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扭曲·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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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弥漫着冰冷的雾气的街道上,刮起了阵阵猛烈的风。风所过之处,地面上的的东西都被卷到了空中。但这风并不是自然界的风,而是由阵阵的斗气、杀气、魔力等等所汇聚而成的l烈风。
身处烈风其中的,是一个全身裹在了灰色长袍中的女子与三个男子。女子与三个男子进行着激烈的攻防战。女子身形如鬼魅,动作如闪电,在三个男子的迅捷狠辣的联合攻击之下依然能够来去自如,男子的每一次攻击根本连她的衣服都无法碰到。相反的,女子的每次攻击则会带给对手一定的伤害,她的攻击快准狠,但是三个男子的实力也并不弱,否则早已经命丧女子的剑下。
渐渐的,风越来越猛烈,四个人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但仿佛没有一丝悬念的,女子依然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她举起右手剑,以雷霆之势刺入了其中一个人的胸口,闪耀着青色光芒的长剑从男子右胸直穿而过。
“呜啊!”被刺中的男子全身剧烈抽搐着喊道。
女子冷哼一声,把剑抽了回来。鲜血随着长剑的抽出瞬间从男子的胸口直喷出来,溅满了四周。地面上像有红色的蛇在移动,布满了鲜红的颜色。
“不用害怕,圣剑是杀不了魔使的。”
女子虽然口上如此说着,但任谁都明白,如此致命的伤口虽然不会即刻死亡,仍然有救治可能,但是其中的痛苦却也是任何人都不愿意承受的。更何况,这种伤害的完全治愈几率也并不高。
另外两个男子看此情景,脸上的紧绷的表情更加扭曲起来,纵使两人都已身经百战,但仍然感到惊恐不已,他们现在担心的,并不是同伴的性命,而是他们自己的性命。
女子轻拭了一下手中的剑,又向着另外两人攻去。
这场战斗的结局,已经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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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躺在自己的床上,而且明明已经累的精疲力竭,但是我却完全没有睡意,一回想起刚刚的那场战斗。强烈的不安感就刺激着我。刚刚的一场战斗中,如果没有幻夜出现的话,我想自己大概无法从三个送葬者的攻击之下全身而退,甚至有可能被晶华杀掉,他们不仅配合的相当好,而且各人之间的攻击可以相互辅助,无愧于送葬者的称号。但是幻夜同样面对他们三人,以一敌三轻而易举的便占到了上风,三个人的联合攻击似乎对她毫无效果,幻夜甚至还击倒了苍刑和影风两人,十三使之首的冰使晶华更是在最后完全丧失了战斗意识,逃掉了。幻夜的战斗实力与压迫感所带给我的震撼完全是难以想象的。我依然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的颤抖,以及从额头上所渗出的冷汗。
所以我所并不担心圣堂与送葬者之后的报复以及暗杀等等行动,毕竟晶华离去后要先向执法官申诉,然后圣堂才会派执法官前来,这之间还有一段时间足够我喘息的。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留在客厅中的剑使幻夜。战斗后,幻夜自己也有一小会儿丧失了意识,醒过来后也变得有些语无伦次,我虽然害怕,但也不能让她留在那里,就把她扶到了家里来。现在想起这件事来,我不禁有些后悔刚才的决定。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幻夜的确救了我的命,但我从她的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善意,确切的说,我根本无法感知到幻夜的气息,她究竟是魔是人,是邪是正,是抱持着杀意还是别的什么,我都无从得知,这也是让我最感到不安和害怕的。
确实,能够仅凭一己之力便打倒三个送葬者的人,我还没有见过,如果她出手对付我的话,我根本不可能逃掉。同样身为送葬者,幻夜虽然年轻,但远在凌海之上,更勿论她还没有释放出斩魔炎的力量来。
另外一个我所担心的问题,幻夜见到雾之后会有什么反应的?而雾又会是什么反应?幻夜应该不会无端的救下我,她会不会是为了雾的事情而来?红月之战后,送葬者对外宣布的结果是幻夜发疯,抢了圣剑后不知去向,虽然里面有很多疑点,但是她硬闯海克拉斯学院并打伤冰使晶华的事实是不变的。所以无论如何,幻夜的确都是存在很大危险性的人物。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担心起雾来,现在雾大概就在自己的房间中睡着,他可千万不要起身惊动幻夜才好。但是,就算雾不去惊动幻夜,幻夜又是抱着什么目的呢?
