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幽州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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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作青芒气贯长虹的玄天九阳剑静止的悬浮在空中,望着莫邪谷内伏尸恸哭的林海,虽说林海跟着师傅韩平来到这莫邪谷内时间不长,但是在谷内,从师傅韩平这里学到的、见识到的远远超出他这个修灵期弟子所能接触的极限,师傅对他有传授的恩情,现在师傅惨死,虽然已经报仇雪恨,但是林海心中毫无一丝报仇的喜悦,只是哽咽着不知所措。
良久良久,林海才从悲痛的心情中舒缓过来,他默默的站起来,抱着师傅的遗体踉跄的走到谷内离瀑布不远的密林旁边,此处离师傅曾经修行的洞府最近,这里曾经见证了师傅苦心修行的二十余载,林海决定应该将师傅安葬在这片山明水秀、鸟语花香的地方。
……
一座孤坟。
坟前插着一片木板制成的简易墓碑,上面刻着一列血字:恩师韩平之墓!
墓碑前赫然跪立着一名少年,这少年便是林海。仓猝间匆匆挖就的墓**是林海用树枝木条、用自己的双手一抔抔土的掘出来的,林海神情呆滞地跪在坟前,垂在身侧的双手因为过度的掘土鲜血淋漓。
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一直到日影西斜,林海才**着跪的酸痛的膝盖站了起来,听着瀑布依然隆隆的水声,林海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表情,可是心里却汹涌澎湃,感叹着为何山川河流能生生不息,与天地同寿,可是身为万物之灵的人却只能享受那么短暂的人生,即便是强如师傅一样的筑基期修行者,也只能徒唤奈何?只有到了结丹期才能增加寿元到近千年,要想与山川同岁,与日月同年,则必须是元婴期的修士才行。林海脑海中荡漾着师傅生前没有完成境界飞升的遗憾,忽然之间对于境界的提高无比向往,他在心中默默的发誓:一定要勤苦修习,艰苦不辍,一定要完成师傅没有完成的遗愿,那就是提升境界至结丹期甚至是元婴期。
默默的拣选好自己的物品,师傅临终前曾颤抖着将储物腰带交给了林海,收好了师傅相送的储物腰带,林海缓缓地走到那天地双仙的毙命之处,厌恶的看着血迹中的残尸,他无法容忍这些强盗亵渎这人间仙境般的胜境,两个火球术之后,血泊中的饿尸体化作一阵清烟随风而去,踪迹全无……
地上赫然两个鼓鼓的储物袋,林海顺手捡了起来,灵力一探之下发现储物袋里两个玉匣、数瓶丹药以及记载炼器法门的几本玉简,林海隐约觉得那玉匣似乎颇为眼熟,微运灵力启开一个玉匣,不禁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念道:“千……千……千……千年三叶草?”
那开启着的玉匣内灵光闪动,隐隐一股清香沁人心脾,一层金黄色的绒毛在那三片灵叶上缓缓闪动,不正是那曾经在凤阁秘市上拍出高价的千年三叶灵草么?林海忽然之间好像想起来了什么,连忙打开另外一个玉匣,讶然的发现玉匣里同样有一株他从未见过的灵草,只见那株被灵力束缚包裹住的灵草,呈赤金色的根块状,根茎上一节一节的颇像竹节一般,他隐约想起在凤阁秘市里,那郭凯曾经介绍过的配置凝神丹所需的主药来,脑中顿时灵光一闪,惊疑道:“莫非这就是那主药之一的千年火竹根?”
前后一思量,便明白了其中的因果,定然是那位花重金购得千年三叶灵草的前辈在回程途中被劫了,所以此物便落在了这两个如今已化作青烟的天地双仙手里,至于那位儒雅的中年文士肯定是凶多吉少了,想到此处,林海更觉得这两名被自己击杀的人是罪有应得,丝毫不值得同情,哎……修真之路果真如师傅所说的一样凶险异常,自己以后一定要小心应对才是,古语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林海暗暗地想道。
望见那依然在空中悬浮的那把铁剑,林海灵力一挥,只见那玄天九阳剑依依不舍的留恋了好一会,才缓缓飞回了他的储物腰带之内,林海惊奇道:“莫非这把看似普通的刚猛巨剑也能与人灵性相通?”
甩掉疑问,林海默默地伫立片刻,回头望着师傅的墓碑,在心中默道:“师傅,等林海学有所成,一定会回莫邪谷来看望师傅您的!”
天边的晚霞在夕阳的留恋下变得渐渐绚丽多彩,残阳下浓云也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艳影,望着镶这金边的晚霞,吹着清凉的山风,想到即将踏上的漫漫修真路,林海的目光逐渐变得异常坚毅了起来……
幽州,自古繁华之地。
有诗为证:古道槐花满树开,流水潺潺飞石髓;影未沉山丹霞红,远树平川半夕阳。幽州城内烟花柳巷,五曲十八弄,城内的小堂河蜿蜒曲折的通向城外的云梦码头,码头处肩扛提拉的挑夫们正三三两两的靠在码头旁的城墙边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嗑,等着码头上装卸的货船老板卸货时的雇佣,靠着那微薄的收入艰难的撑起各自的家。
自古至今,无论何地何处多么繁花似锦,总有这些社会最底层的百姓艰难困苦的生活在这些最容易被人忽视的地方,而这些被官员们统称为升斗小民的百姓不管在哪个地方总是如此的相似,或许有相似的命运,或许有相似的处境,或许便是有相似的无奈。

码头右首一方码头石旁蹲着一位面容黝黑的老汉,此刻正看着空空的码头无奈的发呆,这名老汉姓王,今年五十有六了。看着今天码头上空空的跳板,王老汉心中焦急:自从去年冬天孩她娘得了重病以来,家里的生活日渐拮据,实在没有办法之下才找城里的四海钱庄借贷了二两银子给孩她娘看病,没成想直到银子都花光了,孩她娘的病情还是毫无起色,就这么病恹恹的一直拖到今年春天才撒手而去,只留下十五岁的女儿和王老汉父女俩相依为命。
辛苦折腾了大半年王老汉是人财两空,如今四海钱庄的人天天来要债,王老汉当时借钱救急也没有想到钱庄的钱哪里是那么好借的?极高的利息再加上利滚利,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当初借贷的二两银子已经涨到三两六钱了,这叫每天只能靠打零工挣点辛苦钱养家的王老汉如何还得起?
