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突破,修罗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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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让我杀掉,他?”
雨辰不断摇着头,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看着眼前的自己,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家乡,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他是进化者,他一直是进化者,就算身体不是,他的心依然是进化者的一员。虽然他不想承认,因为来到了新的世界,他已经决定将一切抛弃从头来过。
不过当他再次看到那熟悉的面容时,所有的心理防线便在一瞬间崩溃殆尽。
“我,我。”不断摇着头,雨辰一步一步退后,猛地转身,雨辰便想逃离这个地方。
“求求你停下来,不管怎么说,这样太奇怪了。”雨辰心中呐喊着,试图找到自己进来时的入口。
可是,他再也找不到一丝关于入口的蛛丝马迹,此时的他,整个人就站在一座空荡荡的房间中,四周是高达数十米的墙壁和天花板,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那散发着寒气的材质,只是看看便能想到它的硬度,绝对不是自己现在的实力能打得动的。
没错,作为整个大陆最坚硬的岩石,帕尔寒岩,据说只有武帝级别的人才能够击破的岩石,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撼动的。
也就是说,自己完全没有办法从这里出去!
而就在雨辰惊恐的左顾右盼的时候,对面的‘自己’却开口了。
“我们便开始打吧。”清清楚楚,没有一丝拖沓,直接切入主题。雨辰心头一窒,这就是自己在说话啊,无论是语气,还是风格,甚至是语速,种种细节都在提醒着雨辰,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自己。
“不!这样太荒谬了!”雨辰不断摇着头,他退到了墙角,向后一摸,却碰到了挂在墙壁上的一柄手斧,手斧被碰掉砸在地上,乓啷一声,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显得分外刺耳。
“你怕了。”另一个雨辰再次说话了,当声音却完全不同,更像是引导雨辰进第三次试炼那个声音,悲伤而又霸道。
没有留给雨辰反驳的机会,另一个雨辰再次开口道:“你怕了,是因为你走不出过去,因为你至今任然生存在过去之中。”
“混蛋!”雨辰闪身冲到另一个自己身边,一拳便打在另一个自己的面上。雨辰清楚的看到,另外一个自己被打得飞了出去,直挺挺的撞在了墙上,滚落在地,咳嗽不止。
雨辰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拳头,心中的怪异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打了自己,他狠狠的打了自己。雨辰只觉得心中一窒,为什么会这样?
另外一个雨辰却慢慢站了起来,只见他浑身的肌肉似乎充气般鼓起,转身一把取下了墙壁上挂着的一把长剑,翻手斩向雨辰。
眼见剑锋离自己不过寸许,雨辰猛然醒悟过来,就地一滚,堪堪避开了那势如破竹的一击。该死,我怎么会失神的?雨辰惊得冷汗直出,刚才的一下如果不是自己避得快,恐怕已经被刺个前后对穿了。
可是没等雨辰稳住脚步,另一个自己却再次逼到面前,一剑斜砍下来。
“战法,凝刃!”
再次聚气于双手,雨辰勉强格住了这一剑,但纵然如此,肩膀仍然被挑开了一道口子。
“你弱,是因为你只看得到过去。”
话音未落,另一个雨辰猛然发动,下一秒,便已经闪身到了雨辰背后。
干净利落的一剑,直接割开了雨辰的背部,血如泉涌一般喷薄而出。
……………………
……………………
我真的只看得到过去吗?
仿佛世界都变成一片黑暗,而雨辰独自一人沉浸在这黑暗之中。一幅幅画面不停从眼前闪过,那是过去的自己,战斗,抗争,依然无法阻止族人在战火中灰飞烟灭,力量,只要有力量的话,就不会让这一切再次发生。
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这么对自己说。
终究是我错了吗?
我究竟要的是什么?
