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三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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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杀手可有查得出处?”
是夜,小船泊在一幽静之处,江边篝火冉冉,船中,慕容子楚正一脸凝重的向前面半跪在地的黑衣人问道。
“禀左使,来者均为大内高手!”那人禀道。
大内高手?我脑子里充满了疑问,皇帝?十二王?楚月香?可是这些人,为什么要追杀我?我自问除了楚家能有足够的理由想要杀我灭口,其它怕是与旁人再无牵连。我实在是想不出,如此单纯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我,会让何人想要痛下杀手。
“红绫、蓝燕、紫依可都安好?”慕容子楚一言,方才惊醒梦中人,我急切的看向那人,不知道她们情况如何。
“回左使,三人皆已回,除紫依重伤外,红绫、蓝燕、均受轻伤,现已无大碍。”
他的回禀让我舒了一口气,受伤总比死了强,没死就好,只是不知道伤势如何,“紫依伤势如何?”
只见慕容子楚朝我望了一眼,只是微微一瞥,看不出丝毫神情,地上之人,微微仰头,倒是有丝漠然,只见慕容子楚一个凌厉的眼神,那人又迅速低了头去。“回圣女,圣医医术非凡,紫依现已无大碍。劳圣女关心,灵鸽定将圣女关怀带至紫依。”
灵鸽?怪怪的名字。我微微颔首,也不再多说话,事至今日,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应用何种心态对待门中人,我明明知道这世的爹爹对我诸多关怀而至,可是我心中虽然能应他做爹爹,可是口中,却是无法坦言直呼,那些隔阂依旧,如果不能回到现代,让父母说出真实事世,只怕是,我真的无法解开心结。
灵鸽退却后,青翁便带来些许烤鱼,吃过烤香四溢的烤鱼过后,慕容子楚便失了踪影,留下我的青翁、秀儿在船内小憩,另有几人留守江边。
江上的晨雾茫茫一片,青翁倒是用心的在船中烧起炭火,秀儿一路上有说有笑,说起很多关于她们爷孙俩的故事,青翁总是笑,看着这相依为命的爷孙二人,我不禁一阵羡慕,和秀山一般大的时候,我总是喜欢把童话书里的故事变个味儿说给姥姥、爸爸妈妈听,可是现在,什么都变了……
没隔多久,江上响起一阵哨声,青翁听罢,嗖的一声,以雷不及耳的迅速之势,已经闪至岸边,再待片刻不到,手里,已然抱了一把筝,一脸笑意的步入舱内。将筝置于桌上,便对上江畔一声长哨,过罢,一竿撑起,便是要行船了。
“青翁,可知左使去处?”不知为何,一夜不见归船,心中已然对慕容子楚一番担忧。
“左使有事,让青翁送圣女由水路而驰,既可掩人耳目,然左使亦能清理门户,圣女大可放心,一路上青翁自当保你周全。”说罢,那蓑衣斗逢下,银须微抚,一脸笑意,倒是意味犹然。
见他如此坦然若定,我心中安慰不少,希望慕容子楚,一路能平安回师罢。转了身,正见秀儿,一脸好奇的抚着那古色古香的筝来。见我进来,来不及抽手,显出一丝慌乱,怯怯的喊道:“圣女姐姐。”
这孩子,我又没怪她,她自个儿倒是~~~看着眼前这个认为自己犯了大事的孩子,面色红窘,怯怯的把头低了许多,我心中倒是几分怜爱,行至其前,扳起她陀红的脸蛋儿,微笑着道,“秀儿,姐姐教你弹琴,可好?”
