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如此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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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走的是大路,又少去了许多黑白道儿上的纠缠,不到半个月,莫尔斯他们一行便已踏上了京畿地界。军队不能再往前走了,几个人一商量,决定再一次改从小路入京。也许是他们的行踪出现的过于突然,使那些垂涎他们的刺客、杀手们还来不及赶过来;也许是老天爷可怜三位少年的一路艰辛,在使用他的神力保护孩子们,此后几天的行程竟然变得异常平静,没有任何险情危机再度发生。
这天,他们一行六人终于来到了京城。
根据铁氏兄弟的提议,他们暂时住到了北门外的张家老店。准备把城内的情况摸清以后,再商议如何进城和想什么办法觐见皇上等问题。
终于来到京城了,终于要见到大汉皇帝了!是夜,莫尔斯遥望远方的夜空久久不能入眠。
父王,母后,孩儿已经来到了京城,马上就要见到大汉天子了!飞来国的列祖列宗,你们的遗愿就要实现了!为了让飞来国的千百万汉家子孙认祖归宗,东方义情愿把这一腔热血洒在祖国的土地上!
一想到要见皇上了,莫尔斯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把自己这张毛茸茸的老鼠脸……我这个模样儿人家会接受我吗?万一朝廷不肯承认我这个汉家子孙,我该怎么办呢……
由于有了上次失宝的教训,这些日子莫尔斯他们夜里都加了十二分的小心。特别是阿木,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敢放开胆子睡过一个囫囵觉。因为阿木练过定魂功,睡着了以后就跟一根儿木头没什么两样,时候不到你就是给他一刀,他也醒不了。
深夜,阿木怀抱摄魂剑守在莫尔斯床边闭目养神。忽然,“扑”的一声,一个纸团穿过窗纸飞进屋内,阿木一把将莫尔斯推醒,而后警惕地跳起来环顾四周。莫尔斯翻身下床,捡起纸团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危险,快离开!”此刻,事情已不容他们多想,不管这纸团有没有诈,看来他们肯定是让人发现了。莫尔斯和阿木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拔剑在手,一个走门,一个走窗,同时跳到了屋外。两人刚到走廊,恰好碰上肖云峰也刚刚从房间里跑出来,三人不约而同地拔腿奔向霞儿和铁氏兄弟的房间。哪知道几乎就在同时,他们身后的房间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强大的气浪一下把三人掀到了楼下。随即,霞儿和铁氏兄弟住的房间也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一连串的爆炸,大火瞬时吞没了整个客店。
“霞儿——!”“师妹——!”莫尔斯和阿木呼喊着刚要冲上楼去,突然!他们周围一下子冒出了数十名黑纱蒙面的弓弩手。火光中,如雨的箭镞闪着寒光呼啸而来。肖云峰一看不好,大喊一声:“快走”!一面抡起手中的金鞭拨打雕翔,一面拼命将莫尔斯他们推出了店门。就在三人刚刚逃出店门的一瞬间,肖云峰一个没注意,肩头上重重地挨了一箭,当时疼得他“噢”的一嗓子,金鞭差点儿撒了手。
看得出来,今天针对他们的这次行动,是经过周密安排的。不管他们逃到哪里,都会有事先埋伏好的蒙面人跳出来截杀!亏得肖云峰地形熟悉,他忍着箭伤与莫尔斯他们奋力杀出一条血路,三钻两绕,好不容易总算是甩掉了四处围追堵截的众多杀手。
危险刚刚解除,莫尔斯和阿木放心不下霞儿,坚持要再回张家老店看看。肖云峰担心再发生什么意外,处理完自己的箭伤后,给两个小家伙进行了一番乔装改扮,这才重又带领二人绕到另一个方向悄悄向张家老店靠近。
爆炸引起的大火仍在燃烧,老店到处是一片狼籍,人也早都跑光了。莫尔斯他们冒火来到被炸烂的房间里,但是却没能找到半点蛛丝马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霞儿他们到底是已遭不测还是侥幸逃脱,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肖大哥,爆炸前你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尽管肖云峰为救他们受了箭伤,但莫尔斯却总是觉得他这个人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闻出来的。当时我刚要睡,忽然闻到了一股火药味儿。我觉得不对劲儿,正想去告诉你们……你们肯定也闻到火药味儿了吧……我估计那火药就在你们的房间底下。”
……
目标已暴露,估计很快就会有更多的人来找莫尔斯他们的麻烦。肖云峰提议最好是趁天还没亮潜入城中,他说他在城内有一个秘密地方可暂避一时,并且说入了城比城外要相对安全些。
尽管莫尔斯也觉得肖云峰的主意不无道理,但眼下小师妹和铁氏兄弟尚不知生死,怎么可以丢下他们自己躲进城里去呢?
