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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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拍砖头之后,突发灵感,创造出一个砖头高手……
在谷中呆得闷了,四周都是悬崖峭壁,没甚看头,我不由得开始修练起元亨内功来。
我端坐在竹席上,心如止水,万念皆空,将丹田中气,慢慢向身上各大要**催行。可以感觉到,经过那次真气吸收,我的内力强大了许多。一盏茶的功夫,便觉遍体浸汗,头中一阵飘飘然之感,又进入冥冥佳境。恍惚中,但觉置身一片白云之间,举目四望,空旷遥远,天地相接之处,看似近在眼前,伸手去摸,却怎样也抓不到。不知不觉,全身轻松,又似被抽成真空般,飘渺虚无……
后来才知道,一旦我进入这种状态,我的身体便有如一个黑洞,来者不拒,凡与我肌肤相触的人,内力都会像洪水一样,泄入我的体内。
残月挑帘而入,见我练功,也不打扰,只在一旁静静地望着我。
柔荑原是好意,拍拍我的手背,想告诉我残月来到。她见我呆呆端坐,通体流汗,这种状态持续了许久,以为我早已收功静息,却不曾想这正是我发功最旺之时。她这么一碰我的手背,浑身一颤,全身真气翻滚,一齐向我的体内拥来……
残月早已看出端倪,欲待制止却已不及,眼见得柔荑脸色灰白,全身轻颤,知是吸功之法,必须尽快分开我们两个肌肤之触。残月忙将外套短衫脱下,凭空绕上柔荑手腕,用尽全身内力,猛向旁一拉,柔荑才摔倒在地,幸免内力枯竭。饶是如此,仅那么一刹那的功夫,柔荑内力便已失去三成。
“勿再接触褒姑娘!会送命的!”残月严肃地说道。
柔荑惊作一团,瑟瑟发抖,半晌也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凝脂没有接近,在一旁看的也是心惊肉跳。
这一幕,我丝毫没有知觉,是残月后来讲给我听的。
不知多久,魂回躯壳,我缓缓张开双目,心里说不出的舒畅——很奇怪,这次吸人内力,丝毫没有知觉,也许是吸的少吧。回想那一次,赵谦和姬妍数十年的功力,一下子被我吸入体内,我又丝毫没有准备,才会受内伤。
照这样发展下去,绝世神功岂不是唾手可得了?嘿嘿,这种好事,几千年也碰不上一次。当初看金庸小说里的主角,一夜间都成了暴发户,令人羡慕不已。如今自己也是位列其中,笑吧,让别人忌妒去吧,哈哈……
“褒姑娘,姐姐不得不警告你一回。”残月突然一脸严肃地说道,“你这身功夫,古今罕有。今方大病初愈,不可练此奇功。一旦走火入魔,没人救得了你!懂了么?”别看她言激辞烈,目光中却对我充满关怀之情。我不得不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知道了,姐姐。”心下也有些骇然,真要是走火入魔,我就彻底GaVeR了。这身体虽不是我的,但命是我的,还得好好爱护啊!
柔荑似乎是被这样一种稀世之功吓到了,神志模糊,口中胡乱叫嚷,全身滚烫,高烧不止——唉,毕竟是小孩子,定力还是不够。
估计柔荑若是听到我这段毫无歉意的内心独白,得气得吐血了吧……
“不好了,残月小姐!铁三哥传话来,让我们火速离开此地。这里已被潜龙派发现,立刻便要来搜谷了!”一个丫头慌忙闯入屋中,跪地而报道。
“什么?!”残月眉宇一紧,腾地站了起来,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地闪着,发令道,“传我命令:全谷人即刻收拾,带好必备之资,半个时辰后,院中集合,撤离此谷!”
我心想,这么隐蔽的山谷,都能被潜龙派查出来,还有哪可以躲呢?他们为什么这么死心眼,就想抓我呢!我可不想步入残月的后尘,去做个下等的奴仆。干脆我就原地练功,近我者死吧……可万一谁丢过来个砖头,我不照样抵挡不住?唉,不行……我脑中乱作一团。
我正胡思乱想,残月已然离去,走进来两个新面孔。
这两个丫头都比我小些,举手抬足间,稚气十足。她们全身均是束身短衣,便于行动。
两人万福拜道:
“奴家蝤蛴拜见褒小姐!”