可没成想,那些四海钱庄的人跟城里的斧头帮的人认识,见要不到钱,天天有斧头帮里的地痞无赖到王老汉挑货的码头上来骚扰催债,直到前天那帮地痞在码头上没找到王老汉,跑到王老汉家里来催债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王老汉十五岁的女儿王晓宁,居然十足的一个美人胚子,顿时乐呵呵的帮王老汉支起招来,其中那个为首的地痞秦二蛋悠悠的对他说:“王老头,你不是还不起银子嘛,哝,看见没有,这里是十两银子!”说到这里,从身上掏出一锭雪白的银锭来扔在桌上,继续说道:“你那宝贝女儿不是在吗,只要你同意把你女儿卖给我,嘿嘿,你借的那点银子就免掉了,我还可以倒贴你这十两银子怎么样?”
王老汉一听哪里肯同意,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他还指靠着这闺女将来嫁个好人家,好替他养老送终呢。可没成想那伙地痞一听不肯,顿时撒起泼来,摔坏家里的桌子椅子不说,还动手抢起人来,幸好王老汉拼了命般的护犊子才把那些地痞赶跑,那为首的秦二蛋走时还恨恨的扬言今日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
“哎……女儿一个人在家怎么放心啊,那些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呀!虽然自己临走时已经吩咐女儿在门后多加了根顶门棍,可是心里还是不踏实啊,今天这里又实在没有生意!”想到此处,王老汉不禁又是一声苦叹。
王老汉正忧心忡忡的时候,就见一伙斧头帮的地痞出了城门口径直的朝着码头这里快步走来,他一见不对,那些人很明显是冲着他来的,惹不起总躲得起吧?王老汉颤颤悠悠的想避开,可那些人就是来找他茬的,焉能如此轻易地让他避开,老远的就冲着他喊:“王老头,你给我们站住!”
很快就见那前日悻悻离开王家的秦二蛋在一伙无赖的簇拥下,傲然的走到王老汉的面前,倨傲的道:“死老头,你拖欠四海钱庄的银子也该还了吧?你要是再不还恐怕就不只是三两六钱了,我劝你还是早点还,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王老汉陪着笑脸,恳求道:“秦爷,求您跟钱庄掌柜的说一声,求他宽限小老儿几天,这几日生意实在不好,所以……”
“去你妈的,我管你生意好不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就是告到官府去,老子也不怕,宽限几天?这都已经到期不少天了,还宽限?”那秦二蛋一脸不耐,一脚便将毫无防备的王老汉踹倒,接着骂道:“死老头子,你给我听好了,今天你非还不可。我告诉你,你还也得还,不还还得还,要是实在还不起,就拿你女儿来抵债!”
王老汉大急,忙道:“不行,欠你们的钱小老儿一定还,打我女儿的主意,我死也不会同意!”
那秦二蛋哈哈大笑,道:“你?你还得起吗死老头……也不怕告诉你,兄弟们已经去你家了,你那宝贝女儿已经被咱们请到帮里去了,嘿嘿,你看看,哝,这里有个文书,你按个手印,从此以后咱们也算两不相欠啦,哈哈!”
说完,那秦二蛋傲然的从怀中掏出一张文书来,朝王老汉手里一塞,那王老汉刚听的消息呆楞了片刻,无神的眼睛看到了那纸文书,突然愤怒的扑上前去,一把揪住了秦二蛋的衣领,吼道:“你们这些禽兽,欺人太甚,还我女儿,我跟你们拼啦……!”
那秦二蛋不察之下被老汉一把扯住,不禁恼羞成怒,用力一甩一踹,将王老汉再次踹倒在地,抽出身上鞭子对着正欲爬起拼命的王老汉便是一鞭,一条血痕随即清晰地映在了王老汉黝黑的脸上,眼看那老汉毫无感觉的亡命再次扑了过来,他心中闪过一丝怒色,发出一声狠厉的冷笑,抽出腰间长斧,暗道一声:这是你自找的,便朝着冲上前来的王老汉的胸膛砍了过去……
感受着长斧传来破空的风声,看到对着的王老汉因来不及躲闪而露出绝望神情的脸庞,秦二蛋仿佛依稀可以想象到片刻之后血洒大地的情景,正享受着斧头下劈的酣畅淋漓之感,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掌紧紧的抓住了他行凶的右手,那长斧迅雷般的下落之势戛然而止,大为诧异之下,不禁讶然的转过头来,只见阳光下一名俊朗不凡的锦衣少年正淡定自若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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