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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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深夜,四下寂静无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走在街上,地面发出轻轻的脚步声。设计精巧的蓝色校服衬托出女孩的年轻。清秀的脸庞上带着毫不相称的冷漠表情,以及散发着凶光的眼神。昏暗的路灯照射在地面的灯光映出了女孩的影子,仿佛飘忽不定的鬼魅一般可怖。
女孩的周身散发着青色的光芒,光芒之下,一团雾气将她包围在其中。如果接近的话,会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魄力。
“凌海,这次我绝不会放过你。”女孩低声说。
沿着路灯慢慢走着,不一会儿,女孩来到了一处正在建设大楼的建筑工地前。看都没看工地门口立着的无关系人员禁止入内的牌子,推开门,进入到工地里面。
工地四周漆黑一片,只能借着暗淡的月光才可以大致看清周围放置的东西。地面上散落着堆成小山的土渣,以及各种巨大沉重的钢材。
但是这些工地物品对女孩的视线根本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她所关心的并不在这些东西上。女孩抬起头,看着已经建设了一半的大楼,眼睛上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闪动着。
在女孩的眼中,大楼已经不是这种半成的外观样子,而是像原始设计图一样,横平竖直,由一条条直线连接起来,勾画出的线稿。
“皇冥夜,你在找我吗?”出其不意的,一个黑影出现在了女孩的身后,一个阴沉的声音说道。
“那女孩呢?”皇冥夜没有理会黑影的问题,直截了当地问道。
“放心,白鹭现在还没有事。”黑影的周身的黑雾逐渐散开,身着灰色长袍的男子——凌海的身形显露了出来。
“好。”皇冥夜微微点点头。
“圣枪呢?”凌海的声音显得更加低沉,但是也掩饰不住他语气中的一种渴望。
“凌海啊,以你魔使的能力应该不会这么迟钝吧?”皇冥夜轻蔑地说。
“哦,佩洛失败了吗?”凌海轻轻地说道。
“他太相信自己的实力了。”
“没用的废物。”凌海哼了一声。
“凌海,你比他更像废物。”
“你说什么?”凌海的眼睛眯起来,显然刚刚的话让他很不舒服。
“你更没用。”皇冥夜不紧不慢地说。
冷不防的,一道蓝光划过了皇冥夜的脸颊,但皇冥夜都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因为愤怒而浑身颤抖的凌海。
凌海身为十三使与送葬者之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冷静,以及应对能力。但是,凌海的内心中也潜藏着别人不能触犯的禁忌。凌海的性格很高傲,所以他绝不能容忍别人的轻视,尤其是没用等词汇。所以,听到皇冥夜的讽刺,他根本无法克制,毫不犹豫的便举起魔杖射击。
“这是你要战斗的宣告吗?”皇冥夜问。
凌海知道自己刚才的一击让他原本想好的胁迫方案全部作废了,但他并不认为在战斗中会输给对方,使用战斗来胁迫对方也未尝不是一种办法,更何况是这种高位魔使对下位魔使的战斗。
“我会亲手让你后悔的,皇冥夜。”凌海的眼睛中散发出邪恶的光芒。
皇冥夜依然面无表情地说:“子之使者也说过同样的话,不过他现在已经消失了。”
三道蓝光同时从凌海手中的魔杖射出,分指皇冥夜的头部,颈部,胸口,威力比先前的一击要强得多。皇冥夜侧身闪过,右手甩出了线,攻向凌海。
凌海的魔杖点向向自己袭来的线,线一瞬间结上了冰,掉在地上摔碎。
“皇冥夜,不要以为我只会魔弹射击,”凌海说,“昨天是我太大意了,现在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废物无论再怎么说终究只是废物。”皇冥夜继续嘲讽,刚刚凌海的一击已经让她抓住了对方的弱点,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凌海听到这句话,将手中的魔杖横握,五个巨大的火球便浮现在他身周,以凌海为中心快速旋转起来。随后,一起射向了皇冥夜。皇冥夜把线挑起,以网状布在自己的面前。火球在击中网的瞬间纷纷炸裂。凌海在颇感惊讶之余,看到了数点寒光已经朝他而来。这是昨天令他极为狼狈的皇冥夜的针,如果昨天自己的反应慢一些,早已经死在皇冥夜手中了。所以他不敢有丝毫迟疑,一层坚硬的冰护壁守在面前。
细针没能攻破凌海的冰护壁,但却几乎都钻入了护壁中,在原本光滑透明的冰护壁中留下了许多裂纹,恍若出现裂纹的玻璃。
没想到皇冥夜的针攻击威力如此强大,凌海把皇冥夜在自己心中的实力评价又提升了一些,但同时,自己心中对她的不安也增强了。如果皇冥夜使用的是威力更强的武器的话,恐怕谁输谁赢就无法预料了。
凌海决定施展高端的魔法,尽快压制皇冥夜,结束战斗。
凌海将魔杖指向了天空,然后呈弧线的在自己的身周挥舞了几下,一个光球自地面升起,闪现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高位魔使的唤灵召唤魔法。皇冥夜知道凌海的目的,但她并没有利用这个机会攻击凌海,只是饶有兴致的站在一旁看着。
凌海的唤灵——猎犬形态的焚出现了。