“奴家瓠犀拜见褒小姐!”
“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凝脂在一旁解释道:“她们是残月小姐专门派来护送褒姑娘您出谷的!别小看她们,论武功虽不及奴家与柔荑二人,可论起轻功来,能与残月姐匹敌呢!”
我无语了。她们两个小小年纪,轻功就被吹得神乎其神的,能准吗?残月为什么不亲自保护我来呢?是不是开始把我当作累赘,想甩掉了……
我无神地点了点头。
凝脂似乎看出我的心事,又道:“残月小姐要照顾全谷的人撤离,无法亲自护送您,特请奴家来转告您一声,让您一定要相信蝤蛴、瓠犀二人,跟随她们,不要离开她们!奴家还要护送柔荑,这就告退了。”说罢,弓身而退。
蝤蛴、瓠犀又拜了拜,道:“奴家侍候您更衣。”说着便拿出一套衣服,给我换上。换过之后一看,与她们所穿并无二致,想来是以此混淆敌目,不让外人知道我是谁吧——可褒姒样貌如此娇美,又怎能骗得过那帮色眼呢……
蝤蛴、瓠犀二人很是乖巧,知我所想,早已备下一些黄色膏状物,向我脸上满满涂了一层,又用手修整了一番。再次对铜镜而望,镜中之女,已是面色泛黄,双颧高耸,脸上几簇疙瘩,丑陋无比,任谁见了第一眼都不想再看第二眼——唯有那一双眸子,透着灵气与清纯,还能看得出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
“唉,我要真长成这样,下半辈子也甭活了!”看了自己这个模样,居然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我化妆的功夫,院中已是乱成一团。人声嘈杂,兵器磕碰之音不绝于耳,吕府打手们统统亮了家伙,摩拳擦掌,如临大敌。
不多时,人声渐息,我站在院中一望,所有人排列成数队,静待残月发令——真是训练有素呵。
残月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几道令旗,她将令旗分发给各路领队,又嘱咐了些什么,才又居中而立,大声说道:“如今形势紧急,潜龙派人马即将赶到这里,大家一定要同心协力,共同抗敌!你们和我残月都是吕家的人,是生死与共的亲人!为了吕公子,大家一定要守住!我们的救兵立刻便至,大家一定要坚持住啊!”

“是!”院中之人同时应道,其声响彻云霄——这不是传说中的战前总动员么?怎么残月成了总指挥了?那我是哪个角色,不会也让我扛个小旗去和敌人火拼吧……
残月派出一队十几个人做为前锋,可能是为了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拖延时间,然后向我这边喊道:“蝤蛴、瓠犀听令!”
“在!”二人答道。
“护送褒姑娘出谷,不得有丝毫闪失!尽可能避开敌人,不要与他们正面交锋!若褒姑娘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两个也不要回来了!懂了么?”残月的气势惊人,她展现出来的魄力丝毫不似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与平日温柔的她大相径庭,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但残月最后望了我一眼,目光中满是情谊,我才定下了心,不胡思乱想。
蝤蛴、瓠犀领命,各持我一边肩膀,将我夹起,飞速向谷口奔去。
我回头望向残月,颇有一种依依不舍之情,心中一阵难受,又哭了出来。
“褒妹妹,我们会再见面的,不要为我担心!”残月高声叫着,眼中似乎也纂着一些泪花。
我很是郁闷。为什么我在每个地方都呆不久,刚刚认识了这么几个知心朋友,又要被分开。残月望向我的眼神,让我感受到一种真挚的爱,她完全把我看作成她的亲生妹妹,对我可算是百依百顺,照顾周全。啊,为什么要分开……泪水不断在眼中打转,我已不能自禁,脸上的油膏似乎也被泪水冲出了两道泪痕。
“褒小姐,您别哭了,辛辛苦苦作的妆扮,再哭就要被冲掉了!”蝤蛴提醒道。
我是想收泪,可是离开了残月,心中又空落落的,无尽的悲情感伤,让我不得不哭……穿越后来到了古代,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义父是第一个亲人,残月是第一个朋友,可都相处不长,硬生生被分裂开来,任谁的心理都承受不了这份苦闷吧……我也越来越不争气,越来越不像个男人。既然哭了,咱就哭个够吧……
在我心中,自己是男人或是女人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否找到自己的归宿,自己的家。几个月的奔波忙碌,让我感受到,家才是这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亲人才是这世界上最有价值的人……历史不会改变,褒姒的家便是皇宫,幽王便是褒姒最后的归宿。看来要等到那一天,我才会真正的被释放吧。
正向前奔着,冷不妨迎面一人拦住去路——第一队先锋队应该已经过去了啊,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突然一件物体打来,蝤蛴瓠犀二人忙拉着我向旁闪了过去。仔细一看,那物体原来是一个不规则的铜块,更像是大一号的砖头,表面有许多突起,由一个锁链铐着,锁链的那头,连着挡在谷口的那个高大壮汉,他的胳膊足有我两个腿粗。
“什么人敢拍老子砖头!”在现代上网上久了,我的反射弧对这种砖头相当灵敏,差点没把这句话给喊出来,亏着蝤蛴已先一声叫道:“何人?迎面偷袭,不算好汉!”
