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花间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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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只名叫花间的杂毛小狐狸现在十分烦恼。
自打被一个先是叫陈沐后来叫徐沐的凡人救了以后,再也恢复不到以往快乐的生活。
早上再没有等到太阳晒到**才醒、抱着被子打滚的享受,没有变回原形在荒野撒欢乱跑的快乐,没有趁大师兄不注意时偷个香的得意,没有被恶整恶狗恶猫的心满意足,也没有偷吃小蝶妖花蜜的痛快。
最讨厌的是没有了小兔子免费被他骂,骂到眼睛红红却不敢哭的满足感。
还有,现在已经不想吃小兔子的内丹,只想把小兔子压到身下做做二师兄对大师兄做的事。
人家为了这一天的到来,采了多少好药来保养小兔妖的皮肤啊。模样没有他漂亮就都已经很亏了,要是皮肤也不如他那就亏死了。现在更亏,什么还没做就被那个该死的什么木头关了起来,小兔子你可得保护好自己,别叫别人得逞了。
身上盖的被子虽然比山庄里的软,枕头也比以前用的柔,可是一只狐狸也用不着啊,他睡觉都是现了原形抱着尾巴睡的,只有醒来后才喜欢抱被子打滚。
屋子也不知道弄了些什么,香得呛人,哪里比得上淡若师兄的幽淡清远,害得他时不时就得跑到外面透透气。
还有床上的这个垂下来的东西,白天就用两个金钩勾住,睡觉的时候就放下来,憋得他要使劲喘气,不然就会闷死。(杂毛狐狸,你也太夸张了吧?)
没有人跟他说话,除了那个陈沐,可是他有时候一整天都不在家,只有晚上才回来,回来后花间已经睡了。(不要怪花间向猪猪学习啊,实在是小狐狸还要半夜起来偷偷吸取月华,只是每次都睡忘过去)
每个人都盯着他,肚子里嘀嘀咕咕,背后议论,什么话都有,他最爱听的就是"长成那个样,一定是个狐狸精变的,要不怎么会这么漂亮这么妖?"如此之类的话,每次偷听到了都会满足好久,胃口大好,一顿吃一只鸡。
对了,这里只有一个好处,就是每顿都能吃到鸡,不管是煎炸煮炖烧烤,哪种都好吃得不得了。可是也不用一天三顿都硬要人家吃啊,人家以前在山庄里最多一天吃一顿,有时候肚子不饿,两三天吃一顿也是有的。
花间懒洋洋地躺在竹躺椅上,瞪着房顶大梁磨牙。
旁边两个小丫头拿着拂尘抹布在屋子里进行每天例行打扫。
床铺早就叠好了,而且不准那个狐狸精再去弄乱。那个狐狸精头两天不知道厉害,死皮赖脸地躺在床上抢被子,被小丫头告诉管家,管家拿着鸡毛掸子过来一顿抽,抽得**几乎开了花。
被瑞兽咬、法力现在等于零的花间这才体会到御风被大师兄打回小老虎后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可怜与郁闷,发誓若能回到山庄,再也不欺负变成小老虎的御风了。
以前只要没有人看到,他就可以使出法力,现在不行了,被瑞兽咬了四口,灵力消失得差点变回原形,又被这个陈沐死凡人强行带走,得不到大师兄的救治,现在的花间除了能勉强维持不露出原形,别的本事一概使不出来。
该死的瑞兽!该死的陈沐!该死的皇帝!该死的凡人!
现在每天一大早,狐狸耳朵就竖起来,一听到丫头走路的声音立刻窜到竹椅上,欲哭无泪地看着她们收拾床铺,打扫房间。再忍着恶心捏着鼻子吃下她们端来的早饭。
一碗绿色的米粥,四小碟菜,其中一碟是鸡肉。每次花间都只是吃了鸡肉别的就不吃了,被丫头告诉管家,管家又拿着鸡毛掸子进来,花间立刻打起了哆嗦,一边哆嗦一边吃掉剩下的东西。
一上午的时间就似睡非睡地躺着。
以前躺累了跑到花园里折腾花草了一次,只折腾了一次,把陈沐最喜欢的一本牡丹枝子弄断了,被管家用鸡毛掸子又侍候了一顿,打得花间梨花带雨,哭得连饭也不吃,又不敢上床,缩在床脚睡着了。
陈沐晚上回来了管家添枝加叶告了一状,并点着灯笼让陈沐看那个断枝的牡丹。陈沐去找花间准备教训时却看到一个缩成一团脸上挂泪的小动物似的可怜样子,心头顿时一软,对管家淡淡说了声他还小,大不了把那些名贵花木围个小木篱,表示不能让人碰。其余的他爱怎么玩便怎么玩。
然后当着管家面轻轻抱起花间,放在床上,温柔地看了他半天,伸手抚去脑门上的散发,又轻轻地抚摸眉心奇特的红点,直到管家下巴掉在了地上。
竹椅躺得累了,再懒洋洋地趴在扫得干干净净不见一点灰尘的白石地面上晒太阳。巧不巧的管家正给几个仆人指派活计,看到了,骂他不爱惜衣服,多好的料子就往地上躺。
这狐狸精竟然想也不想便把那件华美衣衫当着众人的面脱了下来,一边脱还一边说:"谁想穿这件破衣裳,又重又滑,还给你们!"脱完了外衣再脱中衣,脱完中衣再脱里衣。
雪白俏丽的身子暴露在深秋清冷的空气中,胸前小突起在灿烂的阳光下显得又粉又嫩,看得几个人鼻血狂流。两个小丫头羞得捂了脸跑。
眼见还要脱裤子,汗巾子都解了一半,管家再也受不了,一把按住,骂道:"你还知不知羞耻二字怎么写?这么多人你就脱衣服?这还有两个姑娘家,你叫她们看了你的身子,还怎么去嫁人?"