“不,不找到霞儿他们我们哪儿也不去!”
肖云峰一见莫尔斯态度坚决,无奈地摇了摇头。
刚刚交手的这伙杀手到底是黑道儿还是白道儿,肖云峰一时也难以说清。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群家伙出手狠毒,并没打算要他们的活口儿——包括他和铁氏兄弟在内。这会是些什么人呢?从捡到的箭镞来看,倒好像是官府使用的东西,可官府追杀他们,那本是天经地义的事,还用得着蒙头盖脸的吗……若不是官府的人,那黑道儿上哪个敢在这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如此兴师动众、明目张胆,而且连他们几个江湖中人也不肯放过?
关于这件事,莫尔斯想的可没肖云峰那么复杂。就冲这伙儿对他们“刺刀见红”的这股劲儿,他坚持认为他们就是龙平知州那狗官派来的——至少是他收买的杀手。倒是另外一件事让小家伙儿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那个关键时刻给他们传信儿的人。他们在京城这地界儿人地生疏,就算进入中原以来也没认识几个人,而这位好心人不但及时给他们发出了危险信号儿,而且看样子对他们的行踪也是了如指掌——他会是谁呢?
莫尔斯他们这么快又重新在张家老店出现,绝对是出乎那些杀手的意料。然而,就在他们聚精会神地在客店废虚中寻找霞儿和铁氏兄弟的下落时,闻迅赶到的一队官军,却已经把客店围了个水泄不通。
官府的人怎么会这么快就来到了现场?
原来,客房发生爆炸,又一下冒出了那么多蒙面杀手追杀客人,当时吓得店主急忙跑出去报了官。巡城官员听说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件,便赶忙带领捕快兵丁匆匆赶到这里,包围了客店。
跟官兵一照面儿,莫尔斯“鼠妖”的身份很快露了馅。因为京城的大街小巷到处都贴满了缉拿他们的图像及特征说明,上面都把莫尔斯称作“鼠妖”。你还别说是这些捕快官兵了,就是普通百姓,眼下也没有人不认得这个鼠头人身的小怪物!
巡城官一见碰上了朝廷通缉的小妖人,当是喜出望外。
“弟兄们,哪个上去把这个鼠妖给我拿下!”
巡城官的话音刚落,一下子便有几十个人挥刀挺枪朝莫尔斯他们扑了过来!——能不拼命吗!抓住了鼠妖那可就是白哗哗的银子!
莫尔斯并不想跟官军动手。听说朝廷通缉他们,就是因为有人在皇上面前说了他们的坏话。眼下要是再在这天子脚下惹出什么事端来,那不正好证明了那些想置他们于死地的家伙们说的是事实了吗……
然而,不反抗就得乖乖地跟人家走……
肖云峰一见莫尔斯的身份败露,当时二话没说,抖金鞭就和扑上来的官军交上了手。莫尔斯见肖云峰已经动了手,也只好与阿木各执兵刃往外冲杀。也不知那位巡城的官员发出了什么信号,时间不大,便有一批又一批的官军蜂拥而至,把个小小的张家老店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看来今天就是把三个人累死,也休想杀出这千军万马的重重包围,而莫尔斯担心会引起京城百姓的恐慌,又坚决不肯使用两人手中的神器。
眼看三个人快要支持不住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忽听空中一声喊叫:“师兄,跟我来!”随着喊声,一团团火球如连珠炮般在官军群里频频炸响。莫尔斯他们听出来的是霞儿姑娘,当时精神为之一振——原来师妹没事!
莫尔斯担心霞儿胡来,边跑边冲空中喊道:“霞妹不可伤及无辜!”
