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狭义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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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众人大惊,那婴儿的爹娘躲到屋檐之下,几个汉子抽出腰刀围住傅枫,为首那人喝倒:“你是谁家的孩子,干吗搅我的生意?这可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你可是乌木镇王家的?”。傅枫摇头。又听他问道:“你老子可是姓田?”
“我家邻居大婶倒是姓田。”傅其若却在躲闪之际插话,见身前这汉子追的猛,又对傅枫道:“师兄你早点打发他们吧,这人好凶,哎哟!师兄快来救我。”
“师弟你自己瞧着办,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傅枫身子不动,眼中却小心留意,师弟毕竟还没见过真的阵仗。
那个倒地的汉子在地上滚了几滚,怒吼一声,爬起身来,红红地吐了一口在地上,也不知有多少碎牙。他一手抽出腰刀,恶狠狠地扑向傅枫,手中刀光一闪,但见一道亮丽的弧线,向傅枫头上撒去,傅枫一看,是四级剑士招式:追风斩!看来这家伙动真格的了。心想:若是小师弟萧刚见到这一招,一定会羡慕了,三级剑士要练成这一招,没有两三年工夫是不行的。
傅枫看着刀刃临身,一溜烟闪开道:“这位壮士,刚才真是对不起,失手伤了你,真是对不住,壮士你住手,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没必要真的动刀动枪啊。”几个汉子神情严肃,刚才那汉子被一拳打趴下,可说是一时轻敌,这时见傅枫步子轻快,闪身之时说话还轻松自如,相互看一眼,同时逼向傅枫,一时刀光闪闪,层层向傅枫身上压去,傅枫一见,居然没有闪避之地,急道:“我本来没想跟你们过招的,你们这可把我逼上绝路了。”
傅枫很想用暗系魔法催眠术,把这些人弄得昏昏沉沉不知所以,但除了火系魔法和风系魔法外,其他的魔法都是二级,这些二级魔法象是师门的基础选修课,火系和风系是倒象是他的必修专业课了,这种选修和必修在师门仿佛是统一标准,虽然傅文君没有强迫这么学,但四个徒儿居然象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暗地里较劲不已。
暗系二级魔法对付这些人只怕是不管用,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也是不管用。傅枫深吸一口气,身上忽然红光暴涨,全身上下象一块火炭。使出了四级火系魔法:火盾!几片刀光落在肩膀上,一阵“嘭嘭”之声响起,刀砍在傅枫身上,象砍在一块石头上,持刀的两个汉子只觉得手臂震得的发麻,半天提不起来,红影一闪,四级火系魔法熔炎爆打出,另外两个汉子右手大刀落地,左手捏住右手手腕,手上鲜血淋漓。几个汉子这时攻也不是,退也不是,愣在当地。
那为首之人,一手握着腰间的剑柄,迟迟没有拔出剑来,看了傅枫半响,握剑的手终于放下道:“阁下武功高强,留个姓名,往后见面也好招呼。”
傅枫道:“我不是什么阁下,阁下您没什么事就走吧。”
“好,后会有期!弟兄们走!”那人倒是干脆利索,一声呼喝,汉子们捡起兵刃快步退出院子,乳娘把婴儿塞到孩子娘怀中,也匆匆上了马车。
傅其若高声叫道:“喂!那位大爷,要不要跟小爷再学几招?刚才是小爷让着你,别以为小爷就怕了。”
孩子娘一把抱紧婴儿,把脸贴在婴儿小小的脸上,一串泪水掉了下来,滚在婴儿嫩嫩的脸上,婴儿吃饱了奶,胸口上下浮动,呼吸均匀,已然甜甜睡去,小女孩站在旁边,摸着婴儿的小脚,舍不得放手。
孩子爹目光呆滞,面上神情复杂,傅枫看了他半天,也猜不出他想什么,他取出钱袋对小女孩道:“小妹妹,你弟弟不用送人了,来拿着这个,这是两百多金币,看看够吗?”小女孩不敢接,傅枫上前塞到她小手中道:“先去买点吃的吧,今天早饭吃过了没有?”
傅其若走近,向小女孩摊开手掌,掌上是一个咖啡色的小瓷瓶,小瓷瓶上精致的花纹微微凸起,中间从上至下刻着四个隽秀的隶书小字:“康鼎商铺”。小女孩看着瓷瓶眼睛一亮。
傅枫一笑,小师弟比自己想的周到,康鼎商铺的聚神丹谁人不知?自己也从怀中取出一个同样的小瓷瓶,把两个瓷瓶一起塞向小女孩,小女孩两只小手托着沉沉的钱袋,这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傅枫硬塞过来,沉沉的钱袋把握不住,落向地面。
一只手忽然从旁边伸出,接住了钱袋,那是一双干巴巴的手,孩子他爹的手!这双手迅速扯开扎口的细绳,钱袋一个底朝天,一个个钱币扑啦啦撒在的地上,银色的,金色的,水晶的,这双手颤抖了一下,忽然从自己怀中取出一个钱袋,迅速捡起钱币装了进去,接着把钱袋塞入怀中。
傅其若看着一阵恶心道:“慢慢捡,我们给了你,难道还会要回来?”

