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中秋夜行之留芳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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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小径,月光映在青石路面,冉冉发着亮光,我搜寻着路向,低头苦找,其实自己心中也明白,这夜色之下,无非黑白二色,那檀色的琴弓就算显出泛泛的微白,倘若在这御花园的众多草草木木之中,要寻找,也非易事。
“仲秋夜凉,美人何苦于此凄凄哀哀?”有声?我惊诧的寻思望去,难不成被发现了?我可是刚刚停下,难不成他们比我更早?
“靖王不也是?”大姐?柳如月?靖王?噢,十二王名宫靖,又被人称为靖王,我轻轻透过一簇小竹林隐隐约约看见那假山小径旁的二人,各自揣了灯笼烛火两两对望。
“柳昭仪贵为昭仪,怎会在此哀声叹气?”只听那靖王话间带丝轻笑,对柳如月道。
“如月只是闻得桂香,寻以至此,方才便是叹那桂香如此清雅浓郁,怎让靖王听了去,却成哀怨之声了?”柳如月轻轻一笑,委婉就将靖王的轻笑打消。“这?难不成靖王来此又不是因为这桂香?”
“柳昭仪果然雅致之人,惠质兰心,解人心意啊。靖正是为母后折桂而来。”只见靖王愣了半秒,然后便朗朗笑道。
“这留芳院的桂可真香。连太后也喜欢?听说这曾经是先皇的一位宠妃的小院。”柳如月轻轻嗅了嗅手中的桂花,似是不经意的道。
“母后不仅喜欢这院的桂香,而且这园的主人贤妃,生前曾是母后的义妹呢。每逢月秋母后都会来此祭拜,只是今日不便来,便让我来折桂以祭。”靖王倒也不避讳直直的回答道。
我心中不免几分诧异,这居然是贤妃的院子,害我还一直以为是皇宫的御花园,真是~~~可是昨夜我明明~~明明在这里遇见一个男人啊?越想越恐怖,谁呢?
“这里的主人是叫贤妃么?难道方才是靖王在祭贤妃娘娘?”柳如月问道。
“是的,现下还差些桂枝,柳昭仪可愿意同靖一去?”当下靖王直接邀了柳如月便向不远的亭廊走去。我也无暇跟上,只是轻轻绕过竹林,向昨夜练琴那空旷地寻去。
在哪呢?在哪?我匍在地上,双手在草上不停的摸索,该死的,好像就在这里,怎么不见了?突然想起,昨夜有人来,我慌慌张张地到那竹前,难道是刚才那竹林?娘滴,再找一遍!
“谁?”在我刚要向那竹林走去时,一声男声再次响起,不禁让我惊觉一身冷汗,又是昨夜那声音,皇~皇~皇上?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来,现在往哪逃?那声音好像是昨天我逃走的方向。
“是你吗?”声音渐渐逼近,我的脑子越发浆糊了来,老天,我的人皮面膜在哪?5555……这个样子再漂亮的人,也会被人以刺客论罪的!
“唔~”我正紧张,身后被一人紧紧捂住了嘴,悄悄的向身后移去……
这人是谁?他一手捂着我的嘴,一手轻轻揽了我的腰。发丝轻轻绕过肩,被树枝轻轻划到我的脸边,分不清是我的,还是他的,有一股莫名的花的清香还有我发上的香兰草味儿混在一起。很快,我便倒退着被他带到不知名的地方。
“又这般消失了,她究竟是谁?”只听皇帝悠悠叹道。
“皇上~~~”一个细小的太监声隐隐约约从不远处响起。看来,离刚才近咫尺的距离拉长了不少,身后的人?是谁?
突地,被他手上一扣,急急转向他的胸口,然,骛地便极速隐进了刚才皇帝出来的那个林中,看来,这人是认为皇帝不会返向这林了吧,林越来越深,倒是颇大,他带我如飞,在这样的飞速下,我自然是紧张的不敢出声,林里枝枝拌拌,越入林愈发的幽黑,让我无暇顾得旁边人的面容,只顾躲那些枝枝丫丫千万别划伤了脸庞。
“到了!”随着他轻轻一声,我的双脚便我心中的大石头一起,如释重负一般着了地,长吁一口气,立马便拍了拍这身衣裙,看向那人。
“怎么?不认识我了么?”此立他正立于月光之下,此言罢,只见他轻轻调笑,精致秀眉中,不乏透出些凡的气质,这人,不正是那玉树临风的韩非是谁?
