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陌生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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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道友,你考虑好了么?”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道长好似凭空出现,清风缭绕,淡雅出尘,当得是一个得道全真。
“云仙长,是你们把我弄到这里来的么?”厉风的声音很平静,眼中却有一股戾气。
“绝无此事,若日后厉道友得道,当能明白今日前因后果。到时便知!”云中子面色肃穆,又放低声音说:“或许这就是老师选中你的原因。”
听到最后一句,厉风有些了然,心情平静下来。
“我考虑好了,接受您的建议,”厉风眼波闪动,“但你能送我回去么?”
“这是自然,还请厉道友紧记自己的承诺。另外,希望厉道友明白,因为时差的关系,你到那边时,你的家人恐怕早已作古。”云中子如释重负。
厉风没有说话,脸色却变得无比凝重。
“好吧!您可以开始了。”厉风冷冷的打破短暂的宁静。
“好,厉道友放松身体便是,无须担心!”云中子手掐诀,口默念。
只见一个锈迹斑斑的古朴铜钟从其袖中飞出,疾速没入厉风额头不见。
正是先天至宝——东皇钟。
“此边事了,我便带厉道友回去?”
“好,咱们现在就走吧!”厉风走到云中子身边。
没有一丝烟尘,二人消失不见。只留下孤零零的墓地。青草和紫杉随风摇曳,似乎述说这个世界的孤独。
话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世间没有长盛之物。昔者妖族大盛,始有人教大兴。如今天道轮回,气数消长之下,妖族又现兴起之势。期间因果纠缠,杀伐四起,劫难重重,恐怕连那圣人也难看得清明。
如今人教面临大劫,更怕劫劫相缠下引发那无量量劫。数位圣人引动天机,抢先寻得那本因助妖族势起的先天至宝东皇钟,将其送入洪荒星空(即我们所说的宇宙),之后颠倒阴阳、屏蔽天机,彻底断绝洪荒星空与地仙界的联系。令其纵有圣人之能也难来往于两界,以图暂缓妖族兴起之势。
而厉风便是那被选中之人。不过圣人虽命云中子将东皇钟禁锢于厉风紫府,却不传于厉风任何修行之术。如此,厉风没有一丝成为圣人的可能,那东皇钟也便永不能回到地仙界,端得是好算计。
这是一个小山坡,苍郁的树林遮挡住周围的视线,脚下的石板小径和不远处的垃圾箱清楚的告诉厉风:自己终于回到地球。
“厉道友,此番事了,贫道也该告辞了!”云中子打个揖,想了想,又诚恳的道:“如今圣人屏蔽天机,断绝此地与地仙界的联系。之后,此地恐有接连大变,还望厉道友小心,早做打算。”
“厉风谨记,多谢云道长,”厉风能听出云中子话里的真诚,“如此,有缘再见。”
“告辞!”云中子飞天而去,嘴角却有一丝苦意:有缘么?厉风能得人人艳羡的先天至宝,盖因其命格奇特,天生就能禁锢东皇钟,搅乱天机。可这是福源么?不然!
两界屏蔽,非圣人之能不能往来。而圣人岂能简单成就。纵然有修行之法、前辈遗泽,耗百万年时间仍难尽其功。要不然地仙界为何只有那么寥寥数位?厉风没有修行之法,今生自然无法去往地仙界。
不是修行之人是无法了解地仙界的意义的。一个山野小民能于乡间得万贯家财么?不能!茹毛饮血的原人部族能出诗文满腹的潇洒之人么?不能!
说到底,厉风夜仅仅是个被遗弃的可怜之人!虽有修行至宝却不能以此至圣人之境,虽有相同血脉却无法去往真正的族人之地,虽有绝世福缘却无法体味大道的玄妙。遗弃之人,遗弃之地,都是可怜人啊!
望着远去的云中子,厉风的嘴角露出浓浓的讥诮之意:“圣人么!……哼,哼,圣人!……有前才有后,有白必有黑!……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求大道?南柯之梦罢了!……哼哼……”细小的声音随风飘过。
这世间,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可怜人?
今年似乎是2108年,厉风有些心虚的漫步于陌生的街道,终于从街头的巨幅广告碰触到一丝熟悉的味道:宇宙之心海选正在进行中,欢迎众美少女在各代理点报名参加,我们的视屏在期待着您的风彩!
“超级女生升级成宇宙之心?”厉风小声嘀咕。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放松。
厉风的装束与周围格格不入,但众人仅仅是瞟过几眼,偶尔小声谈论几句。或许这年头行为艺术家数不胜数,大家只会觉得厉风的艺术水平不够,至少装束不够怪异。
几分熟悉,几分新奇,百年过去,世界似乎变化不大,人们交流的言语也没有多大变化,仅仅多出一些新奇词语。
一直往前走,猛觉四周的安静,厉风这才发现自己走到一片住宅区。这是一片环境清雅的小区,房屋不高却很大,屋与屋之间留有大片绿地,且被宽阔的马路隔开。不少房屋甚至坐拥于绿林、翠竹之间,若隐若现,端得是雅致无比。

前面长长的队伍引起厉风的注意,一问,得知一豪宅招聘园丁,月薪四千,包食宿。于是厉风也加入这长长的队伍,人总得为生活打算。
主考官面无表情:“英语六级过了没?”
