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地狱之马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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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娜好奇地站了起来,仔细地辨识着被众多锁链锁起的东西。.
是一匹马?
只见一匹外形和普通的马体型上没有太多的区别的黑色骏马,有气无力地伏在地上,脖颈和腰部铐着金色的镣铐,显然带有封印的效力散发着淡淡金光,这匹马颇为奇特的是,它的鬃毛是燃烧的火焰——这不是形容,而就是火焰,沿着它的脖子生长的橘红色火光显示着这些火焰岌岌可危的低温,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样子。它低垂的头因为听见了异动而抬了起来,它额头上闪亮的独角异常地显眼,黑暗中亮起两个红点——是它的眼睛,这边看了过来。
救救我——
一个声音在莉娜的脑海深处响起,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十四,十五岁的男孩子,声音颤抖似乎难掩内心的激动,天知道它已经在这里被关了多久,有多久没见到过会动的东西了。
“救你?”魔王咧开嘴露出了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显然,直接从精神世界面发送的讯息,被魔王轻易截获。
莉娜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到底是……它是马?你为什么要把它关在这里?”
魔王没有理睬莉娜的提问,他走了过去,一手抚了抚那由火焰组成的鬃毛,声线温柔地叹道:“想离开这里么?”
显然不是第一次被这样提问,这匹“马”连回答的意愿,或者力气都没有。只是一双红色的眸子紧紧盯着莉娜,换来的是莉娜轻轻地摇头,暗含着“这不是我能决定的”的意思。
“莉娜,这个‘东西’,它的名称是‘梦魇’。”
“噩梦……?”这是个相当敏感的词,莉娜忍不住暗暗惊呼道。
魔王摇摇头:“不是噩梦,是梦魇,虽然意思相近,但这可不能混为一谈啊……它是由负面感情高度凝聚的衍生品。”
奇妙的用词,莉娜心下一想,立刻得出了一个结论:“你的意思是说,它是人造的?”
“对,是某些人类的无聊实验搞出来的副产品,你们一族的创造力实在是太会给我添麻烦了。沙纳法也好,梦魇也好……”
“怎么说得好像魔族是世界的守护者似的……”莉娜不禁心下暗暗吐槽。
“请注意我的用词,是‘我’不是‘我们’,只是单纯地给我添麻烦,但是我又不能随便出马,所以辛苦我的部下们了……你们好歹自觉点,就不会惹人讨厌了。”
说完,魔王继续着他的叙述:“它自从有了意识以来就一直想方设法要逃跑,它选中了马这种速度很快的动物的机体构造作为蓝本,并且进化出了一系列的能力——主要是用来逃跑的。”
说着,魔王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连接在梦魇身上的铁链接连软软地趴了下来,几乎在这一瞬间,梦魇的身影突然化作一道光朝莉娜扑了过去!
停住——
在距离莉娜及近的地方,梦魇生生停住了脚步……不,不是停住了,而是被拽住了,梦魇拼命拨拉着蹄子,鼻孔里喷着粗气使劲向前,但一分也前进不了了——
莉娜被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见梦魇的确过不来了,才放心下来。
“它刚才的目标并不是莉娜你,而是你的影子。对它来说,所有的影子都是传送口,它一旦踏进你的影子,就可以瞬移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影子,然后出来。”
“踏影?”
“是的,没想到你也听过这个词,真是博学。”
“过奖。”
认清现实的梦魇也放弃了挣扎,退后了几步,原地趴了下来,脖颈上锁链的另一头被魔王紧紧拽着,难怪一步也动不了了。
“除此以外,它还有另一种能力,也是传送的能力,但是媒介不是影子,而是梦。”
梦魇仰起头,悻悻地接过话头说道:“是踏梦,我平时躲在人的梦里,如果要出门的话就进入另一个睡着了的人的梦里……我认栽还不行吗!?!”

莉娜一脸疑惑地看向魔王,魔王笑道:“那个时候我被水龙王冰封在北山,虽然是陷入沉睡的状态,但实际上还是有意识的,结果这家伙就没头没脑地冲了进来,被我逮了个正着……你怪谁?”
梦魇垂下头不再说话,只是红色的眸子忽闪忽闪地瞧着莉娜。
“你看我也没用啦……对了,魔王你的意思是?”
魔王拍了拍梦魇的脖子:“你跟着莉娜小姐,等这件事结束之后你要去哪里我都不管了。”
“什么叫‘事情结束’?”
“就是莉娜说‘你可以走了’的那个时候。”
“太没天理了!!”
“我就是天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魔王毫不客气地回绝道。
莉娜见终于有了插嘴的余地,赶紧说道:“你的意思是,只要它跟着我,我身上就不会冒火了吗?”
“现在还不行,但是马上就可以了。”说着,应着魔王的召唤,他的手中出现了那一柄手杖,莉娜也曾经见到过的那柄这个世界上最强的终极破坏武器——饿骨之杖。
然后饿骨之杖变换了外形,化为一柄利剑,魔王持着剑,面色轻松地来到梦魇的身边。
在梦魇惊恐的眸子里,这柄剑朝着自己的身体直直刺了过来——!
“嗷!!——”
莉娜只觉一个重物挂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周围的景色一变,巨大的落地窗外,昏黄色的阳光柔和地洒满了整个屋子——
回来了……么……
“嗷……嗷!…………”
莉娜低头一看,只见一头黑色的小马驹两只前蹄都挂在自己的手臂上,正嗷嗷乱叫着,那些声音传入莉娜脑中翻译成了这样一句话——
“嗷!痛死我了!居然扎我**!嗷……!!”
莉娜摸了摸小马驹红色的鬃毛——并不是火焰,只是红色的毛,但是跑起来的时候,这些毛就好像是跳跃的火焰一般。原本踏火的蹄子上面的火焰也消失了。另外,在那个空间里看见的,梦魇头上的一枚尖利的长角也消失了——看起来和普通的黑色小马驹没什么区别。
“好了好了,乖,乖……”莉娜一边安慰着小家伙一边往它的**看过去,却没发现任何的伤口。
【我很忙,所以我让我的饿骨之杖跟着你走一趟吧。】
这么说,被扎进小黑马的**的是……?
“等一下!你说你‘很忙’是指……?”莉娜急忙对这天花板喊道。
【当然是做我们该做的事……对了,有一句题外话,提醒你必须注意——拥有力量就意味着担负责任,想要逃避是不可能的,你姐姐是个很不错的例子,也许你也会变成例子二号?】声音渐轻,预示着声音的主人已经远去。
那是……什么意思……
砰砰——
异响突然从身后穿来,即时阻止了莉娜的魂游天外。她回过头,在视线所及之处的那扇门被敲得乱响。门的另一边传来高里的声音:“莉娜?你在里面吗?”
“喂喂……高里先生……!”这是杰洛士企图阻止高里的“无礼”举动的声音。
吱嘎——
莉娜拉开门,眼前的景象就是两人以怪异的姿势和怪异的表情站在那里。她摆了摆手,意思是会谈已经结束了,拉着高里就往楼下走,而那匹黑色的小马驹在犹豫了半晌之后只好悻悻然地跟了上去。
“哦……真是稀奇的东西呢……”杰洛士瞥了那匹小马驹一眼,暗暗叹道。
“喂,莉娜,到底情况如何?”高里注意到莉娜的脸色苍白,不由得担心地问道。
“不太好,我们要改变一下行程。”莉娜摇了摇头,道:“折往南方,我们要去一趟榭菲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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