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七十六章 紫竹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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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李绮筠才走到府门口,就听看门的老李汇报说,门外的轿子已经候了一会工夫了。让他们进门歇着等,却都是一语不发。有些古怪,让她谨慎些,别上了当。
李绮筠到是不担心,见他们都是一身青衣,白面无须,又如此慎言,显然是宫里侍奉的人,这趟差想是保密得很,所以才如此不露声色。看来此去,见玄烨机会大。也罢,借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吧。于是坦然的坐进轻软舒适的小轿,闭目养神,只等停车到站。
穿过喧闹的市集,轿外人声渐稀,飘渺的香烟顺着缝隙飘了进来。莫非是到了什么寺庙?李绮筠没耐住好奇,轻挑起轿窗一角,果然,正是经过一座寺院,上书“万寿寺”。这名字看着熟,想起自己以前在北京也去过不少地方,这万寿寺,仿佛更像是个地名,不是什么特殊的寺院。
正想着,轿子“吱哑”一声,停了下来。轿帘被人挑起,一个轻柔的女声说道:“小姐,您请。”
既然主人如此礼数周到,咱也不能有失淑女风范啊。李绮筠嘴角含笑,伸出右手,扶着那丫鬟的手臂,款步跨出轿门。一阵春风吹过,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夹杂着鲜花和泥土的气息,令人的精神顿时清爽了许多。抬头一看,眼前是朱门青瓦,雕梁画柱,黑漆金字,上书“紫竹园”。单看这正门就给人以气势磅礴,富贵压人的感觉,定是玄烨在京城建的什么游园之类。想到这儿,李绮筠脑中忽然闪过一道光,是了!她曾来这里的。在二十一世纪,这地方叫“紫竹院公园”。里面盛产各地的翠竹,品种齐全。且景色清幽,春日地紫藤。夏日的荷花,秋日的繁菊,冬日地冰湖,都是出名的景观,只是不知。这“紫竹园”和自己先前曾去地“紫竹院”有什么不同?
多了一份怀旧的心情,李绮筠轻舒了一口气,跟在那丫鬟身后,走进大门。穿过一排高耸的竹林小路,转过一座假山围湖,丫鬟停了下来,微笑欠身施礼道:“小姐,奴婢就不送您了,走过前面的石桥。是一座竹林庭院,皇上就在里面。”
“哦。好。”说的这么坦白,还以为要继续遮掩呢。呵呵!李绮筠笑笑。别了丫鬟,朝石桥走去。
才上了几步石阶。就听见对面脚步声响。不一会儿,就见玄烨走上桥来。一身深蓝绸缎长衫,头戴镶钻八角帽,神色淡然中深蕴热切,尤其是嘴角那一抹睿智从容地微笑,更显魅力聪慧。在青竹春花庭院的背景衬托下,他仿佛少了份威仪,而多了份清雅,这样的自然洒脱的玄烨是李绮筠不曾见过的。她不由得看呆了,停住了脚步,只觉心脏砰砰直跳,眼前不再是大清的皇帝,而只是属于她的心爱的人,这一刻,她只想偎依在他的怀里,倾诉离别之情,相思之苦。
“筠儿!”玄烨终于等到了佳人,忙紧走两步,展开双臂,将她紧紧拥在怀中,那久违地淡香终于再一次沁入心扉。几个月的煎熬,终于在此时化蛹成蝶。但愿,但愿她会喜欢这里,喜欢我精心为她安排的一切。
“我好想你!”他地胸膛好温暖!李绮筠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不自觉得将心里地话脱口而出,全然忘了来时准备见他时要说分手地话。()。不知怎得,好不容易建起的那道围墙,在见到他地那一刻,便瞬间崩塌,爱与思念有如洪水般轻易的冲垮了一切。
玄烨用手托起她的娇颜,柔声道:“我也想你,我们再不分开了。好吗?”
