即将走到母亲身旁的那一刻,朱海男回眸望了一下愣在大堂中间的夏雨,没错,就是你——我的碧霞妹妹!他情不自禁地喃喃念道。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已奇迹般地突然恢复了记忆,可是这一时刻来得太晚了,太不是时候了,太不凑巧了,因为此时的他正和夏虹举办婚礼,而新娘却在突然之间变成了自己的妹妹……!海男终于走到了母亲的跟前,哽咽着,说:“妈,她就是我们要找的……碧霞——我的妹妹,对吗?”
他的母亲眼眶中饱含着泪花,断断续续地说:“没错……强烈的第一感觉告诉我——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我的女儿……碧霞……”
朱海男强忍住心中的悲痛,迫使自己镇定了下来,而后“噗嗵”地一声——跪在了母亲的面前,紧握着她的双手,说:“妈,我好像已恢复了记忆……,没错,她的确是碧霞,而且——我早就知道了她并不是夏家的骨肉,在多年以前,夏虹曾亲口告诉过我有关她姐姐夏雨身世的秘密……,只是我太大意了,认为她不可能是碧霞,因为我也曾用不同的方式求证过,其结果表明她并不是我所要找的妹妹,看来我当时是疏忽了,误信了她学生档案中的出生日期等不实资料……,如果我那时有儿时生活的记忆的话,我肯定能一眼认出她来,就像刚才——恢复了记忆的我,立即认定了她就是我们所要寻找的碧霞……只是这一刻来得太迟了……晚了……一切都已无法再挽回了!……”

夏虹此时也已自行揭开了头上的红盖头,走到了海男的身边,她已大致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泪珠儿从眼眶中突围而出,悄无声息地跌落在地,她也跪在了海男母亲的面前,说:“妈,您不会是认错了吧——我姐……她是您的女儿碧霞?不可能啊,这太离谱了……那我和海男又该是什么关系呢?我不相信!……”
海男的母亲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安慰道:“孩子,这是谁也不愿看到的一幕啊……!可怜,这悲剧竟然如此不幸地双双降临在我的儿子与女儿身上,夏雨她的确是我的亲生女儿碧霞,我是她的母亲——绝不会认错的,虽然自地震之后你们已失踪多年,但母女连心呢,一个母亲,如果连辨认自己的亲生骨肉的能力都没有的话……那就不是母亲了,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让夏雨过来,她身上有一块明显的胎记——可以证实她的真实身份……”
朱海男去将不知所措地愣在一旁的夏雨带到了母亲的跟前来,他母亲用那双抖颤的手,轻轻地捧起夏雨的面颊,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而后喃喃自语道:“没错,就是你!——我的碧霞……!这绝不会错的,我的女儿……妈妈终于找到你了!”说完后她将夏雨紧紧地搂在了自己的怀中——似乎一松手,她又将失去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女儿似的……,直搂得夏雨几乎喘不过气来。海男的母亲终于松开了搂抱夏雨的双手,迟疑了片刻……,而后又毅然决然地下定了决心,她十分缓慢地完成了一个原本一个常人只需几秒钟就可完成的动作,在这个动作完成的过程中,她的头脑不断地浮现出女儿碧霞的身影,儿时的女儿,她的音容笑貌,在她的记忆中已被封存了二十多年,如今又生动地浮现出来——一幕接着一幕,而眼前呈现的这个夏雨也逐渐地和儿时碧霞的身影重合……。在下定了决心并准备伸手去掀起碧霞后背的衣服的那一瞬间——她已然知晓了即将被揭晓的谜底会是什么……。她的双手缓慢地将夏雨后背的衣服撩起,这个动作似乎积蓄了她几十年来沉积待发的力量,掀起这此刻已异常沉重的原本十分轻薄的衣裳,一块形同一片花瓣的暗红色胎记跃然入目,它暴露于这已十分凝重的空气中,像一朵含羞欲放的花儿——怯怯生生……。海男的母亲站起了身,徐徐地将夏雨的身体扳转了过来,而后从婚礼司仪的手里接过了话筒,用一种无比沉重、凝涩的语调宣布道:“今天,在我儿子与……未来儿媳的婚礼上,我意外地和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相认了,并因此引发了一件……极其意外的事件,从而影响了婚礼的顺利举行……,现在,我不得不……遗憾地向各位宣布——取消朱海男与夏虹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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