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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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
早上跟父亲一起来到他所在的东大附属医院,复查的结果并为带来欣喜。面对医生们对她的深感可惜及对他父亲的安慰,本来就对复查不抱幻想的纱树,感情不外露的比留川润一,这对父女反倒显得坦然。
对于一个失去母亲的女儿,丧失妻子的丈夫而言,纱树的病无疑对两人都是沉痛的打击。但相比那生离死别,仅仅双目失去色彩算不算一种慰藉。。。
是未知的从天而降的灾祸更伤痛欲绝,还是知道了结果,却只能坐等却无力挽回才更痛苦?!
上帝恶意的玩笑,点到谁,就只有承受。。。
走出了医院大楼,纱树决定自己回去。父亲的工作,不允许他随便地离开。
“还是叫辆车吧。”比留川润手插白大褂的衣袋里站在台阶下,离中午还有段时间,但夏日的太阳已经不留情地散发着灼热,他站她面前正好帮她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不用了,我想走回去。”
做父亲的没有再坚持,看着她走出了医院的大门,转弯往家的方向。。。
下午网球部的训练,缺席了两天的幸村又出现在了球场上:“身为部长,却连续两天缺席,很抱歉。”
没人责怪他,也没用穷追他缺席的理由,一干队友很善解人意地继续着该做的练习。
微笑看着大家,很快地他也融入了为了迎接比赛而加紧的训练。
同时,他明白,接着要面对的事情太多。。。
回家不自觉地绕路,来到了纱树以前住的房子。门上已经重新挂出了“出租”的牌子。
幸村站门前,就像以前他跟她道别时那样。。。
夕阳的余晖落在铜红色的门上。。。
恍惚过后,幸村低头笑了笑――这里,他会再次与她温习每天的吻别,会再次让她洋溢幸福的笑脸出现在窗帘后,目送他的离去。。。如果那一天只会无情地到来,那他要陪在她身边。。。并网球部的所有部员诚恳地道歉。
现在是,将来,也是。。
临睡前,盘腿坐床上跟幸村通完电话,纱树伸了个小懒腰,往后舒服地一倒,看着天花板上海豚式样的吊灯,嘴角扬起的幸福收不下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一下子下了床,打开衣柜。全部都是暗色调的,黑色的还是占了一大半。纱树把地上的旅行箱放到床上,她回家后还未曾打开过,把里面叠好的一件件夏季穿的浅色衣服拿出来铺满整个床。挑出几件还没在幸村面前穿过的,搭配了几套在衣柜前的全身镜前比了比。
父亲的敲门声让她停下了动作。
“明天下午,我要去医院。”
“哦。”纱树把手上的衣服放回到床上。
比留川润一看着满床的衣服,有几件颜色还很粉嫩。以前印象中,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女儿就经常穿黑色的了。。。
“明天精市会来接我出去。”纱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确定昨天晚上是不是做梦,但她分明是闻到了眼泪的味道,还是因为视觉渐渐衰退的原因,其他的感觉因而变得灵敏了。这让她今天跟父亲在一起,总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不要玩得太晚,早点回来。”依旧未有过多的言语,却多了一丝关切的眼神。
本来还有点担心父亲会不会反对她出门的纱树,看着关上门出了房间的父亲,安心了下来。
拿出了明天要穿的,把剩下的挂进衣柜。
