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公主蒙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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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狡猾的大国师告病在家没上早朝,他要在家中静待事态的发展。昨天夜里,他入宫将睡梦中的“大王子”送上了西天后,本来还打算把讨厌的王后一起干掉,只可惜不知何故宫中突然起火,惊动了卫士、宫人,国师一见,只好作罢。梅阁老断定此刻宫中肯定早已乱成一锅粥了,用不了多久,国王就得来请他这个“救星”出面去“收拾残局”,到那时,再见机行事,此番定可成功!
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聪明的国师怎么也不会想到,昨夜他入宫之时,大王子恰恰刚刚离开王宫,他杀死的只不过是一个为掩人耳目而替大王子睡在寝宫里的宫人而已。而那碰巧烧起来的大火,却实实在在的让王后捡了一条命。
其实着火的只是几间宫女、佣人们住的下房,很可能是由于用火不善所致。
宫中着火后,王后闻报说大王子寝室中有人被杀,当时把王后差点儿没吓死。得知死的不是东方仁以后,王后逼问大王子身边的人,这才知道原来大王子半夜去了那个假二王子住的客店。
等大王子匆匆忙忙赶回王宫时,火早已被扑灭了。大王子手里掂着被害宫人身上留下的一把形状怪异的毒镖,心想:这一定与那个金甲人有关,肯定是他先在宫中放火杀人,而后又到客店去行凶!他这是冲着我们兄弟来的,只要杀了我们,他就能作为唯一的继承人,名正言顺的得到这个王位。
眼下大王子已百分之百地断定,那个金甲人就是一个冒牌的王子;他即使不是妖怪,也是个心狠手毒的骗子!——这也难怪:一个是情真意切,感天动地;一个是见了面连一起长大的亲哥哥都不认识,这孰真孰假还用得着再多说吗?而且大王子已经发现,那人身上穿的盔甲和手里的剑也根本不是他家的东西!
东方义预感到事态的严重性:金甲人刺杀莫尔斯兄弟没有成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肯定还会再次策划实施新一轮的行动。于是,东方仁一面命人到城外调集军队保护王宫,一面组织宫中所有的卫士、宫人严加防范,一旦发现可疑之人,格杀勿论……客店出事以后,东方义已经命人把日丘秘密接入了宫中,所以只要不让那金甲人接近王宫,他便无计可施。
东方仁想,那金甲人三番两次地制造事端,无非就是要阻止二王子继承王位,眼下只有尽快让莫尔斯兄弟登基,才有可能让那家伙彻底死了这条心。
拿定主意后,大王子不等天亮便匆匆来到父王的床前商议对策。他把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和想尽快让二王子继位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向老国王做了一番详尽的汇报。本来老国王内心对寻祖归来的“二王子”就颇有一种难以割舍的亲情感,如今再经东方仁这么一说,当然也对日丘深信不疑。——本来嘛,既然金甲人是个假王子,那他们就绝对没有理由再怀疑这位已经用“真情”打动了他们父子和千百万飞来国人的“二王子”了。于是,父子俩很快达成一致意见:今日早朝,就在宫中举行王位禅让仪式,由二王子东方义继承王位。待新王登基以后,再颁旨诏告天下。
王后知道了这父子俩的决定后,当时气得差点儿没晕过去,她大骂东方仁是个傻瓜、笨蛋,好端端的把一个到手的王位让给了那个小野种!
事情正如国师所料想的那样,约摸早朝的时候,门外果然有宫人传报:“国王有请大国师临朝!”国师一听,得意之色溢于颜表。他不慌不忙地换好了官衣正要出门,忽听门人又报:“王子殿下驾到!”国师以为是日丘又来了,心说:这小子这时候又来干什么?可是等到来人进门和大国师一照面儿,险些没把梅阁老吓晕过去,冷汗当时就下来了——你还别说,这回国师倒真的像是个病人了。
来的到底是谁?居然把我们这位堂堂的大国师给吓成这副德行?
来到国师府的不是别人,正是大王子东方仁。
梅阁老惊恐地盯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大王子东方仁,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殿……殿下……”
——这位大国师以为这是大王了的灵魂来找他算账来了。
梅阁老从小接触的就是些邪门妖术,所以最相信那些个鬼啊神的了——可信归信,这大白天的就来“显魂”,也未免有点儿太过分了吧!