“凌海啊,借助唤灵的力量才能和一个下位魔使对抗,这件事传出去的话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迹呢。”皇冥夜嘲笑说。

“没关系,反正你今天也会死在这里。”凌海说,“不会有人知道的。”
“好啊,本来我今天只想解决你,看样子你非要把狩魔猎人的灵魂也一起赔上了,也好,这样在那个世界陪伴你的生物也会多一些。”
“焚,给我上!”凌海魔杖一指皇冥夜,猎犬便向对手扑了过去。
皇冥夜伸展开线,将冲过来的猎犬缠绕起来。但猎犬的眼睛闪了一下,大吼一声便将缠绕在身上的线全部挣断。
“果然是蛮力的专家呢。”皇冥夜闪过凌海发射过来的冰锥说。
凌海的脸色铁青,自己出动唤灵完全是为了能够压制住皇冥夜,但现在在他眼中看来,皇冥夜的动作异常迅捷,和自己的唤灵相比也毫不逊色,甚至在防御自己唤灵的攻击的时候,依然可以躲开自己的偷袭并且加以反击。仅仅凭借这个,凌海已开始后悔,自己挑衅皇冥夜简直是个极大的错误,因为自己都已经出动了唤灵,但皇冥夜似乎还没有出尽全力。
“焚!缠住她!”凌海向自己的唤灵下命令说,然后自己退后几步,开始聚集魔力,施展一个威力极强的领域魔法。
皇冥夜在闪避的过程中看到了凌海的动作,但她没有在意,只是在寻找机会击倒猎犬,在她眼中,凌海的威胁远远小于唤灵。
这一边,凌海的领域魔法已经完成,以他所站立的位置为中心,地面逐渐结冰并向四周扩展。在圆形的冻结地面已经将皇冥夜与猎犬覆盖的同时,凌海喊道,“焚,撤回!”随后魔杖敲地,发出了极小的响声。
猎犬听到命令,一扑皇冥夜,趁着皇冥夜防御的时候摆脱了她,迅速地退回到凌海身边。
“映霜!”凌海口中喊道,冻结的地面上突然升起数根巨大锋利的冰柱,成排的向着皇冥夜而去。
皇冥夜心中也有些吃惊,没想到凌海竟然能施展强力的高端魔法。她心中也明白,自己现在只要反应稍微慢一些的话就可能粉身碎骨。所以她并没有迟疑,双手合十,一团斩魔炎的力量聚集起来。
凌海看着自己所施展的魔法,心中也不免有些得意,这个魔法是自己用了几年心血创造的,即使圣堂的执法官也无从得知,而且在每次的实战中使用都取得了极好的效果,因为每当他施展这个法术时,在场的人全部都会被冰锥刺的四分五裂,甚至不泛很厉害的人物在内都没有能够幸免的。在他看来,皇冥夜毫无以外的也将成为其中之一,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的同伴。
“嚓”“嚓”两声响起,一根巨大的冰柱突然飞上了天,落在远处,看上去就像被利刃从中切断一样。
“什么!”凌海不禁惊呼出来。这些冰柱全都是极为坚硬之物,普通魔使的武器根本无法造成任何破坏,更别说是皇冥夜手中那些细小的针了。
又是“嚓”“嚓”两声,又有两根冰柱同时被掀起来。
凌海再仔细看时,皇冥夜双手握着一个类似长柄镰刀状的武器,这是他过去从没见过的武器,甚至都没有听说过有人用。而且,皇冥夜什么时候改用这种武器了?自己过去收集的情报中可没有这些……
皇冥夜用镰刀又斩断两根冰柱,慢慢走近凌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焚,上!”凌海命令自己的唤灵。
猎犬再度扑了上去,但皇冥夜挥起了镰刀,只一刹那,猎犬惨叫一声,被皇冥夜的镰刀击中,砍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呜呜惨叫,全身颤抖着。
凌海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圣堂夸耀的二十一唤灵之一的狩魔猎人如此轻松的就被击倒了。他看看自己的唤灵,又抬头看看皇冥夜,这一次,他的眼睛中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人,一个自己非常熟悉的人,一个过去自己所谋害的人,一个应该已经死去的人……
皇冥夜的声音冷彻刺骨。
“凌海,也许是你的本领很大,但是我不会容许你再多活下去了。”
“不可能的,响空,你已经被晶华……”凌海一脸惊恐,慢慢后退着,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手中还握着魔杖,还可以施展魔法了。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年多以前死去的十三使之一的雷使响空。
“哦?原来那个我一直都没有查清的幕后真凶就是十三使之首的冰使啊,这个还真是让我稍稍有点吃惊呢。”皇冥夜冷笑道,但她现在的样子是另外一个人,在凌海看来便是一个冷笑着的健壮男子。
“你,你不是响空!?”
“现在才发觉到吗,你的反应还真是变迟钝了。”
“你是什么人!?”凌海质问道,但是他显得非常惊恐,所以声音中没有丝毫的底气。
“……”
“难道说,你是虚使!”凌海的大脑中闪过了一个身影,这是几年来他一直所无法猜透的人——十三使排名第四的虚使霜。
“凌海,你虽然迟钝了,但是脑子还很灵活。”
“不可能,皇冥夜她……”
“你既然问道,我就告诉你吧,这是我与枪使的约定。”
“枪使,皇冥夜的母亲……!”
“不错。”
“你……不……不可能!”
“我该说得都已经说完了,那么……凌海,受死吧!”
镰刀舞起,随着凄厉的惨叫声,鲜血向四周飞溅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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