知道了她的病情后,父亲没有跟她讨论这件事,甚至有些避而不谈的味道。大概是因为无法挽回吧。。。做医生的父亲总是比常人多了份理智与冷静,即使那时候母亲飞机失事的消息也似乎打动不了他。。。
接受不能接受的,很难。。。可对做医生的人来说,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合上衣柜的门,纱树看到桌上书旁的放大镜,刚才没放进抽屉,不知道父亲有没有看见。。。
整个人重新匍匐到床上,想到明天的约会,拿过枕头,下巴抵在上面,又沉浸到期待与甜蜜的思绪中,。。。
第二天早上,父女两人的早餐依然没什么话题性,纱树几次不自觉地看向墙上的钟,因为已经看不清楚,再加上射进客厅的阳光,看的时候像个近视似的眯起了眼睛。
做父亲的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
收拾完餐具,跟父亲一起看了会早间电视节目。虽然已经知道今天是好天气,但电视里的预报再次得到确认让她心情愉快。
纱树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门铃声响了起来。
“她在楼上,马上下来。”比留川润一对幸村的态度相比初次,来得稍稍和蔼了些。
坐在客厅,觉得这个房子虽也不算大,但只有他们父女两人,显得有些空落落的。
纱树听见刚才的门铃声赶紧换好了衣服下来,淡粉色的下摆侧面可以系成蝴蝶结的雪纺荷叶边短袖上衣,下面是翻边的紧身牛仔七分裤,甜美但不腻人。纱树的头发披在肩上,早上起来特地用卷发器把头发的下端弄得卷曲了些,看上去多了份妩媚。
“好漂亮。”幸村站起身赞赏道。
“谢谢。”纱树害羞地低下头,整了整衣服。
走到玄关,纱树穿上白色跟上衣相配的淡粉边的平底浅口鞋,
“去哪里?”父亲犹豫了下,还是问道。
“去台场。”
“我会把纱树平安送回来的。”
做父亲的对幸村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离去,关上了铁门。。。
下了Yurikamome单轨电车,走几分钟路便到了东京的台场,这里是情侣们聚集的地方,海滨公园里已是人头篡动。挽着幸村的手臂,纱树挡了挡阳光,缓解热气的微风更添愉悦的心情,太阳下的一对对仿佛都闪着幸福的光环,也包括他们。
“去那边吧。”不远处的露天饮品车旁,大伞下的座位还空着几个位置。
“精市要喝什么?”两人靠着头看着点餐单。
“纱树呢?”他指了指鲜亮的颜色很适合这个季节的芒果冰沙,“今天要不要一起换换口味?”
“好。”舍去他爱的抹茶,她爱的蜜瓜。今天,她想小鸟依人。
粗粗的吸管吸起一口,融化在嘴里,眼里只有彼此。。。(写得我自己也想吃芒果冰沙了,等会先下去买罐芒果果粒酸奶喝喝~~)
随意地逛了圈,人潮似乎只增不减。午餐也是随性而为,在夏天吃咖喱饭反而觉得别有味道。
“我去补一补妆。”只是一会的时间,却也恋恋不舍松开幸村的手。
“我等你。”
纱树走进洗手间,轻吸去了脸上沁出的汗水,往镜子前凑了凑,重新补了妆,化上了唇彩。
抿了下嘴唇,对自己笑了笑,今天应该只想开心的事情呐。。。
漫步到极具欧洲特色的帕雷特城商业街,幸村拉着纱树走进了一家眼镜店,两人像孩子似的互相给对方试戴起了太阳镜。
幸村戴什么都很好看,惹得店员也是不住地称赞,纱树觉得他如果不打网球去做平面模特也必定出色。
“怎么了?”看着盯着他看的纱树,幸村轻推下鼻梁上的眼镜,俏皮地对她笑问到。
“恩。。没什么拉,”纱树把自己手里的太阳镜放回架子上,“觉得精市好漂亮。”
是的,他很漂亮。。。很耀眼。。。无论相貌还是气质,都不会被淹没与人群之中。。。所以,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无法忽略他了。。。