“没有。”厉风的微笑凝固。
主考官皱眉:“电脑四级?”
“没有。”厉风有些发虚。
主考官拧眉,把目光移到厉风身上:“有汽车驾照没?”
“也没。”额出虚汗,厉风苦笑。
主考官的脸阴沉如水:“厨艺三级过了么?”
“没有。呵呵!”厉风把手伸到身后偷偷擦汗。
主考官突然放松表情:“那园艺过了几级?”
“没过级。”厉风感觉浑身发热,汗水不断渗出。
主考官扯动嘴角,似乎来了兴趣:“那你的华语过了几级?”
“好像也没级。”厉风感觉浑身热得难受。
“年轻人,华语你可说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过不了级?做人要脚踏实地,你以后再来吧!”主考官面色诚恳,好似发自肺腑。
“那个,大叔,请问你们招的员工做什么?”厉风弱弱的问。
“哦,主要修剪一下花草,偶尔在厨房打打下手。”主考官一脸自然的道。
厉风终于体会到毕业生面临的就业压力,恍惚的离开豪宅,飘忽飘忽的走到一家酒吧。一群衣着怪异,发色斑斓的年轻小伙也正排队。原来是社团在招新人。
路过酒吧门口,厉风被一阵狂喝震住:“连英语四级都没过,还想出来混?难道以后出去收外国佬的保护费还要老子给你配备一个翻译?仙人球你个腊肠!给老子滚!”
一阵寒风袭来,厉风只觉深处热带雨林,全身湿热无比。
一个干瘦的男子狼狈的从酒吧冲出来。一米六的身高,单薄得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身板,半秃的头发,粘成一条缝的双眼。厉风终于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优越感。这就是四级没过还想混社团的家伙?
猥琐男拍拍**,若无其事的走到路边。是的,“猥琐男”。厉风觉得这单薄男子才应该叫猥琐男,凭什么自己被别人叫做猥琐男?
当猥琐男掏钱从外卖车买臭豆腐时,厉风发觉那厚厚的的钱包中似乎装了不少钱。于是,面带歉意,厉风的双眼放射出一道无比邪恶的精光。
“兄弟,有点儿事想请你帮个忙!”厉风把手搭在猥琐男肩上,神情圣洁无比,像神甫在引领迷途的羔羊。
猥琐男有些发愣,被厉风半推着走入一条无人小巷。
“兄弟,哥们儿手头紧,找你借点钱。放心,俺只要一半。希望你不要反抗,以免激发我的狂暴。虽然我看起来不是个狂暴的人!”厉风庄严的俯视着入手的羔羊。
猥琐男嘴一咧,眼再眯,嘴露笑意,双眼放光,反像突入羊群的恶狼。
一阵时高时低的惨叫之后,猥琐男抱着一团衣服,俯视着趴在地上的厉风神清气爽的道:“虽然我的国术只有九级,其实早到大师级了!这年头,没点料,怎么出来混?”言罢潇洒而去。
或许是源于厉风抢钱只抢一半的仁义,猥琐男仅仅让厉风尝了一顿皮肉之苦,并未伤筋动骨,还好心的为厉风留下一条内裤。
扶着墙干呕一阵,厉风穿着仅余的一条内裤颤颤巍巍的走出小巷。
“啊!”伴随着一阵高亢的女声,刚出小巷的厉风只觉浑身一麻,终于幸福的晕过去。
伴着浑身酸痛,厉风悠悠醒来。
“您醒了!”一位秀丽女子坐在床边,关心的注视着厉风,“您没事吧?对不起,我以为你是色狼,所以就用防身器把您电晕了。”
“没事儿!”厉风小心的打量屋内的摆设和眼前的女子。女人不是特别美艳,却很秀丽,浑身有一种特别的魅力,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气质?
“咕……”厉风的肚子叫唤起来,当真是又长又响。
“呵呵!”秀美女子娇笑,“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但愿他不要注意到脑后的两个大包。”秀美女子一边舀粥,一边思虑,脸色好一阵怪异。
原来,为了把厉风搬回家,秀美女子叫一位出租车司机帮忙。可能是那司机大手大脚惯了,先把厉风的头撞在车门上,后把厉风的头撞在墙角。当时那撞击的声音之深沉,差点没让两人哭出来,都以为出了人命。后来那司机车费也没要,只顾着撒丫子跑人。
此时的厉风呢?正摸着脑后的大包百思不得其解。
秀美女子叫陈欣,宇宙航空的空乘员,恰好是这念头最受欢迎的制服诱惑。当了解到厉风是位从乡间到城市的打工族,而且刚到城市便被人抢光所有财务,善良的陈欣坚决让厉风住在这里,还给了厉风一笔不菲的生活费。反正陈欣是宇航空姐,一年大半时间不在家,而且属于高收入人群。
“就当是养个看家宠物了。”陈欣坏坏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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