就这样辗转反恻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终于还是无法摆脱各种不安与威胁的困扰,决定起身去客厅看一看的。
起身下了地,我沿着墙慢慢的走出房间。今天是阴天,天空中密布着阴云,月光被挡住,所以只有很淡的光照射到屋子里面来。走廊中非常寂静,只是偶尔从屋外的院子中传来蟋蟀的鸣叫声。这天原本我已经非常熟悉的走廊现在忽然变得陌生起来,虫鸣声仿佛魔物的嚎叫,漆黑的走廊里面似乎布满了重重的机关,我每挪动一步就好像经过了一年一样。也许这些就是潜伏在我内心深处的恐惧的真实体现……
我轻声蹑步的来到客厅外。
我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来,伏低身子窥向客厅里面。
刚刚我把客厅的窗帘都拉了起来,所以现在里面没有任何的光亮。在空气中传输着的,似乎只有幻夜轻微的呼吸声。
幻夜依然将自己裹在那灰色的驱魔长袍中,只能隐隐约约的可以从头罩中看到她露出的半个脸庞来。她闭着双眼,仿佛睡的十分的香甜。我摒住呼吸,仔细分辨着她的气息。幻夜的呼吸轻而漫长,听起来的确是睡着了,而且她的周身夜也没有任何魔力波动的迹象。
我保持着这个状态大概十分钟左右,最终确认幻夜的确是睡着了,才慢慢的、轻轻的离开客厅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
我坐在自己的床上,没有开灯,屋里面漆黑一片,也十足的寂静。
能听到从房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来人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脚步,而是丝毫没有顾忌的。我警觉的取过一套针线,然后单腿跪在地板上,集中精神听着门外的动静。
沙、沙、沙、沙……
脚步声越来越清楚了,我的心也随之的越来越紧张,在这炎热的夏日,冷汗也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
该来的终究要来,恐惧感是逃避不了的……我心中知道,来到门外的就是我所害怕的那个人。
脚步声停下来了,一个声音随之而来。
“皇冥夜,没想到你的警觉性很高。”
果然,是幻夜的声音……
“彼此。”
“既然如此,我就不再隐瞒什么了。”
“……”
“我要见一下那个人。”
“那个人?”
“虚使•霜。”
“虚使……?”
“皇冥夜,你应该知道,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
我想起了那个从我的身体内发出来的声音,每次听到那个声音我都觉得非常亲切,好像自己的亲人就在身边一样……那个声音,难道就是虚使……就是……
嚓的一声响,房间门被斩成了两半,幻夜还是把自己裹在那灰色的长袍中,静静地站在我的面前。
我后退了两步,右手一抻线,火焰便缠绕在其之上。
“幻夜,你想动手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没有那么笨。”幻夜的剑上开始闪着光芒,并发出“嗡”的低响声。
“我还没有习惯受人威胁。”
猛然间,我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把我顶了出去。我身在半空中,右手甩出了针,指向幻夜的眼睛。

幻夜连躲闪都没有,左手挥动了一下,还在空中的线便已经断成两截,甚至连缠绕在其上的火焰也一起断开。
“皇冥夜,不要再抵抗了,你的武器对我起不到伤害作用的。”
又是一瞬间,我觉得一股冻气从脸边擦过,随后左肩传来疼痛感。
我摸了摸左肩,衣服开了一个断口,似乎是被斩断的。
幻夜的出剑我竟然连看都看不到……
“皇冥夜,这是我的警告。”
“……”
“霜,我知道你在的,现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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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回答我。”
面对着幻夜的质问,皇冥夜并没有回答,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峙着。
过了许久,幻夜手中的圣剑传来“嗡”的一声响,原本通体青色的圣剑变成了紫色,一排排的文字串围绕在圣剑周边旋转起来。
皇冥夜抬起头来,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表情完全变了。
“很久不见了,幻夜。”
“已经两年时间了,霜。”
“你变了很多。”
“你还是老样子,我过去都没有想到,你竟然只是一个灵体。”
所谓灵体,指的是没有**,只能依靠精神融合才能存在的灵魂。在圣堂的历史中,只有很少数的几个人以灵体的形式存在过。
“那是因为我的存在本身就是虚幻的。”皇冥夜并没有否认幻夜的话。
“因为圣枪吗?”
“不错,圣枪毁掉了我的**,所以我只有依靠精神融合才能够存在,而皇月华母女就是最好的宿体。”
“也就是有那杆‘枪’存在的地方。”
“你说的没错。”
“我是夜貂的继承人的事情,你也知道?”