这时只听孩子娘在旁边突然一嗓子哭起来,嚎啕大哭,哭声不止,听着撕心裂肺,师兄弟两个听着听着,不是味道,感觉心跳得厉害,那几个汉子真刀真枪在面前晃,也没这么慌过。傅其若道:“走啦走拉。”两人快步向院门奔去,只听脑后孩子爹道:“你打开瓶子看看,里面有几颗银丹?”
师兄弟两个出了院门,小跑着走上大街,那孩子娘的哭声渐渐远了,耳中听到阵阵吵杂声,才觉得心上自然一些,傅枫道:“师弟,我怎么觉得做一件好事,心里反倒高兴不起来,听着那女人的哭声,心里直发毛。”
傅其若道:“我们做了件大大的狭义之事,那小女孩有个弟弟陪他了。”
傅枫道:“不知道给他们那些钱,他们能过多久?”
傅其若道:“看看能不能碰到那个小曾孙,碰到的话,把他脖子上那玩意儿摘下来,送给那小女孩。”
傅枫噗嗤一笑道:“胡扯!”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太阳晒得脸上火辣辣,越来越热,口干舌燥,想去买口水喝,才想起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回到水坊前,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陆为排在了第五个位子候着。
傅枫没看到水坊的人影,问陆为道:“陆伯父,水坊怎么不卖水了?”陆为道:“水坊中午下班了,还有一个小时才开张。水涨价了,现在一斤40枚银币,我们带的钱怕是买不到一车了。”傅枫心中暗道:“真不凑巧,不然自己可以凑上一些。”
三人进了旁边一个小饭馆,靠窗坐了下来。陆为点了三大碗汤面和一个凉菜拼盘,傅其若口渴得厉害,又点了一斤冰水,陆为笑道:“早知道带些水好了,也不至于在饭店买水喝。”
伙计端着一个方盘放在桌上,盘中是一个瓷壶三个小瓷杯,伙计道:“三位客官,这冰水一壶正好一斤,要六十枚银币。”陆为道:“恩,上菜快一点。”伙计又道:“我们店有上好的酒,是本店的招牌,跟这冰水是一样的价钱。”陆为道:“酒我们就不要了。”傅其若提起壶在三个杯中各倒了大半杯,端起一杯一饮而尽,凉菜上来,正要痛痛快快吃下,忽然店外一人叫道:“奶奶的,今天这跟头可是载大了,真是邪门,两个小王八蛋什么来头。”
傅其若听到话声,觉得太耳熟了,看了傅枫一眼,傅枫一笑,轻声道:“这乌木镇是不是太小了?哈哈!”陆为道:“这个人是谁?你们认识?”傅其若道:“没什么,刚刚认识的朋友。”陆为道:“哦?那要请他们喝两杯了。”傅其若道:“不用不用,只是初交,还算不上什么朋友。”
只见一伙人进了小店,左右看看,寻找座位,看到傅家师兄弟这一桌,立时呆住了,真叫冤家路窄,这几人正是孤儿院的一伙,不见乳娘进来,想来乳娘在马车内照料婴儿,也可能是隐蔽行藏,免得招人非议。
几个汉子嘴上乱七八糟地骂了开来,滔滔不绝,只是脸朝着房顶叫喊,谁也不知骂什么人,傅其若忽然想起有个汉子掉了牙齿,想看看他怎么骂人,却没找到,这个倒霉鬼大概是补牙去了,从此一辈子要戴着假牙吃饭了,想到这里,不禁有点歉疚,师兄为什么就不能揍他,偏偏就打他脸上?
那为首之人一愣之下,一张脸转眼之间变得笑眯眯地,象是他的脸本来就是那么笑的,两手向这边一抱拳道:“两位阁下也在这里,幸会幸会!”傅其若也是双手一抱回敬道:“不敢不敢,这么快又见面了。”
一伙人找了个桌子坐下,骂过一阵不再言语,匆匆吃完,一个汉子向伙计要了一次性餐具,饭菜打包一份,拿给乳娘,嘴中唠叨:“这婆娘胃口真大。”另一个汉子道:“今天更要多吃,粮食倒不能省了。”说话时转头瞪了傅枫一眼,嘿嘿冷笑。傅枫只管吃饭,傅其若看着那眼光邪乎,觉得哪里有点不对,说不上来。
那伙人吃饱喝足,为首之人向这边一拱手道:“两位告辞,后会有期!”傅其若觉得这人脸皮太厚,说不出话来,心道:“你跟我用得着后会有期吗?”
三人吃完饭,坐在小饭店等水坊的人上班,店中人倒不算太多,伙计不时叫道:“哪位客人需要冰水,我随时奉上。”
陆为刚刚只管吃饭,默不作声,这时忽然道:“你们怎么认识这帮人的?”傅其若道:“这帮人可恶,我们教训了他们一番。”陆为看着傅枫道:“原来那两个汉子裹着纱布的右腕是你伤的。”傅枫本来想瞒着不说,见师弟说了,当下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陆为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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