“纱树试试这一款。”幸村挑了副镜片跟镜框都是茶色的,没有多余的装饰很简洁,却感觉很大方。
纱树戴上,大镜片的款式,跟脸型吻合地刚刚好,
“很好看,”幸村看她可爱地侧头对镜子坐照右照照,自己也止不住笑容,“很衬你。”
“谢谢。”他对她的赞赏,她还是觉得害羞。
她下眼镜,准备放回架子上,幸村却拿到了自己的手里,
“就拿这副吧。”把它交给店员。
“精市,”
“现在正好能用到。”他从包里取出皮夹。
“谢谢,25,500YAN。”店员殷勤地把眼镜放进透明的漂亮镜盒里。
“精市。。。”纱树家虽远不是大富大贵,但也算殷实。可她却不习惯乱用钱,何况让幸村帮她买那么贵的太阳镜。
“到现在,我还没送过你什么礼物。”无害的笑容,他不想听她的拒绝。
“不用包了。”
从店员手中接过,幸村从镜盒里取出太阳镜,抽下标签,帮纱树带上,捋了捋她两边的头发,“外面太阳大,不要伤到眼睛。”
幸村疼惜的表情透过茶色的镜片落在纱树的眼里。即使这样无用,但幸村也想把带给她痛苦的那一天推迟到来。。。哪怕一秒也好。。。
“嗯。。。”点了点头。
彼此都不想去揭开那即将到来的伤痛。。。
“走吧。”换作他的手牵起她,纱树握紧了他的手指。。。
如果上帝对她是残酷的,那就请让她尽情享受现在;
如果仅仅弹指间的幸福,那她至少要留有它的温度。。。
天际的云朵都似浸润在了化开的橘色颜料里的棉花糖。。。还有红的,金的。。。虽不是七色彩虹,在纱树看来比那更美丽。。。天空是幕布,夕阳在上面恣意地渲染。。。
她摘下太阳镜,“好美。”
横跨东京湾的彩虹桥也沐浴在这片光芒下。。。千般美景,她独爱这一种。
永恒的美当然让人艳羡,但短暂甚至稍纵即逝的美,反而来得更瑰丽炫彩。。。
就像为何那么多的人会喜欢花火。。。她为什么会如此沉醉于夕阳之中。。。
这种美,需用眼来将它留住。。。
但当再美的眼眸只能沦陷在黑夜的时候,大概,就只能用心,去记录了吧。。。
“纱树。”他从背后轻唤出神的她。
“精市。。。”转头,却看见身后的幸村已经把手中摄像机的镜头对这她。
“讨厌拉。”她羞怯地向伸手去挡镜头,却给幸村灵巧地躲过。
“咳咳。。。比留川小姐,请给我们一个最美丽的微笑。”他模仿起导演的样子,她不禁被他逗笑。
直起身,因为毫无防备地被他“偷拍”,她嘟了嘟嘴,又转回身去。
幸村走到她身旁,镜中的她眉头微皱,故意扭头避开他的镜头。

幸村一边又忍不住笑她平时平静外表下的孩子气,一边绕到她前面,“纱树不理精市了。”
纱树咬了咬嘴唇,强忍住笑意,两人就像绕圈圈似的一个躲一个绕着她紧紧跟随。。。
“纱树,我头晕了。”幸村站定,垂下手。
“不要紧吧。”看样子自己是躲避地“过火”了,纱树紧张地想去扶住他。却完全忘了,自己都还没事,打网球的他怎么会这么容易犯晕。
“纱树很好骗哦。”他难得的坏笑一下,她的紧张表情全部落在他又立即举起的镜头里。
“精市大坏蛋。”明白过来,不顾他的镜头还未放下,粉拳落在了他的肩上。
“全部拍下来罗,纱树是暴力女。”不阻止她,他反而很乐在其中的样子。
一阵嬉笑过后,纱树轻拍了拍胸口,绯红的脸颊已经地胜过夕阳的颜色。
“纱树,”
“嗯?”
“今天,开心吗?”
“嗯!”她用力地点头。
“现在,幸福吗?”
“嗯!”
“纱树。。。,你。。。爱我吗?”傍晚的凉风,吹起了他衣服的下摆。。。是因为这针风吗?他竟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有太大的把握,因为她从未开口说过这一句。。。
纱树捋了捋被微风吹到额前的些许碎发,走到幸村的面前,她的脸在他手中的镜头放大。
“呐,精市,。。。,我爱你!”
