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府(补偿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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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朝阳纳气,午时寻食异果,夜里收摄星辰。短短五年间,厉风已有寻常**岁孩童大小。
损耗的血能仍未恢复,身体却日益壮硕。厉风相信,即使对上林中最凶残的猛兽,他也能将其瞬间秒杀,更何况厉风还有六个分身。
没错,六条小蛇实为厉风的分身。经过五年的磨合,分身与本体的联系终于被贯通。就像多出六条臂膀,分身虽然没有自我意识,却能自行吐纳炼气,提升实力。如此一来,厉风就好比有七个身体同时不分昼夜的修炼,其实力提升可想而知。
分身的孱弱期也在五年的时光中平安度过。如今,厉风正在思量着混入俗世,以寻找转世五载的李昭英。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机会自己出现眼前。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厉风赤身**的躺在河边的巨石上。六条小蛇横躺四周,看似休眠,实则收摄着一丝丝太阳真火。
两个猎人打扮的壮汉来到河边喝水。初见厉风,两个壮汉虽然惊异,却也只是小心戒备的自顾喝水,明显抱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势。
然而,当其中一人见到厉风脖子上的玉坠时,不禁大呼出声:“大哥,快瞧瞧那玉坠,是六少爷!”语带哭音。
正捧水而饮的长须大汉一跃而起,顾不得被打湿的衣衫,抱着同伴的肩膀猛摇:“三弟,在哪儿?莫不是看花了眼?”
“大哥,不是,你看那巨石上的孩童!”壮汉激动地指着巨石上的厉风。
“六公子!”长须大汉目力惊人,抬眼间便看清厉风颈间的玉坠。
两个壮汉状若癫狂的扑向厉风,跪在大石下嚎啕大哭:“公子,我们兄弟可算找着您了!”
厉风并不懂这个世界的语言,他一脸好奇的打量着痛哭的壮汉。但是,通过精神力的感知,厉风知道两人很激动。
“少爷,您跟我们回去吧!”痛哭良久的,长须大汉终于清醒过来,扑上前抱住厉风,全然不顾周围横躺的六条小蛇。
厉风没有异动,只是呆滞的任由大汉施为,六条小蛇也静悄悄的盘于厉风身后。两个大汉视若珍宝的抱着厉风走向山外。
夜幕再次降临,两个壮汉顺着曾经的标记,抱着厉风来到位于半山腰的山洞。
摸出藏在石碓下的火把,无须大汉点燃其中一根,小心的扔入洞中。这些火把由林间的几种藤蔓捆扎而成,不禁易燃耐烧,还能发散异味驱散毒虫,是人们山中生存的必备之物。
待洞中火光渐息,两名壮汉这才抱着厉风入内,烧烤起白天猎得的鹿肉。
看见厉风望着火堆呆呆出神,无须大汉不由担忧的靠上前:“大哥,你说这六公子不会傻了吧!一天到晚不说话!”
长须大汉打量厉风,出言呵斥:“闭上你的乌鸦嘴!公子若是呆傻,能独自长这么大吗?”
无须大汉恍然,一脸乐呵呵:“还是大哥聪明,公子不言语,许是宋壮士死后无人教导所致!”
“是啊!可怜宋壮士一代豪杰,死后却不能入土,遗尸荒野!”长须大汉喟然长叹。
想起御主府内争权夺利的那些破事,兄弟俩相视无言,不禁为一旁的厉风担忧起来。这无依无靠的六公子回到府上,又能在六亲不认的倾轧中存活几载呢?
头发花白,油光满面的姬安正在客厅悠闲的喝茶,却被府里的庞管事惊扰。
“老爷,大喜呀!大喜事儿啊!六公子找着啦!逢山、逢海把六公子从九荒山带回来啦!”庞管事在整个府内大呼小叫。

“小六找回来啦!”茶杯应声而碎,姬安手脚颤抖,几乎不能自已。
想他姬安自小钻营、心狠手辣,耗时数十载苦功才受封西川,总领一府之事。到老却子女争权夺利、互相谋害,四子去其三,只余老大和幼女,七个孙儿更是七去其四,加上现在寻的的老六,也才三人而已。
“小六啊!小六在哪儿?快快带进来,让老爷瞧瞧!”姬安冲着庞元胡乱喝喊。
被带进客厅的厉风好奇的打量着身材臃肿、神情激动的矮个儿老头,猜想他可能就是如今这副躯体的亲人。
“我的孙儿啊!”姬安泪流满面的将厉风拥入怀中,暗地里却在打量厉风颈上的玉坠。没错,是我姬家的传世玉坠,挂着玉坠的金蝉丝也没有断裂的痕迹。
望着厉风清澈无比的眼神,想及自己的孙儿在危机四伏的九荒山茹毛饮血,与猛兽抢食五年,姬安心里一酸,眼泪越流越急。
“启禀老爷,小人还有一事告罪!”逢山小心翼翼的打断姬安。
“你说!”姬安满脸泪痕的左右抚摸着厉风,眼神却冷冽起来。
“老爷,六公子自幼独居深山,无人教导,至今还口不能言!”逢家两兄弟心虚的伏下身请罪,生恐姬安迁怒。
“这不关你们的事儿,下去领赏吧。我可怜的乖孙儿哦!”姬安再次大哭起来,紧捂着厉风的双颊不放。
“庞元,庞元呢?赶紧去将贺大学士请来,一定要尽快教会我孙儿言语!”姬安冲着庞管事大喝,“还有,将鹤华阁给我整理出来,以后小六就住那里了。”
女奴、男仆在庞元的指示下冲入客厅,牵引着一脸茫然的厉风前去洗漱,惹得姬安又是一阵心酸。
书房内,姬安正在听取庞元的汇报。
“这么说来小六是在巨石上恰好被他们碰到?”姬安眯着眼,眼珠滚动个不停。
“老爷,我看确是六少爷无疑,除了咱们姬家,还有谁家的子弟能于九荒山独活?而且年纪如此弱小?”庞元略带谄色的看着姬安。
“这倒是!”对于这一点,姬安深信不疑:他们姬家从祖辈起,世代都是天纵之才。更重要的是,厉风项上的玉坠唯有姬家才能打造,而金蝉丝也绝非寻常刀剑所能割断。
“贺大学士的事办好没有?”姬安想起自己最疼爱的幼子姬麟,不禁又伤感起来:唯有他,才是一心向着自己。不像那几个不孝子,整天就只想着爵位,巴不得自己早死才好。如今小六找到,对于幼子的亏欠,总算有了些许补偿。
“老爷放心,贺大学士已经答应做六公子的启蒙老师。”庞元回应,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庞元,你可要护好小六,别让那些个畜生给我伤着了。还有,以后别六公子、六公子的叫了,直接叫少爷、少公子!”略一犹豫,姬安终还是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玉坠上刻得是什么名字?”
嗫嚅一番,庞元终还是轻声说出来:“厉风!”
全身的力气瞬间失去,姬安仰面而叹,混浊的双眼泪光闪闪:“麟儿,爹爹一定伤透你的心吧!竟然连姬姓也不愿要了。”
良久,瘫坐于椅的姬安这才细声吩咐:“算了,既然麟儿替小六取名厉风,便是厉风吧!即便如此,他体内流淌的不也是我姬家血脉!”
其实,“厉风”乃厉风用精神力所改,玉坠上的文字原为“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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