“我很早就知道了,因为夜貂就是死在我和皇月华的攻击之下,那个把你送到路恩学院抚养的人就是皇月华。”
“为什么?”面对着皇冥夜的平静,幻夜无法再让自己冷静下来了,毕竟这是和她的身世有着重大关系的事情。
“过去受到魔物攻击的人没有能够生存下来的,即使不死去也基本会变为魔物,只有你是个特例。夜貂以你的血为生长达一年时间,但你却安然无恙,体内并没有产生任何变异。我曾经主张杀了你,因为你可能会成为威胁魔使世界的存在,但是皇月华却认为你没有任何残暴的倾向,所以才保下了你的命,从你在路恩学院接受治疗开始,直到你御神愿意指导你为止,我一直都在监视着你,一旦发现你有残暴的倾向就杀了你。但那时我确实承认,皇月华说的对,你并没有继承夜貂的凶残性格。”
“……”
“你成为送葬者后,我决定不再对你的事情进行过问,也没有再过多关注你,但我终于疏忽了,你在四年前中毒的结果造成了非常坏的影响。夜貂本身就是毒性极强的魔物,但在和另外一种毒结合后,能引发出各种不可想象的结果,而你恰恰是中了那种毒。”
“……”
“红月发生的时候,我没能拦住你,那时候我正好去了地下协会,但这也就成为我最大的失误。”
皇冥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幻夜完全明白她的话中所包含的意思。
“霜,你一定曾经有过抹杀我的念头了。”
“没错,你失踪后,我曾经寻找过你,但是你隐蔽得很好,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和扭曲之理的人在一起。”皇冥夜的语气突然变得很严厉,“幻夜,难道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我没有忘,但我只能这样做。”
“我会处理晶华和执法官的事情的。”
“这件事情不用你插手,我会亲手解决晶华的。”
“幻夜,你不要执迷不悟,走上复仇的道路对你完全没有好处的。”
听了这话,幻夜扬扬眉毛,说:“霜,你忘记了夜貂的身份了吗?”
“我更相信内在因素主导一切,而不是外在因素。”皇冥夜轻声说,随后语气再度严厉起来,“幻夜,如果你还要执著在复仇的支配者这一点上面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抹杀你!
房间的地面突然升起了透明色的墙壁,像是瀑布的流水一样。
幻夜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了一下透明的墙壁,上面散开了水的波纹。皇冥夜的房间变得像是一个被水所包围起来的空间。
“这就是你的领域吗,霜?”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
说完,皇冥夜的左手掌心开始向外散发光芒,一杆黑色的长柄镰刀被她握在手中。镰刀的柄相当细,但镰刀却很大,皇冥夜手握镰刀的样子,看上去和欧洲传统的死神没有什么分别。披散的长发,阴冷的表情,看上去既十分的艳丽,却又十足的诡异。
“虚使,在十三使之中,只有你与隐使两个人的实力是我无法估计的。所以,今天我就来领教一下。”
幻夜抬起圣剑,右手轻弹了一下剑身。圣剑再次发出“嗡”的响声,但这一次有所不同,里面蕴含
着强大的斩魔炎力量。
皇冥夜的眼睛闪过一道凶光,随即一跃上前,镰刀劈向了幻夜。
幻夜右脚后撤,身体也随之倾斜,以一条腿为中心,瞬间转到了皇冥夜的身后。
“很敏捷嘛,幻夜。”皇冥夜说,“不过你看看自己的袖子。”
“嘶”一声,应声而断的是幻夜的右臂衣袖,自肘部一下被齐齐的斩断了。
幻夜哼了一声,挥剑斩向皇冥夜的背部。
皇冥夜急速转过身来,单手挥起镰刀,挡开了圣剑,随即右掌前推,一股气团形成在右手掌心与幻夜的身体之间。气团“啪”一声震裂开来,把幻夜震退几步。
一时之间,幻夜看到了从各个方向攻来的镰刀,纵使以她超群的反应与闪避能力,也没有办法完全抵挡这些镰刀。镰刀每次攻来所带着的斩风将幻夜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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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冥夜与幻夜的战斗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时钟在悄悄的走着。
幻夜虽然手持圣剑,但在战斗中丝毫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她所最擅长的快速攻击和快速闪避在皇冥夜铜墙铁壁般的防御面前占不到一丝的便宜。每次她的强攻都会被皇冥夜巧妙的击退,自己反而会留下个伤口。但相对的,皇冥夜的体力消耗也进入极限,她握着镰刀的手不再稳固有力,而是微微的颤抖着,皇冥夜身周的斩魔炎力量也明显的衰弱下去。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幻夜的双眼,但幻夜并不想使用这种与对手消耗体力的手段,所以自己的攻击动作也缓慢下来,更多地是在放慢脚步,寻找对方的破绽攻击。
“幻夜。”皇冥夜开口说。
幻夜看了看皇冥夜的眼睛,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对方要说的内容。
皇冥夜的左手再次放出红光,巨大的镰刀逐渐透明起来,直至消失。
“我的魔力支撑不了多久了,所以,也该是最后一击了。”
皇冥夜说完,一杆闪耀着黄金的颜色的长枪出现在她手中,这杆枪正是毁灭了圣堂引以为傲的唤灵——子之使者佩洛的圣枪。
“你已经知道了,皇月华母女两人最大秘密,就是真正的埃尔法特圣枪就藏在她们的身体内。圣堂地下坛所放的,不过是个摆设。”
“……”幻夜点了点头。
“今天,圣堂最大的两样神器相互冲击,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皇冥夜高举起了圣枪,从枪头发出七彩的光芒,将房间照映的异常鲜艳。
幻夜也举起圣剑,剑身的文字旋转也愈发的迅速起来。
数道光芒交织在一起,逐渐将房间吞噬……
在光芒中,幻夜的力量与魔力正在逐渐丧失,身体也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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