雨辰眼前,再次显现出自己前世的最后,化作离子,冲向陨星。雨辰不禁自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一切,只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的方法而已,你在逃避,逃避过去,逃避族人的苦难,逃避自己的责任,逃避你的爱人,甚至,你在逃避未来。”
自己的声音冷冷响起,虚空之中,另一个自己缓缓走来,他怜悯的看着雨辰,似乎在看一个可怜虫,可怜得不值得他出手的虫子。

“逃避的人,永远没有未来。”
眼泪,不自觉的从雨辰眼中流下,他的心,仿佛瞬间被挖空一块,痛,这种痛苦远远超过了背上的剑伤。
转身探出左手,一把拉住另一个自己的剑锋,任由那剑将自己的左手划个血流不止,雨辰笑了。
我曾经失去了家人,失去了赖以支撑自己的世界,我彷徨,我无助。
直到我发现了那个事实,我似乎感觉我的生命还是有一点用的,我便可以靠这个,光荣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别说的那么大义凛然,别说的那么无所畏惧。自己既然是逃避世界才选择要牺牲自己,什么拯救世界!什么拯救人类!为何要将自己想得那么伟大呢?
归根结底,过去的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没有能力用双手来保护一切的自私的混蛋而已。
雨辰双眼渐渐泛起猩红的光芒,他心中一片清明,从来都没这么清晰过,就像一眼便能看穿整个世界的一举一动。他双手虚握,一股黑色的气息如同被牵引一般从他身躯只见散发出来,凝结于双手。
左手一捏,另一个自己手中的剑应声而碎。
气息瞬间聚于右手,纠缠,吸收。随着气息的纠缠,空气中,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漩涡。
似乎在吸扯着一切,这巨大的黑暗给人深渊一般无穷无尽的感觉,气息越来越强大,整个空间,似乎都在扭曲。
终于,当这黑暗到达顶点,巨大的漩涡瞬间收缩,凝结。
一柄剑,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雨辰的手中。
这,究竟是什么?
通体幽兰的剑身,散发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力,似乎多看一眼,整个身心都将靠过去。没有任何修饰,却恰恰比任何华美的配饰更加凸现出他的动人,貌似朴素,实则华丽至极,这种矛盾而致命的美感,令人窒息。
雨辰惊讶的看着手中的锋锐,心中不禁一阵悸动。美人爱英雄,英雄爱宝刀,恒古不变的道理。
而当这传奇般的剑锋实实在在的握在手中,雨辰只觉得似乎自己的灵魂都变得轻便起来,似乎每个毛孔都在呼吸,全身舒畅无比。
背后的剑伤,以一个惊人的速度迅速恢复着,不断新生的肌肉,皮肤,迅速纠结,融合。不过眨眼之间,刚才那深可见骨的剑痕便已经消失不见,皮肤光结如昔,仿佛从来都没有受过任何伤害。
单手抓住另一个自己的肩膀,雨辰眼中再也没有一丝迷惘。
干净利落的一刀,直接切开了另一个自己的身体,在那一瞬间,雨辰觉得,自己心中仿佛有什么被抽去了,虽然难受,但是随之而来的舒畅感,瞬间将这难受的感觉驱散的无影无踪。
抛开了过去,原来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情。
没错,我是雨辰,我是这个世界的雨辰,我有家人,我有朋友,我需要力量,只不过是因为我不想让过去的事情重演,我只是想保护好我身边的人,如此而已。
还需要更多的理由吗?我要保护曦儿,因为我承诺过要保护她一生一世,因为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什么种族,什么世界,什么人类,什么正义,什么邪恶,何必来这么多虚假空洞的想法!
只有双手握住的,才是真实的,才是真正我想得到的。
空气之中,另一个自己仿佛笑了,看着另一个自己露出的笑容,雨辰轻轻点了点头。
永别了,过去,从现在开始,我便是我,我便是雨辰,不再是进化者的雨辰,而是真正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雨辰,曦儿的哥哥,雷玛和卡连的好兄弟,雷戈萨的弟子,雨情的儿子。
“说的好!”
整个空间一阵阵扭曲,渐渐眼前的景物褪去,四周恢复了一片混沌。白色的光芒渐渐增大,雨辰又回到了刚才的空间。
空间之中立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男人那完美的身形,泛出阵阵黑芒,他双目血红,中央黑色的的瞳孔深邃无比。而那本该完美的双臂,竟然干枯如槁,没有一丝生气。
那男人抬起头来,似乎看着雨辰,他面上泛起了笑意,似乎在看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欢迎回来,雨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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