她长长的睫毛在夕阳下闪着金色。。。
风没有吹散脸上的燥热。。。却带来了化不开的甜蜜。。。
在这一刻凝滞的空气。。。只能闻到夹杂着的海的味道。。。只有不远处的摩天轮依旧在旋转。。。
纱树羞涩地低下头,抿紧了嘴唇。。。脚尖磨搓着脚下的细沙。。。
这是她第一次说爱他。。。
他走过去,圈起她,
“纱树。。。”手指揉进她的头发,闭上眼。。。“我觉得好高兴。。。”
不似她微凉的唇,她的耳朵的温度在他刚刚碰触时就可以说是灼热。。。
再掠过她的脸颊。。。
最后,他的唇在她那樱粉色的双唇上驻足。。。
感受彼此心的狂跳传来的喜悦。。。
。。。。。。
“糟糕。”
“怎么了?”
“最重要的部分忘记拍下来了。”刚才吻得忘情,拿着摄像机的手也不觉地搂上了她的腰。。。
“怎么办?”他遗憾地看了看,随即眼角又是一阵笑意地把问题抛给她。
“那就只能算了。”刚从肺部缺氧的状态中缓过来,纱树还有点喘气。但想来还好没被拍下来,否则她害羞得恨不得钻进脚下的沙子里。
“不行。”他否决她的回答。
“那怎么办?”有些“惶恐”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坏”起来的时候主意好多哦。。。
“重新来。”
“精。。。”不等她同意,他的双唇再次被他剥夺了说话的机会。。。
两道斜斜的影子在浅滩上留下最美的印记。。。
因为幸村还要回神奈川,在夕阳即将消逝而去的最后一丝光线里,纱树收起留恋的表情,挽起幸村的手臂,往回走去,身后的浅滩上,留下他们的一串足印。。。
车站上,她帮他整了整他随性打了个结,披在肩上的米白条纹长袖衫。
“精市,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吧。”
“我答应过你爸爸,要把你平安送回去的。”他握住她微凉的纤细的手,“送女友回去是男友完全应尽的义务哦。”轻刮下她的秀气的鼻梁,温和又宠溺的眼神与语气,他只为她所有。。。
在完成又一个手术之后,比留川润一一如平常地回到他的办公室。
坐在靠背椅上,深吸一口气头往后仰去,闭上有些沉重的眼睛。
然后直起身去拿桌上的烟,却无多余。不满地捏了捏空了的盒子,把它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这才想起要去开房里的灯,白炽灯照着没有生气的办公室,他没发觉自己的脸色也有点苍白。。。
伸手去拉抽屉,取出压在文件下的相框。
深色木制的相框里,两年半前的纱树还留着齐眉的刘海,头发及肩,再加上甜甜的笑容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个娃娃。手里捧着的是关东地区写作大赏二等奖的奖状。纱树的妈妈,比留川由实,单手揽着女儿的肩,而他自己则把手搭在现在已逝爱人的手上。一家三口这样温馨喜悦的笑容,凝固在那一刻。。。
“由实,为什么上帝要给我的惩罚?。。。”拿着相框的手在颤抖,喃喃地自言自语。。。“为什么夺走你之后,还要让纱树受这样的罪。。。”
听见,墙上的钟不会因为人的悲伤而停滞的声音,嘀嗒声。。。此刻清晰地就像能他心里的痛。。。
啪嗒。。。眼泪滴落在相框。。一滴。。。一滴。。。弄花了照片上的玻璃,模糊了三人的身影。。。。
很快,上面就溅满了咸咸的液体。。。做父亲的,这一刻,终于崩溃了心理撑得太久的防线。。。
“后来没有去参加全国大赛吗?”下了车,幸村继续刚才跟她的话题。
“嗯,参加完关东大赛后,因为妈妈的事就。。。”
提起了她的伤心往事,他自责地握紧了她的手。。。
“纱树不应该放弃的,”他见她低着头,“没想到纱树这么厉害,还得过写作大赏。”他回给她个鼓励的笑容。
“现在已经不经常写了呐。”回应他的笑容,刚才。。。她又让他为她难过了。。。,“后来再没有参加过比赛。”
“纱树这样好可惜。。。人家还想看纱树写的东西呐。”他想她一直对她微笑。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写得很糗的。。。而且。。。而且,以后都不能写了。。。”越不想面对的却总是要摆在眼前。。。
一阵沉默,两人都在内心自责,为何要说出让对方丧气的话。。。
“谁说的?!”幸村先打破沉默,“纱树能写的!”她的手传来他的坚定。
“纱树,即使真的会看不见,也不能沮丧。想记录自己心情的话,还可以学习其他的方法。。。”
是的,还有盲文。。。跟专门让盲人实用的计算机。。。
她了解,但她不想去想。。。
幸村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但是,如果纱树不想学的话,我就当纱树的劳动力罗。”他继续说到,还是那么柔柔的语气。。。既让她面对现实,又竭力避免伤害她的措词。
“呐?”