其实用不着师兄嘱咐,霞儿姑娘现在已经学乖了许多。她打出的只不过是火路无形剑里的虚招儿,看着吓人,但不会致命。
官军们大概也早就听说过这个善于“放火”的“小妖女”的厉害!当时一个个吓得撇刀扔枪,四散奔逃。莫尔斯他们趁机冲出重围,消失在了茫茫夜幕之中。
“师妹,到底是怎么回事?”霞儿一回到三人中间莫尔斯便焦急地问。
霞儿一见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敢隐瞒,便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原来,自从白天一到这京城门外,霞儿姑娘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城看看这中原大国的都城到底是个什么样儿。可谁知道师兄他们却偏偏要先住在城外,这让小姑娘那颗蠢蠢欲动的好奇心,感到十分的不痛快。夜里她兴奋得实在睡不着,便背着师兄们悄悄溜出了房门。小家伙儿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会,见莫尔斯他们的房里没什么动静,估计是已经睡着了。她高兴地起身刚要离去,忽然发现铁氏兄弟身着夜行衣也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霞儿见二人行动诡秘,便在空中暗暗跟随。不一会儿,就见那铁氏兄弟一个飞跃城墙,一个走水道闸门,一高一低先后入城。

进城以后,霞儿又跟着他们七拐八转地走了约摸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处不小的院落。看样子,这里是铁氏兄弟在城里的一个“窝点儿”。霞儿变回原形,隐于暗处偷听了他们和主人的对话——原来这兄弟俩是来为他们进城“探路”来的。霞儿没有惊动铁氏兄弟,在尽情欣赏了一番京城夜景后,这才独自返回了张家老店。没想到小姑娘回来的正是时候,再晚一会儿,莫尔斯他们恐怕就成了官军的俘虏了。
莫尔斯一听说铁氏兄弟也都安然无恙,心里甚是高兴。这时,肖云峰再一次提出应该趁乱连夜进城,以免夜长梦多。见莫尔斯没有再提出不同意见,于是,肖云峰领着他们来到城东北的一处垛口。一声呼哨,城上有绳索送下,莫尔斯、阿木和肖云峰很快翻城而过,进入城中。很显然,这里是肖云峰进城的一个秘密“通道”。
虽说是在夜里,但黑暗并没有影响孩子们对心仪已久的皇城的好奇心。
哎啊,到底是中原大国的京都啊!瞧那阔气豪华的商铺酒楼,栉比鳞次的官宦府邸……甚至在城里还能看到山林、田园,河湖、桥港……真不知道这京城到底有多大!
三个孩子走一路,看一路,不知不觉来到了了一座大宅院门前。肖云峰上前轻叩门环,时间不大,有人打开大门,恭恭敬敬地把一行人让了进去。不用问,这就是肖云峰说的那个“秘密地方”。
这是一个稍显陈旧的院落。院子虽然不小,但里面的建筑并不怎么高大。甬道石缝里生出的杂草告诉人们,这里住的人不是很多,要不就是根本没有人住。穿过正堂,他们来到了一处好像是佛堂的建筑里边。说是佛堂,但空旷的大殿里却找不到一尊佛像。一张看似供桌的家具上,两盏长明灯的火苗有气无力的摇曳着,把人们的影子折腾得忽长忽短,忽上忽下,仿佛黑夜里跳动的幽灵。看不到窗户的痕迹,整个房间好像只有他们刚刚走进来的那一个出口。要不是两厢偶尔传来打更巡夜者的梆子声,人们会以为自己走进的是一座坟墓。
莫尔斯他们下意识地打量着房间两边那昏暗模糊角落,一路上的兴奋和**早已不知去向,代之而来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怖和紧张……莫非这就是肖云峰为他们准备的藏身之处?莫尔斯回过头来刚要问身后的肖云峰,却见那“独眼瘟鸡”突然将身一纵飞到屋外,嘴里叫道:“三位少侠,肖某得罪了!”话音刚落,只听屋顶上“哗啦啦”一阵金风呼啸,三张铁网就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突然从天而降,把三个孩子罩了个严严实实。三个小家伙儿刚要挣扎,那铁网骤然收紧,一下子把他们吊到了半空中。可怜莫尔斯他们连剑都没来得及拔出来,便已成了人家的网中之“鱼”了。
这个时候,那位曾经跟莫尔斯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独眼瘟鸡侠”,似有千般无奈地走到三人面前,毕恭毕敬地深施一礼:
“三位少侠,肖某……肖某实在是……对不起各位了……”
“肖大侠,你这是什么意思?”莫尔斯气愤地问。
没等肖云峰张嘴,霞儿先嚷开了:“师兄,这你还看不出吗?这只“瘟鸡”他没安什么好心,我们让他给骗了!”