不过,梅阁老就是梅阁老,在经过瞬间的恐惧之后,他立即想到了自卫。于是,他就地盘腿打坐,紧闭双目施法驱鬼!
东方仁到国师府来干什么呢?
原来,今天早朝之上,他听说大国师告病没来上朝,便急忙以父王的名义打发人来请,之后他担心国师的身体,又匆匆过府亲自前来探望。一进门,他见国师面色异常,还旁若无人地做出一些怪异的举动,以为国师是在作法驱病,便没有打扰。
片刻,东方义见国师的情绪稍有镇静,便在一旁关切地说道:“国师大人,父王闻知国师有恙,特命东方仁前来问候。”
梅阁老没想到自己这里呼天唤地的做了半天法,面前的“鬼”不但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还居然开口冲自己讲起话来!梅阁老战战兢兢地把眼睁开了一缝儿,只见大王子依旧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身边还跟来好几个宫人、卫士……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呀?要是鬼,他身边站的该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啊!难道……难道……梅阁老很快意识到有可能是昨天晚上自己又失了手。不过他还是老大的不明白,要真是自己失了手,那昨晚杀死的会是谁呢?谁会这么大胆敢睡在大王子的床上?东方仁当时又在哪里呢……
在断定来的不是东方仁的鬼魂后,梅阁老的神经很快恢复了正常。为了掩饰刚才的失态,他装腔作势地掸掸身上的衣服施礼道:“原来是殿下驾到,刚才微臣是在作法驱除病魔,多有不敬……”
大王子来到梅阁老近前低声道:“国师大人,宫中有大事,父王请大国师立即上朝。”接着,东方仁把昨晚发生的一切,以及为了防止那金甲妖人再来捣乱,准备今天就在早朝之上禅位与二王子的决定一五一十地告诉梅阁老。
送走了东方仁,梅阁老这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又何必费那么大劲儿进宫去行刺!他称昨晚的事情有三妙:一是那金甲人恰好在昨夜去刺杀日丘,而又恰好让大王子东方仁撞见,这可以说是打消国王父子对日丘疑心的关键。二是自己虽然刺杀东方仁不成,却歪打正着地让东方仁那傻小子以为这也是那金甲人所为,从而造成了金甲人要同时干掉他们兄弟二人取而代之的假象,这对打消他们对日丘的怀疑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再有就是日丘的骗术,看来让日丘来冒充东方义来是个不错的主意,这家伙骗人的把戏可称得上一绝。不过大国师回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儿后怕:这得亏昨夜有大王子在日丘身边,否则,日丘要是一死,那师傅这一计划就彻底泡汤了。到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见师傅和二师兄。看来这真是天助我成功啊!
虽说眼看自己的计划已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但一想到那个神秘的金甲人,国师这心里头还是不免有些忐忑不安。从此人两次现身的情况看,这个家伙的法力不在自己以下;通过昨天夜里发生在客店的打斗分析,这个人肯定不是东方义,否则,他不会跟他的兄长交手……这个神秘人物究竟是谁呀?屡屡插手此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不致在禅让仪式上再出现什么意外,大王子东方仁亲自把王宫内外进行了一番周密的布置,另外他还特意从御林军中调来了几百名优秀的弓弩手;同时东方仁传下命令:只要一见到那金甲人出现,无需禀报,立即放箭射杀!