“纱树口述,我笔录。怎样?”掩藏好哀伤的印记,紫色的眼眸看着她。
“。。。。。。”
“不错的办法吧。”想驱赶她的失落,幸村放慢了脚步,握着她的手又加紧了些。。。
“精市。。。”
“纱树不想做的事情,就不必勉强。。。我可以做纱树的笔,帮你记录;可以做你的眼睛,阅读给你听;甚至,最坏的时候,可以做你的手杖。。。有效期。。。是一辈子。。。”牵起她的手,吻上她的无名指。。。
“精市。。。”不顾旁边路人的目光,纱树猛地扑进他的怀里,此刻的她觉得自己是那么地愚蠢。曾经的惴惴不安现在看来是那么多余,这个男人对她的爱,哪怕下一秒要剥夺她的所有,她也愿意用这一秒的全部来交换。。。
“如果。。。如果我。。。我那样的话,是不是很自私?”她已经抽泣得厉害,吃力地说完一句话。
“小傻瓜,爱本来就是自私的。”食指抹去她的泪水,她明明是个爱哭包,以前却要将情绪隐藏得那么好。。。从刚认识到现在,自己还未真正全部了解她,所以,在未来的日子里,他怎能就此与她道别,“我对你的爱,也是自私的。。。”
从幸村的怀里抽出身来,拿出纸巾擦干还在溢出的眼泪。
“纱树,”他把她被泪水沾湿,贴在了眼角旁的头发轻抚到耳旁,像个不安的孩子,小心地提出自己的问题,“回到神奈川,好不好。。。”
她还被液体充盈着的眼睛对上了他异常认真的眼眸。。。
“我们,住一起。。。好不好。。。”他等待着她的回答,语气,好像那一天他跟她的告白一样。。。
该说是他原本已经让她很幸福了,此时他说出的话无疑更是让她觉得幸福地无以复加,还是该说,这一切来得太快,又或是上帝给予她痛苦的同时,又让她找到了依赖的所爱。。。
她,无法一下子理清自己的思绪,眼眶又是涌出一阵热。。。
“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她的眼泪总是让他的心像抽紧了一样,透明的,流在她的脸颊。。。疼痛,如刀刻般,划在他的心里。。。
“纱树。。。”
“可以吗。。。精市。。。”她的眼睛已经被近乎灼热的泪水烧得有点痛。。。
“纱树愿意吗?”他微俯下身,双手抚上她的双肩。
“嗯!”她点了点头,继续抽泣着已经快说不出话。
替她拿过手中的纸巾,吸干她的小花脸。。。
纱树终于清楚地看见了他在她脸前的微笑,虽然夜色开始暗下来,但他的笑容却似雨后彩虹般。。。
“小傻瓜,不要再哭了。”他帮她擦去化开了的睫毛膏,“哭了就成烟熏眼了。”
被他一说,纱树赶紧从包里拿出化粧镜照了起来,再看到黑乎乎的纸巾,回给了幸村一个羞涩的微笑。
“但是。。。爸爸他。。。”整理好情绪,重新牵起他的手,无不担心地问道。
“我会说服他的。”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像是天使一般。。。
“我也会说服他的。”她不想全让他去承担,虽然,对于向父亲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甚至有点不太敢去想。。。
幸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纱树的父亲对纱树的爱他很明白,即使这种爱是沉默的,甚至有因为母亲的关系,纱树对他的恨意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去。。。
自私。。。他对爱的自私。。。超乎了自己的想像。。。即使到了要伤害别人的地步,他也要这么做吗。。。
可是,十指相扣的手不想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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