……
此刻,莫尔斯面对自己曾经敬佩过的“肖大哥”,似乎已无话可说。
肖云峰道:“神鼠老弟,你们骂吧,肖某的确是个小人……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知道你们不是坏孩子……不过……肖云峰今日也只能对不起你们了。要怨你们只能怨那奸贼李翰江,是他拿在下的身家性命苦苦相逼……我不管你们来中原干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到底与那老贼有何仇怨……是他要拿你们作我们的赌注儿,肖某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还请三位少侠体谅在下的无奈……”
肖云峰说着说着,独眼中居然闪烁出了晶莹的泪花。
莫尔斯想:自从和肖云峰相遇以来,这一路之上,只要一说到帮他们的理由,他总是言辞闪烁。尽管他曾多次冒着生命危险帮助过他们,但却让他们一直对这位神秘的“救命恩人”心存疑虑……现在看来,这家伙的心里似乎真的装着不少“难言之隐”。
霞儿在一旁又嚷嚷道:“我说姓肖的,你这人可真够不要脸的,骗了我们,你还一大堆的理由……”
莫尔斯道:“肖寨主不妨说说你的‘无奈’,也好让我们死个明白。”
于是,肖云峰动情地向孩子们道出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段心酸故事。以至让莫尔斯他们听了以后,反而对眼前这个帮过他们又害了他们的驼背人,同情得一塌糊涂。孩子们甚至觉得,要是不让肖云峰抓住他们,都有点对不起人家……
原来,这肖云峰原名叫王义,乃是原兵部尚书王璨之子。王璨与宰相李翰江乃同科及第的文武状元,且二人曾于及第之初指腹为婚为双方儿女定下了娃娃亲。后来,两人的官儿越做越大,政见分歧也越来越多,最后终于成了朝中的两大政敌。几年前,王璨弹劾李翰江不成反遭其陷害,被斩首抄家。不久,王义母子也被李翰江赶出了京城。
两家既已成了世仇,且王义又已沦为一介草民,当然婚事也就无从谈起了。王义母子自从落难以后,也没再把这门亲事当回事,此事在大家的眼里似乎已经“不了了之”了。然而,谁都没有想到,那相府小姐李若兰却是一个仁德贤惠之女。这位相府千金不但屡屡以银两周济王义母子,而且指天盟誓:只要王义活着,她生是王家的人,死作王家的鬼,此生绝不另嫁他人!于是,两个年轻人暗中书信频频,情义日深。
王义自幼随父习武,练得一身的好功夫。父亲被害以后,为了养家糊口,他便在城外一个镖局作了一名镖师。谁知这船漏偏遇顶头风,没多久,王义在一次护“镖”途中遭遇高手劫杀,寡不敌众,身负重伤。要不是正好遇上“圣手道人”由此路过,一手七窍**雷将众杀手击倒,这位“王公子”的小命儿恐怕早就“魂归天国”了。
“圣手道人”乃是当今武林有名的毒圣,七窍**雷是他的独门绝技,江湖上无人能破。当时“圣手道人”把王义带到了鸡鸣山,交给了他的师兄——鸡鸣山寨主肖魁。这位肖寨主不但武艺高强且医术甚佳,经过肖老前辈半年多的精心调治,总算是把这位“王公子”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小命儿是捡回来了,可原本魁梧帅气的小伙子,从此失去了一只眼睛,被打断的腰更是再也直不起来。
因那肖魁膝下无子,更重要的是为了感激肖老前辈的救命之恩,王义伤好后便作了肖寨主的义子,改名肖云峰。从此以后,王义母子在京城地界销声匿迹;江湖之中却多了一个杀富济贫,除暴安良的“独眼瘟鸡侠”。后来,肖魁意外而亡,肖云峰成了鸡鸣山大寨的“领导人”。从此,肖云峰立志要杀贪官,灭污吏,替天行道,誓报父仇。很快,随着鸡鸣山队伍的不断壮大,“独眼瘟鸡”也成了名震一方的绿林豪杰。
不料就在不久前,肖云峰的母亲在其父忌日回京城墓地祭扫之时,被奸相李翰江的人劫走。李翰江传信儿给肖云峰,要他拿住三个外夷小妖人前来交换,否则便以谋反罪将其母处以极刑。李翰江答应:只要肖云峰抓住了三个小妖人,不但他们母子可以团聚,并且他和其女儿若兰小姐也可以夫妻团圆,洞房花烛……
尽管肖云峰知道这是李翰江一石双鸟的连环计。但是为了母亲和心上人,他还是接受了这个危险的交易。他知道李翰江要抓的这三个人,对老家伙来说肯定相当重要。只要这三个人到了他的手里,就不怕老贼不兑现他的承诺。
为此,肖云峰精心策划了一整套周密的诱捕计划和如何对付李翰江的办法,同时派三寨主谢彪秘密在京城买下了这所宅院,并请高人设计了几套抓捕莫尔斯他们的机关埋伏——其中就包括刚刚用上的这套“如意铁网”。
肖云峰准备把这里当作他与李翰江交易的秘密基地。老贼若是老老实实地交换并兑现承诺也就罢了,否则,他就反过来帮那三个小妖人把京城闹他个天翻地覆!
至于要抓的这三个小家伙儿到底是人是妖、是好人还是坏蛋,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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