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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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静坐参悟,就一连坐了三天三夜,当张子时的心神从推演中收回的时候,他马上感觉到一切都与过去不同了。
凡人和修真者之间的巨大鸿沟,没跨过去前,完全无法想象,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层次。
双目灌注灵力,密室的墙壁仿佛不存在一般,街上的行人清晰可见,不仅是音容相貌,他们散发出来的气息,更显示出各自的不同,白色的人健康,灰色的有病在身,若是灰到深处,则难以根治;身上带着七彩光芒的,都是上天的宠儿,或者聪明过人,或者精力旺盛。至于头部有气息空洞者,恐怕就是传说中的智障白痴。
张子时初得灵力,玩得不亦乐乎,又戏耍了一阵,才恋恋不舍的准备收回灵目,忽然眉头一挑,只见马老伯在店铺前焦急地走来走去,想要敲门,却又犹豫的放下,如是再三,而在他身后五丈的地方,有一个隐隐重重身影,那绝不是人!
“好大的胆子,天黑才半个时辰,竟然就敢在人口密集处现身,这鬼魅莫非有什么依仗?”张子时低头细想一会,从布袋中掏出几张符咒,这是郭亥留下来给他防身之用,其中一张定神符,就算三百年的铁尸也能定住,另外的几张,均是火系符咒,毕竟郭亥最擅长的,还是火系法术。
他将剩余的灵草收入储物袋中,又布置了一阵,方才打开房门,故作惊异之色:“咦,马老伯来了,快请进,怎么不敲门呢,让小子失礼了。”
马老伯大喜过望:“张大夫你忙完了吗?快去看看我家小牛吧,他不知道怎么回事,都两天吃不下饭了。”说着声泪俱下。
张子时察言观色,感受着马老伯的心跳和精神波动,知道他并未说谎,露出镇定的淡然笑容,安抚道:“你先喝杯水暖暖身子,我取了药箱就跟你走。”他不抬头也知道,那鬼魅并未离开,阴煞之气隐隐传来,但并不浓烈。
马老伯喝过药汤,身上侵入的阴寒之气顿时被驱散一空,身子骨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张子时弯下腰,将脸躲在阴暗处,暗自合计起来。这鬼魅在马老伯身上留下痕迹,却不急着出手,显然是有所图谋,并非临时起意,自己和马老伯虽然有所往来,但交集并不多,莫非是为了那件物事?
悄悄将一株火莲腾含入口中,捧起花盆来,果然,一阵阴风吹过,那鬼魅就是冲着金溜花来的,他一从铅房捧出,就被察觉到,但似乎有什么顾忌,并不急着动手。
张子时冷笑一声,看来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金溜花对他非常重要,他的根骨五行缺金,每次配药的时候,金溜花都是必不可少的药引,换做其它金性灵草,效果便要减弱千百倍,更何况他现在身无余财,穷的叮当响。
“马老伯好了吗?我们走吧。”
“好了,张大夫,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小儿两天前突然开始胡言乱语,口吐白沫,我们好不容易将他绑住,他又不肯进食……”
张子时一边听着,一边盘算起来,将神识悄然扩散到周身三尺处,细细感应阴气的强弱,比自己略强一些,达到了灵虚中期的样子,不过并非不能弥补,《医心练体术》脱胎于巫诀,强调的是灵魂和**,灵力并不是他擅长的方向。他的优势在于神识比对方强大,而最大的劣势,是战斗经验不足,缺乏和修士交手的经验,

“张大夫你终于来了,快进来看看我可怜的孩子。”马大婶倚在门前,望眼欲穿。
“马大婶勿慌,我已心中有数。”淡定的笑容,让人心神一定。
张子时扫了院落一眼,若无其事地将药箱放下,把金溜花放入其中,关上箱盖,大步走进屋内。
马小牛被绑在床上,浑身不停地打着摆子,时不时吐出一口黑气,又从鼻端吸入,似乎感应到有人进入,忽地睁开双眼,凌厉之极。
张子时笑道:“让我看看,大概是食欲不振,我开一剂健胃药,应该就没事了。”说话间已来到床头,
马小牛面露讥笑,似乎在嘲笑这个庸医,等发现不对时,已被一掌拍中额头。定神符金光一闪,鬼体已被定住,半点阴力都提不起来,浑身酸软,渐渐有消融之势。
张子时更不多言,将马氏夫妇甩到屋角,制住他们的行动能力,用铅板分别罩住三人。然后身体伏低,几乎贴着地面,有如毒蛇一般,成之字形消失不见。
“啊……你竟敢将金溜花摘走,我定要你魂飞魄散。”一阵阴厉的尖叫声在屋外响起,让人毛骨悚然,天上黑云大作,院内阴风凌厉。
那鬼魅正要将花盆卷走,阴力来到半寸之处时,两道红光闪过,射入黑烟之内,跟着砰砰地闷声,如炒豆般传来,火光大作,烧得鬼魅凄然惨叫。
红光射出之后,药箱就犹如活物般,向后急退,转了几个弯,被张子时收入袋中。
“小辈,竟敢偷袭我,我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鬼魅将火焰扑灭,伸出幽冥利爪,闪身攻来,只是黑烟已不如先前强盛,稀疏了很多。
张子时怡然不惧,同样屈指成爪,与鬼魅硬碰一招。
一鬼胜在阴力高深,一人胜在**强横,竟不分胜负。
“哈哈,想想你那同伴吧,再死一回,就连鬼都做不成了。”张子时闪电交手间,不忘打击对方信心。
“就凭你?一个开光期的小辈。”
“如果只凭我,你那同伴怎么到现在还不出现?”张子时言辞闪烁,让对方好好猜吧。
果然,鬼魅顿时惊疑不定,脸色变了数遭,神识抽空扫向屋内,竟空无一人!
张子时等的便是这个时候,交手之时反手抓住对方,口中喷出一股火焰,那丹火附着在鬼魅身上,竟然越烧越旺,根本无法甩脱。
他反运《医心练体术》,一道道禁制,绕着鬼魅打出,竟然将对方,当做药物般熬练起来。
惨叫声,声声刺耳,让人心悸,忍不住便要生出恻隐之心,张子时施完禁制,脸色苍白,伏在地上呕吐起来。
“我家……主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黑烟散去,阴风不在,只有一颗黑色的丹药,悬浮在半空中。
暗叹一声,将丹药收入玉瓶中,心情有几分低落,此事有违天和,若非生死相搏,不可能留手,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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