花间苦恼道:"你们怎么这么多事?怕我脏了你们的衣服,我要脱你们又不让,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实在烦了我就放我走,我还不愿在这呆呢。"
管家一边手忙脚乱地给他披衣服,一边骂:"你们几个还不过来把衣服给他穿上?这叫老爷回来了看着像什么样子?这这带回来的到底是个什么妖精啊?"
花间笑嘻嘻地说:"我本来就是狐狸精啊。"
管家手脚直哆嗦,叫道:"快拿鸡毛掸子来!"
花间立刻窜回屋子,门窗紧闭,躲在床底下,任谁叫也不开。
管家挥舞了鸡毛掸子在院子里叫了一天,直叫得口干舌燥。气得连饭也不叫给花间送。
晚上陈沐回来了,管家第N次告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添油加醋,直把花间说的那叫一个祸国殃民为祸国家红颜祸水不知羞耻%#·¥%。。。。。。··-*¥,说了半天陈沐问他今天花间又惹了什么祸?
管家立刻把上午小狐狸精当众脱衣服勾引得几个仆人流鼻血流到贫血的事情细说一遍。
陈沐的手本来惬意地放在扶手上,一听到花间当众脱衣还想脱裤子,手上蹦起青筋,五指死死地捏住扶手,都发白了,好半天才铁青着脸咬着牙说:"竟然有这样的事!管家,你还不狠狠教训他!"
管家委屈地说:"我怎么没教训,这个小子跑得快,躲屋子里门窗全锁了,我怎么叫也叫不开。"
陈沐怒道:"不开?你不会破门而入?"
管家道:"破了门不是还得修嘛,我没那么费劲,只是不给他吃东西,饿着他,看他能挺到什么时候。"
"不给他吃东西?他什么时候吃的东西?"陈沐站起来看沙漏,已是夜里戊末亥初了。
"大约是卯正三刻吧。"
陈沐站起来,怒视着管家,道:"你竟然饿了花间一天?你好大的胆子!花间若是饿出什么事,你担当得起吗?"

管家吓了一路,嗫嚅道:"他。。。。。。他。。。。。。饿一天应该没事吧?"
陈沐大怒:"饿一天没事?明天你就不用吃饭了。带我去看花间。"
众人拥着震怒的陈沐来到花间的门前。
门窗紧闭,敲了半天里面也没动静。陈沐想起二十年前见到花间的情景,也是一眨眼的功夫看不到人就不见了,心头不禁大乱:这要是再突然不见,我从哪里再找到他?再过二十年?
气急败坏地说:"砸!砸了门!砸了窗,就是砸烂了房子也得进去!"
仆人得令,几个人开始撞结实的桧木门,还有人撞碎巧手精雕的精美窗棂,闯进屋来,不见人影。
陈沐气急地在屋里乱找,连柜子门也打开了瞧,却是空无一人。
胸口空荡荡的,仿佛心也没了,无力地坐在床上,伸手抚摸着花间躺过的被褥,眼泪一颗颗地掉在绣花锦被上,将大红的绣被染成小一圈小一圈的深色。
"花间。。。。。。花间。。。。。。"
管家吓坏了,和众仆人面面相觑,老爷这是怎么了???
陈沐流了几滴泪,做个深呼吸,稳了稳神,疲倦无力地挥挥手:"你们出去吧。"
管家小心翼翼地问:"老爷,您。。。。。。那小子是您的亲人?"
陈沐长长吐出一口气,低声说:"不是。。。。。。可是我。。。。。。我在心底记了他二十年。。。。。。"
管家的脑袋立刻晕了,二十年?那小子看上去才十七八,老爷不是见鬼了吧?
"下去吧--"陈沐的头深深地垂下,二十年,二十年前他十七岁,现在他已经三十七了,如果再过二十年才能再一次看到花间,他就已经老了。
管家退了几步,又想起什么,问道:"老爷,请翠姨太太来服侍您?"
陈沐用力一砸床:"滚!快滚出去!"
吓得管家和众仆人一窝蜂地退了出去。
陈沐的头越垂越低,最后碰到光滑闪亮的丝绸锦被上,手指用力攥着被子,咬着牙道:"花间!花间!你竟然再一次地从我身边离开!"