“这?我倒是要如何称呼你?”此人此刻能在这皇宫庭院出落,偌不是今日宴上之宾,便是这皇宫贵戚国亲,不然,就便是这皇宫久居之人了。
“直呼韩非便足矣。”韩非?怕只是你在江湖上兴风作浪、逢场作戏的别名罢,我心中小小的嗤笑道,方才我倒没注意,这下说是韩非,我倒也细细看清了来,他的这身装扮,居然跟靖王那身装扮毫不相差。哼,只是这面庞换了一张而已,既然人称千面君子,想必靖王才是你的真正身份吧。
“我是要称呼你为月香还是…?”他的半句话死死的咽在了喉头,我一步一步上来,眼睛凌厉的瞪着他。
“你认为我是楚月香还是晓惜?当日我求你,你不救,今日我终于复得真容,靖王,不要以为换了一张脸,我就猜不出你是谁!”我毫不留情的指出来。只见他稍稍迟疑,然微微一愣,倒也不以为意,径自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沿着石径向林内走去。

微微行得一段,但见那林中豁然开朗起来,倒是一片葱郁的花桃林,中落一亭,银光下,那隐隐显出白色的纱帐静静束于每柱两沿。步入亭中,月光如霜尽入其内,花桃居然在此季节依然桃花不败,恰似人间仙境,贤妃,到底是什么样的温婉女子,竟有如此浪漫的风情,拥有如此别具一格的庭院?
亭中瓜果以备,倒是似有香雾袅绕,像是祭月之用,我心下便是明白,原来这靖王倒是在这里祭那贤妃。
“我倒是很奇怪,靖王到底是哪面以对家人?哪面以示自己?”千面?你若真有一千面,我倒想知道,对你自己,是哪面?对你的家人,是哪面。不过细细一想,倒是我自己多余了,他的真面,应当就是靖王无疑。
“哈哈哈,你是如何得知我便是宫靖?”他哈哈笑道,轻轻从一侧撕下面具,那薄薄的面具,如纸一般完整的撕下,缩成一团,与我方才撕下那月香面容的面膜情形果然完全一致。
“方才你与柳姐姐说话我都看到了,这靖王和韩非居然着装一致,难道这其中不让我起疑么?”桌上有茶,我也毫不空气,径自端起一杯,茗了起来,这茶,清香可口,淡淡桂香沁入心脾。
“好香的桂花茶!”我轻轻赞道。
“柳姐姐?呵呵,晓惜对柳如月倒是颇为熟悉。”他轻轻道,倒是很为惊奇,“这后宫众嫔,今日尚能以姐妹共处,只是这时日一长,不知道这姐妹情,可还能持?”
“靖王说笑了,既尊为姐妹,这一世便如此。靖王有疑吗?”我转脸面向他,微微一笑。
“这~~,晓惜有这般心境是好,只是靖倒想提醒与你,你与月香双双入宫,倒小心了她们暗箭齐鸣,你倘存有娣妹之情,只是怕她们未必。”他微微一愣,便若有所思道。
“靖王何不一次把话说完?”我心下明白,这人定是知道些什么,难不成今日我离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怎么这王爷离场,连皇帝也离场了?
“晓惜还曾记得中毒一事?这毒便是那大漠之毒玉醉,只适于女子,这些太医都有说罢,然醒来过后,虽然不能立刻置人于死地,只是若非得了幸,便是嗓声尽失,行为失常,终生难孕。这何其狠毒,你不知道谁对你所下之毒吗?!”他神气正襟的对我道,谈吐间,尽是愤愤不已。
“这,晓惜不知,难得靖王对晓惜之事如此上心,惜儿记下了,如今毒已解,惜儿也无从得知何人下毒,若靖王得知,还望告之晓惜。”我不以为然的道,是啊,毒已经解了,既然妃争之事已经结束,我还是不想重提旧事,了一事便是少一事,不是吗?
“难道你不知道柳如月自小便在那大漠长大么?还是你根本猜不到,不愿猜?”柳姐姐在大漠长大,我自然比你还清楚,只是……
“难道靖王不知徐媛媛比柳如月更有可能下毒吗?”不知怎地,自那日偷听了徐媛媛与陆昭仪的话后,对她,我百般厌恶,总觉得她应该是那最佳的投毒者。
“此言何出?”他问道。
“个人见解!”我倔强的仰起头,说话要出路?没有!这就是我所想的,怎地?
“哼,看来你心中自有树敌,不过,我倒要提醒你了,徐千金固然蛮横,但那柳如月,倒不失是身藏不露。”对于我傲慢以对他的柬言,他的言语中倒透出几分激怒。
“这个,晓惜心中,自有分晓,有劳靖王了。难道靖王此刻将我挟至此,就是为了说这些吗?你难道不知皇上随时会折回吗?”我浅浅一笑,当是回报他的劝慰。
“放心,他只是来寻那失弓之人,无心进了这林中。只是他想不到那失弓者竟是为我挟来于此罢。”他慢悠悠的走至亭前,对那银月,幽幽然道。
“你何以得知失弓者是我?”这倒奇怪了,怎么你又知道?
“我倒不知那失弓者是谁,只是见你夜寻那弓,怕你一袭白衫,倒会吓着那柳如月罢。”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呆若木鸡,看来折腾那么久,倒还是他有意引我来此亭了。“靖王用意如此之深,晓惜倒好奇了靖王何以苦心了。”
“你当真不知吗?”他转脸低头,双手以背,倒像是在寻思什么。
“记得,明夜带那人皮面膜来此,我教你如此缚上。”良久,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我道。
“不用了,月香自会教我!”一言已出,我已经飞身离开,只见他一脸呆掉,在那亭中,久久回不来神,跟这呆子说话,真是苦闷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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