小丫头怔了半晌,滴溜儿的眼珠鹜地瞪了老大,然欢呼道:“好啊好啊,姐姐教我弹琴啊。”小人儿一蹦三尺高,颇是兴奋致极。
“秀儿,圣女面前不可造次!”只闻得一声沉喝,由船外传来,小丫头顿时吐了吐舌头,小声的嘟哝一声,立马又甜笑了来,脸上仍不失许多兴奋。

青翁这般倒真让我觉着有些生份了,连连移步走向船头,只见青翁专心撑竿以行船,心中不免感叹,若不是有一身奇功,他这番费心费力真让我有些为他的身体担忧起来,也许以后,我倒能帮帮青翁这行舟的方式吧,言下,倒也不忘对他道:“青翁可是多虑了,劳得青翁和秀儿一路相伴,晓惜不胜感激,秀儿天生伶俐聪慧,我倒有心让她多学一番技艺,他日也能为您老解忧解闷呢。”
“多谢圣女对秀儿如此抬爱,圣女请快入内,江上晨雾微凉,小心风寒。”只见青翁再次抱手一礼,倒是几分感激尽现颜表,关切之意尽透语际。
青翁,一头花白青银交错的发,一顶竹篾错落有致的斗蓬,青衣蓝布的兜儿长衫,如同初见一般,乍一看还真有几分渔翁样儿,长长的银须,和那令人暗叹的功夫,一脸和询的笑容,真让我看不到半分江湖的味道儿,正所谓应了那句‘深藏不透’。微微一笑,这番心下打量,不知青翁是否也能感知?会不会觉着我倒多几分唐突?
果然,只见青翁再次回头,见我迟迟不入舱内,倒是将竿径直掠上船甲板之上,对我道:“圣女可是有事?”
正中我意,果真是有感知,我稍稍迟疑,然嫣然一笑,掀起轻纱斗蓬,对他道:“晓惜有一事想与青翁相商。”
许是见我径直拿了轻纱,见我真貌的青翁,微微一愣,倒是醒悟过来,躬手道:“圣女何事,无妨直言。”
“我既取了这轻纱斗蓬,也是对你无防,青翁,这一路到底何人追杀于我?门主之事,我既名为圣女,可对这世之事,知晓倒不甚多,劳否青翁告知一二?”是的,取了轻纱,我是不想让他们一直敬以为主,也许只是为了不让世人一睹我真容,多份神秘,可是,多了这层轻纱,倒让我们如此生份,既然身为灵玄门人,也许我也应该知道一些事,对于‘回家’,对于认父,希望能多一些亲近吧。
“这~~”青翁稍作迟疑,倒也是略略将事娓娓道来。
“青翁鲜少在门中现身,故知晓甚少。请圣女见谅!”说罢,再是躬手一礼,这不禁让我眉梢一皱。
“青翁,我可否再劳烦一事?”良久,我想我还是要再说明一事。
许是停泊太久,青翁正准备下竿,听我一言,倒是再次错愕的转向我,也许我的话真的多了些,“圣女还有何事?”
这一声声的圣女,真是让我犹为别扭!“以后可否不要再叫我圣女?叫我晓惜便可,如遇他人,便视我如远亲也无妨。”
“这~~”他略显迟疑,然看了看我旁边,沉思片刻道,“秀儿,她即是姐姐,一个租客,可知晓了?”
不知何时,秀儿已然站在我的旁边,听罢青翁的话,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看着我。我朝她一笑,略略点头。
她似乎看出我的问询,也默契的点头,以示明白,然后甜甜的笑了。
“好了,请小姐入舱吧,江上风大,一会儿太阳一起,可又太晒了呢。”青翁吁一口气,然挥起撑竿和浆,向那深不见底的江中划去。
良久,许是风头对了,升帆了,青翁专心掌起舵来。舱内,秀儿正兴趣浓浓的听我讲解起弹筝要领,小丫头很乖巧,天分十足,一会儿工夫,倒是跃跃欲试起来,我含笑让她动手,结果,几番下来,青翁倒也忍不住进舱叼唠起来,说她可是糟了大家的耳目,她吐吐舌头,三人笑成一团,这场面,竟让我一时失神,回忆起童时学筝,第一次给姥姥弹时,也正是如此糟糕的场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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