花间缩在床底下本来已经睡着,被砸门破窗声吵醒,以为陈沐和管家又要来找自己,吓得缩成一团不敢出声。
听得屋子里到处是声响,好几双脚在床上走来走去,吵成一片。
后来屋子静了下来,听到陈沐用很奇怪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又听到那个死管家和陈沐的对话。心里很是纳闷,难道他不是想打我?
等得屋子里全都静下了,又听到陈沐说:"花间,花间,你竟然再一次地从我身边离开!"忍不住开口说:"你为什么不让我走?"
陈沐吓得直跳起来,四顾屋里并没有人,花间在什么地方说话?
"花间,你在哪?你快出来!"
花间闷声说:"我不出去,一出去就要该打,我只是喜欢吃鸡,可不喜欢你们用鸡毛打我。"
陈沐这下听出来声音是从床底下传出来的。恨得立刻给自己一个巴掌,怎么没就没想到拿根棍子往里捅捅?
掀起床上锦绣,俯下身凝目往里瞧,隐隐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缩在最里面,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清,取了蜡烛看,可不就是花间。
心中狂喜:他没有离开!
伸出手去捞他:"来,花间,出来!"
"不,我出去就会挨打,你们的规矩太多,我不出去。"花间语调里充满了委屈。
为什么凡人的世界这么麻烦,这不许那不许,不能出一点差错,出了差错就得挨打,偏偏又没人告诉我到底什么是错?我可是妖界第一美狐,受尽了大师兄的宠爱,从来也没受过这种委屈。
越想越伤心,小狐狸的眼泪叭嗒叭嗒往下掉。
"我要回去,我要找大师兄,呜呜,我要回找大师兄--"杂毛狐狸放声痛哭。
陈沐的心都扭在一处,疼得没处抓没处挠的,偏偏那小子怎么也不肯出来,想了半天咬了半天牙威胁了半天,最后实在没办法,把蜡烛往地上一放,扭着看看门窗还开着,过去关门闭窗,哎呀,门窗都坏了,算了,明天找人修吧。
咬咬牙,也钻了床底,去捞那个痛哭的小子。
千万别有人看啊,这要是被人看到传了出去,他可咋有脸见人啊,堂堂一品大员居然钻床底,要是被十八王知道了还不定怎么耻笑呢。
"呜--别碰我--人家活了这么久,从来也没有像在你这里挨过那么多次打,呜呜--你是个坏人,他是个坏管家呜呜--你不让我喝皇帝血,你让瑞兽咬我--你骗我的鸡--你是个大骗子呜呜--你比碧浓还会骗人呜--你是个坏人--"
陈沐只是哄他,同时想把他捞出来,他一个大男人,身材高大,窝在床底下真是很难受的。
"好好好我是骗子,我是坏人,我不该叫管家打你,碧浓是谁?"
"凌霄山上的狐狸精。"花间抽抽泣泣地不小心说了实话。
陈沐还以为是哪家的风骚小娘子呢。
好说歹说把花间劝得爬出床底,先坐在床上喘了半天气,可憋死他了。
再端起蜡烛看看花间哭得黑一道白一道的小脸,满头满脸的蛛网,布满灰尘的上身。。。。。。
轰--怒火燃烧,居然真的没穿衣服!
(芊:你老眼昏花啊,没看到我家小狐狸穿着裤子嘛!
陈沐:他要是敢把裤子脱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花间: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记着了。
陈沐急:那是我胡说,你千万别当真!
花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可是你教我的。
陈沐变成一块化石)
好说歹说地把自己的衣服披在花间身上,拉着他去洗澡。花间哪有心情洗澡,哭还哭不够呢。
陈沐还是比较了解花间地,也不多说,只找来面铜镜往他眼前一放,花间发出一声鬼叫,反而拉了陈沐快去洗澡。
屏风后掩着白石砌就的池子,碧水荡漾,水面上从暖房摘下的鲜花一朵一朵地飘,丫环挽袖试着水温,再往里面倒着清芬的木樨花油。
花间也不避人,脱了衣服就跳进水中,羞得丫环红了脸。
摇摇头,伸手取下束发的带子,长长的头发飘在水中,往池边一躺,被数支儿臂粗的燃烧的蜡烛染成蜜色的身子在水中花下若隐若现。
水面热气腾腾,氤氲缥渺,馨人花香缭绕,丫环正待脱衣入水为花间擦背,陈沐忽然挥手叫她们退下。
花间鱼一样在水里游,游着游着突然站起来掬一捧水仰脸浇下,烛光下水滴水晶珠儿般从脸上直滴到胸前,再没入水中。
荡着涟漪的水面一波一波地冲着花间的胸口,透过飘浮的青丝,嫣红的小乳珠时隐时现。
陈沐知道为什么几个仆人会流鼻血了,因为他也流了。
拿着雪白的丝帕护住鼻子,眼睛直往隐藏在水湿青丝下露出一点嫣红的乳珠处瞧。
他晚上也没有吃饭,现在饥火变成欲火,很想把那个迷死人不偿命小妖精就地正法。
慢慢地脱下衣服,露出精壮结实的身体,步入水中,一步一步向毫不知情的花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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