我一听这话,又差点没乐出来——“迎面”还叫“偷袭”?那天下间还有几个人不是搞偷袭的了!
蝤蛴喊过之后才发觉自己的话有语病,却也无法挽回,脸上通红。
壮汉哈哈一笑,道:“好有意思的丫头!老爷我喜欢!识趣的就不要做无用的抵抗,束手就擒,跟老爷我回去,日夜享受,何如?”
“呸!不正经的老东西,做你的白日梦吧!”蝤蛴骂道,脸上不觉又羞成了一团。
壮汉手一甩,又是一击链锤,单扑蝤蛴面门。蝤蛴勉强低身躲过。
“哈哈,小丫头,刚才这次只不过是小小的教训你一下,可别吓得尿裤子了啊!后面还有更狠的呢!”壮汉大笑道。
这个砖头男(权且这么叫他吧)很嚣张嘛,我曾经也是个男人,此时不能躲在后面,得给这两个妹妹撑腰啊!
我头脑一热,不顾形势的严峻和自身的危险,往前一站,笑道:“哈哈,老色鬼,论起泡妞来,您老可差远了!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德行,让人见上一眼都恶心的发抖!别在那里自作多情了,趁早回家种地去吧!”
泡妞那句话,砖头男似乎不懂,可听到后面那几句话,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怒道:“你这丑丫头,看你不过十几岁年纪,却长得这么丑!相不相信老爷我一铜锤下去把你的脸给砸扁了?你这张丑脸我再也不想看到了!受死吧!”
砖头男说罢,又是一铜锤砸了过来,不砸别人,专奔我的顶门。
好大一块铜砖头——我目瞪口呆,连躲闪的念头都没有了,完全被吓住了——也许我也根本没有时间躲闪,眼见得铜锤逼近脑门。
“姐姐小心!”瓠犀用力把我向旁边一推,铜锤擦着她的耳边,飞了过去,虽未碰到她,但铜锤带起的气流却着实像刀片一样,划断了她鬓角一小簇头发。
我犹心跳不已,但脸上仍得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我再次起身,壮了壮胆,勉强笑道:“拍砖头不算……咳,呃,我是说,用铜锤打人不算真本事。有能耐你把铜锤扔了,我们再打……”
我这句话还没说完,砖头男已一个起落来到我的身前,其速度不下于鬼偷赵谦。只见他左手一拳击出,正中我的肚腹。我向后飞出十几步,才跌翻在地,腹中一阵剧痛,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我心想,这还是人嘛,怎么十几米的距离,一晃身就到了,而且说打就打,不给一点先兆……奶奶地,我穿到这古代来,没少受罪。你这一拳我也记下了,日后一并算帐。
我捂着肚子,痛苦呻吟了一阵,才慢慢平静下来。抬眼望去,蝤蛴、瓠犀已与砖头男斗在一处——虽说是斗在一处,却更像是砖头男在逗两个小丫头玩:这个推一把,那个捏一下,简直让人看不下去。
蝤蛴、瓠犀毕竟年纪小,残月不是吩咐过不许正面交锋的嘛,怎么就打上了!
男人的自尊心令我不得不火冒三丈——好哇,砖头男,这是你逼我的,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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