大殿之上供好了祖宗灵位,众文武分列两厢。宫人宣布禅让仪式正式开始。首先是众臣叩谢老王恩泽,接着大王子东方仁连拉带扯地把看似极不情愿的日丘弄到了大殿上,硬是按着他跪到了老国王面前。尽管此刻老国王已高兴得合不拢嘴,但当他拿起王冠时还是不免紧张的前后左右看了又看——这两天来老国王已经是第三次拿起这顶王冠了,他真怕在给王子戴下去的时候又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此时整个大殿之内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屏息等待着这既令人振奋而又让人担心的时刻……
病体未愈的老国王强打精神高举王冠宣布道:“东方义吾儿,从今日起,你就是我飞来国的第十一代国王……”按照正常的仪式,下边还应该有诸如“勤政、爱民”等等很多勉励新王的词儿,可老王让昨天加冕时哪两声炮响给吓出了毛病,刚刚说了这一句,便迫不及待地弯腰要把王冠给日丘戴上。然而,即使这样也还是没来得及,老国王这儿刚一弯腰,就见一个卫士“嗷儿”的一嗓子,从外面闯了进来:“报——”当时吓得老国王浑身一哆嗦,一**跌坐在宝座之上——不用说,手里的王冠又撒了手了!不过这次和前两次不一样的是,那脱手的王冠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跪在跟前的日丘头上,虽说扣得不正,但也总算是戴上了。百官一见,齐齐跪倒,连呼“新王洪福齐天”。老国王也转惊为喜,连连说道:“天意,这是天意。看来这王位非吾儿莫属啊……”
这功夫,那个报事的一见这大殿上下,文武百官都在乱轰轰的忙着给新王“拍马屁”,根本没人理他这个“碴儿”,于是便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此时,已被众人拥上了国王宝座的日丘,派头十足地冲两边摆了摆手,立刻,包括大王子在内的众文武迅速按规矩分列两厢。
“下面报者何事?”日丘问。
卫士答:“禀报陛下,小的们在外面捉住了那个金甲人。”
“什么?捉……捉住啦?”日丘不知是害怕还高兴,一下从宝座上站了起来:“真的是那个金甲人吗?你们是怎么捉住的?”
“回陛下,千真万确是那个金甲人。他是从外边飞进来时,被我们的弓箭射中的。陛下,是不是把那家伙带进来请陛下和众位大人一观?”
日丘瞪眼冲那卫士道:“观什么观,一个作祟的妖人有什么可看的,推出去砍了!”
日丘是个聪明人,他从那金甲人两次现身的情形分析,不管那家伙是人是妖,他肯定了解自己和师叔不少的底细。真要是让他进来,当着老王父子和众文武一胡说八道,又少不了会生出许多的麻烦——他可不想让自己刚刚混到手的王冠再有什么“闪失”。
可谁知那卫士答应一声刚要往外走,坐在一旁的老国王突然一摆手道:“王儿,先不要杀。叫他们把那金甲人带上来,为父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时间不大,一个身着金甲、腿上中箭的人,被卫士们推推搡搡押上殿来。可是不知什么原因,那人进得大殿,一看见头戴王冠坐在王位上的日丘,突然嘴里叫了一声不知什么话,便一头昏倒在地。
金甲人的突然被擒,令在场那些昨天曾亲眼目睹过金甲人现身的人们倍感惊讶和疑惑。等到金甲人被押进大殿时,满朝文武顿时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原来那金甲人看上去也不过十六、七岁,一张外夷脸形生得那叫一个漂亮!——这哪是什么妖怪呀,这不就是一个淘气的孩子吗?看着小家伙腿上插着箭,一瘸一拐地一路淌着血走进来,不少人还禁不住动了恻隐之心……不过此时要说吃惊,这里边有一个人可是“惊”大发了,他就是大国师梅阁老。自打那金甲人一进殿,他一眼便认出那是自己的外甥女喜娃!——自己看着长大的亲外甥女能不认识吗!此外除了大国师,还有两个人在见了金甲人后,表现得与众不同。一个是日丘,一个是大王子东方仁。尽管金甲人头戴金盔,只露了一张脸,但两个都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而日丘也是最先猜出那金甲人就是喜娃公主的人,因为他听出了金甲人昏倒时的那一声叫喊。那是用红毛国语喊出的一声“上帝呀”!
被捉的金甲人真的是喜娃吗?她怎么会大白天的闯进了王宫,又怎么会受伤遭擒呢?
