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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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夏云殇不顾众人的劝阻,执意要启程继续上路。不过,在临上车的时候,夏云殇竟然提出一个十分过分的要求。
“什么!你要我抱着你乘车?”厉风满脸的惊诧和难以置信。
夏云殇没有说话,只是寒着脸瞪着厉风,眼中寒光熠熠。
“我说寒公、藤公,你们劝劝主上啊!这男女授受不亲啊!”厉风额现虚汗。
“风哥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藤公肃颜责备,“我们为主上分忧,本就该尽心竭力,你竟然还有闲工夫考虑其他问题,考虑这什么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不是老夫说你,主上中暑本来就是你的失职。如今主上尚未康复就要抱病上路,你正该贴身照顾才对,可你不但大惊小怪,还心思不纯的考虑其他问题。你啊你,你叫我怎说你……”藤公一叹,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
“是啊,风哥儿,藤公所言甚是,”一旁的寒公也出言责备,“可见你的心思还不够精纯,履行职责,眼中和心中就应该只有职责,可你倒好,竟然还有心思去考虑职责之外的问题。风哥儿啊风哥儿,你要好好反省才是!”
“靠!两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厉风在心中暗恨。
听完两人的话,夏云殇的面色缓和下来,眼中深藏的那一丝羞意也悄然褪去。
最终,厉风不得不抱着夏云殇共乘一车。
车轮滚滚,幽暗的车厢中就只有厉风和夏云殇两人。享受着久违的清凉,夏云殇在厉风怀中沉沉睡去。
厉风呢?战战兢兢,如坐针毡,浑身难受的要命。
良久,望着夏云殇那熟睡中浑似婴孩的娇颜,厉风的心却突然静下来:“不过是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罢了!”
是呀!十六七岁,只不过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罢了!
厉风彻底放松下来,自顾的开始例行的修炼。
也不知过去多久,厉风从无边的能量汪洋中清醒过来,入目的却是夏云殇清澈的双眼。
“怎么?有事儿吗?”厉风轻笑。
“没什么!”夏云殇回过神,平静的转过脸。
马车静静前行。
转眼间,众人来到中山府的主城(似省会)上梁。中山府紧邻直隶府西面,而京师就环抱于直隶府南部,所以说这一站可谓众人的最后一站,之后,众人就将进入赤龙军的势力辖区。
中山府的御府上梁王夏彬本为皇亲,算起来,夏云殇还要叫其太爷爷呢!
长长的车队远远的停于城郭之外,众人下的马来,一同商讨起日后的行程。
“主上,如今萧、霍二贼利用赤龙军掌控着整个直隶府,中山与直隶相邻,其态度值得怀疑。说不得上梁王早与萧霍二人串通一气,若主上贸然暴露行踪,恐会被其捉拿!”黄藤面有担忧,始终不肯同意袁明的建议。
“藤公,你这是看不起我啰!”袁明气愤的几乎跳起来,“这一路上,我每到一地都能说动各地的富商、巨贾为主上出资效力,你还信不过我?要不是主上不愿,咱们的队伍早就车乘过百了!”
袁明的话倒没有夸大。众人一路行来,每到一地,袁明总会独自拜访当地的富户。之后,那些富户每每到驿站参拜,为夏云殇献上银两、车乘。要不是怕太过招谣,众人现在又岂止十数车乘?而且,众人身后的所有车厢里可是载满黄金。就这么十几个人(包括车夫)在兵荒马乱的乱世竟然一路平安的北行致中山府,还真是个奇迹。

种种的一切似乎都证明袁明的能力。
也因此,刚到达中山府,袁明就请命要去说服中山府的御府夏彬,誓要说动其拜夏云殇为主,为之效命。而唯恐暴露夏云殇行踪的黄藤则一直出言反对。这不,两人又争吵起来。
旁边的贺寒中看着争论的两人也有些为难。按原来的计划,贺寒中本意是让夏云殇在上梁附近隐居一段时间,由自己和厉风两人到京师探查情况之后再做谋划。可是袁明却为原本的计划添加变数。的确,若是能说动上梁王,诛除萧霍二人便能增加不少胜算,怕只怕上梁王的心意究竟到何种程度。不过,袁明长久以来的表现似乎也证明其能力。
眼见黄藤与袁明争吵不休,贺寒中又沉默不语,夏云殇不禁左右为难。
气氛就这么微妙的持续下去。
良久,厉风附在夏云殇耳边轻语:“您是老板,这主意还得您自己拿!咱们虽是谋士,却也只能提供建议,也只是提供建议!”
是呀!厉风似乎是在提醒夏云殇,谋臣只是谋臣,主上就是主上。天下,是为了自己而争抢,逐鹿的主角只可能有一个人。是败是胜,一切的结果只是在由一人承担。失败了,谋臣还可以另择良木而栖,而主上却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一切,是在为自己,一切,也只能靠自己!
自己是不是对眼前的四人太过依赖?甚至在思想上产生懈怠?夏云殇自问。前途未卜,自己却把未来完全寄希望于眼前的四人身上,甚至连心神都松懈下来!
一瞬间,一股凉意充斥心间,夏云殇感觉自己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远处的城郭变得更加清晰,整个天地变得更加广阔,甚至连天边的浮云都好似就在手边。
一切,都变得不同。
夏云殇神色复杂的瞟一眼厉风,不禁冲着仍在争吵的黄、袁二人娇喝:“好了,就按照袁公的意思办吧!”
两人不再说话,贺寒中也清醒过来。望着眼中寒光熠熠的夏云殇和一脸淡漠的厉风,贺寒中心中点头的同时也不禁凛然。一时间,在贺、黄、袁叁人心中,主上与臣下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终于第一次渐渐明晰起来。
“既然如此,一切就有劳袁公了!”黄藤先是神色平静的冲着夏云殇一拜,复又冲着袁明一礼。显然,黄藤轻易的接受了夏云殇的安排。
顾不得向黄藤回礼,袁明忙着向夏云殇一拜:“请主上放心,属下一定竭尽所能的劝说上梁王,早日为主上的大业再添助力!”眼中却是前所未有的恭敬。
袁明备马入城,夏云殇却略显疲惫的走回车厢内。尽管问题解决,夏云殇却突然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与三人之间越变越遥远的距离。尽管脑中清明,心中的凉意却久久盘桓不散。低着头,夏云殇突然落寞的向刚入车厢的厉风道:“难道帝王就注定终生孤独?”
“任何事情都有代价!”厉风木无表情。
“不过,”厉风忽然展颜一笑,“任何事情都有例外!”
那笑容如此单纯,竟然略微驱散夏云殇心中的凉意,或者说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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