喜娃公主昨夜客店行刺日丘没有成功,心里十分懊恼,她没有想到日丘这家伙身边还有那么一位高手保护!返回国师府后,小姑娘躲进自己的小屋,苦苦思索着下一步的对策。她知道,自己这一行刺不成,无疑是给日丘帮了个大忙。说不定明天这家伙就可能藏起来,或者会住进王宫里去,到那时再要收拾他可就不那么容易了。而舅舅干掉那个大王子以后,会千方百计地促成日丘继位……一旦要让日丘这家伙戴上了王冠,那可就一切都完了!于是公主决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探明舅舅他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第二天,公主梳洗打扮停当刚刚来到前院儿,随着门人的一声报,迎面碰上了来国师府探望的大王子东方仁。两人一照面,双方当时都不觉一愣。公主心里惊道:这不是昨夜和我交手的那家伙吗?原来他就是那位大王子啊!这样看来昨晚舅舅也没得手啊!大王子吃惊则是因为他没想到国师府还藏着这么一位漂亮的外夷小姑娘!瞧那身段、那长相,特别是那一头金发和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湖水般清澈的大眼睛——简直太迷人了!
时间不大,就见梅阁老与那位大王子携手而出,边走边谈。
公主一见心中不解:昨天舅舅还把这人视作“眼中钉”,非要除掉他不可;今天怎么就心平气和地凑到一起聊上天了?看那样子他们不像是仇敌,倒像是老朋友。——不管他,先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公主趁人不注意,躲到了两人正在漫步的回廊下,悄悄地跟着他们……等公主把两个人的谈话内容听得差不多以后,气得她当时真想冲出去狠狠地给这个糊涂王子一顿耳光!原来这位大王子是来请舅舅上朝的,而且还要马上在宫中为日丘那个假王子举行加冕仪式!真不知这家伙到底是哪头儿的,昨天要不是他认贼人作兄弟,横插一杠子,日丘那畜生早已成了自己的剑下之鬼了!如今他又如此急不可待地来请一个一心想置他于死地的人,一个心眼儿地要把一个糊弄他的骗子扶上王位,你说这不是倒霉催的吗?!自己都让人给卖了,他还在帮人家数钱呢?
怎么办,禅让仪式要在王宫举行了!王宫本来就是禁地,再加上为了防止我这个“金甲人”捣乱,此刻恐怕早已是戒备森严了。有什么方法还能阻止他们呢……孤立无援的喜娃公主仰望着天空,在心里绝望地呼唤着:莫尔斯兄弟,你要是再不回来,姐姐可就真的帮不了你了!然而,公主哪里知道,此刻的莫尔斯正在为让祖先的遗骨“魂归故里”,指挥着那群红毛国的“俘虏”,在大海之上劈波斩浪,日夜兼程呢!
眼看大王子走了!舅舅也走了!用不了多久,舅舅和日丘的阴谋就要得逞了!心急如焚的喜娃公主最后决定孤注一掷,闯进王宫去“自首”。向国王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和与东方义王子相识的经过,当场揭露舅舅和日丘冒充二王子骗取王位的全部阴谋。
主意已定,公主换上了金甲,很快来到了王宫外。她知道这个时候要想从宫门进入王宫是绝不可能的,于是只好再一次借助如意金索飞入了王宫。然而,可怜的公主并不知道大王子已经在宫中埋伏了几百弓弩手,公主的双脚刚刚落在王宫大殿的房顶,四周便立即有箭矢如雨般飞来。虽然她身上有金甲保护,但腿上还是不幸被射中了一箭。公主当时脚下一软,一头从房顶滚落在地,被人拿下。
喜娃公主强忍箭伤的疼痛走进了大殿。然而,当她一眼看见头戴王冠端坐于王位之上日丘时,脑袋当时“嗡”的一下成了一片空白,加之身中箭矢,失血过多,所以当时便惊叫一声晕倒地殿下。
要说到请神驱鬼,祭祀天地,大国师无疑是这方面的“专家”。当时老国王问梅阁老:“大国师,你看这小妖人该如何处置才好?是火烧升天,还是投入大海?”梅阁老答道:“启禀陛下,妖孽作祟多是将其妖魂附着于人体,若只毁其身躯如断人之毛发,不会伤及那妖半分。不如陛下将此妖交与在下带回国师府,把他囚于八卦阵中;待臣做法将妖孽逼出体外除之,方可一劳永逸,斩草除根,使其不再为害我飞来国。”老国王闻听当即应允;而日丘则更是对大国师的良苦用意心领神会,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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