“好!”尽管明知不可能,但是,哪怕只是欺骗自己,哪怕只是在这一刻。
玄烨听罢,心中一荡,她何曾如此听话顺从自己?看来自己的苦心真的没有白费。忍不住低下头,将吻深深地印在那温软的红唇上。无声的倾诉着彼此间的柔情蜜意,深爱情长。
良久,两人都已气喘吁吁,空气稀薄。玄烨这才放开了她,长舒一口气,郎声道:“筠儿,喜欢这儿吗?我带你走走。那边的紫藤架开满了花儿,你一定喜欢。”
“嗯。”李绮筠沉醉在他的怀里,舍不得离开。玄烨笑着伸手挽过她的肩,将她揽在怀里,两人朝桥下缓步走去。这时,天空竟飘起了毛毛细雨,使周围的景致更显朦胧美丽。
园中仿佛只有他们两人,静得连脚步声都听得清。偶尔几声清脆的鸟叫,便如天籁之音似的,惹得两人相视而笑。
竹林间种着各色的花,此时惟有鹅黄色的迎春最是鲜艳,一片一片的,点缀在竹间,路旁,溪水边,张扬着勃勃生机和平凡的美丽。
“头发湿了,”玄烨用衣袖为她拂去落在发梢上晶莹的细雨珠,说道:“冷不冷?要不咱们回屋去吃些热茶,暖暖身子?”
“我没事,雨中漫步,多有情调啊!再说春雨贵如油。今年一定会有个好收成的。你也可以少操点心了。我很开心!”李绮筠说着,拉上玄烨的手,跳上池边的一块圆石,只见脚下是一条由断续连接的石头突起串成的弯曲小路,直通到湖心小岛并连到对岸。
“小心!”玄烨见她身形一晃,忙拉紧她,靠在怀里。微嗔道:“真是顽皮,掉到湖里怎么办?”
“你不是说,要去对岸才能见到紫藤花吗?我看这条路最近了。”李绮筠笑道:“放心了,我是你的贴身侍卫。难道能害你掉进湖里?就算真掉下去,我也会救你的!”“没良心的!我是在担心你!”玄烨没好气的点了点她的额头。两人一前一后,手拉手走过湖心地石头,顺利到达彼岸。果然是一片独特的春光景色,朦胧的雨丝下。紫藤花地叶子更显晶莹暗红,细碎的粉色花瓣犹如瀑布般从架上垂下,一簇一簇。仿佛并缔相连,相依相伴。共塑美丽。
雨渐渐大了,迫使两人终于放弃了园中地悠闲漫步,一路跑回了竹屋庭院。“还记得那场雨吗?”玄烨拿过干毛巾,一边笑一边毛糙的拂弄李绮筠湿漉的头发。
“讨厌!把人家漂亮的发型的都弄乱了。我可不会梳地!”想起那日一场大雨,害自己被他戳穿了女儿身。还强吻了人家,脸上顿时飞霞红晕,一把夺过毛巾,转过身自己擦。

玄烨就喜欢看到她矫情害羞的神情,不禁哈哈一笑,拉着她走进内堂。然后自顾自站在床塌边,脱去了长衫。“喂!你干嘛脱衣服啊!大白天的!”李绮筠一惊,脑中顿时浮现出一些色情场景,不由得心中一慌。
“衣服湿了。自然要换下。你这小脑袋里净想些什么?”玄烨本欲取一件干净外衣穿上,听她这么一说,反倒有了兴趣。想要逗一逗她。便笑着走到她跟前,毫不客气的伸手去解她胸前的绣花扣。
“哦。”听他这么说。倒是自己多疑了。李绮筠心下微歉。抿抿嘴唇,正待开口。却见他伸手过来解自己胸前的扣子!而且在她思绪飘忽的那瞬间,已经成功顺利的解开了三个扣子。幸好自己的内衫整齐,没露半点肌肤。“还说不是色狼!走开啦!”红着脸推开他地手。没成想,这不经意的一推竟将他的手扫到了自己地左胸上。真是糟糕!
虽说是隔着轻纱薄绸,可是还感觉到了那敏感的部位。玄烨原只是想逗她脸红,没想到却误撞上了她地酥胸。真是绵软轻柔,令人心中激荡。玄烨就势一手揽过她地纤腰,一手不安分的继续解开她地内衫的扣子。低下头,俯在她耳边吹气如兰,柔声道:“你在诱惑我,知道吗?”
“我没。。。”没容她说话,玄烨的细吻就从她的耳畔划到她的唇上,然后是她的脖颈,她的前胸。。。“嗯。这样不行。。。”李绮筠嘴上推却,手却不自觉的环上他的脖颈。
玄烨抱起她绵软的身子,两人倒向堇色华丽的床塌上。屋里的气氛变得稀薄而热切。这时,门外的风雨渐大,雨点噼啪的打在窗棱上,忽然一阵急风,“呼”的一下,吹开了未关严的外屋半扇门,冷风顿时吹进了内堂。李绮筠只觉得的身上一凉,脑中也清醒了许多,睁开眼睛细看,这才发现玄烨也已脱却了上衫,赤露着坚实的胸肌,正在低头解着自己的腰带。再看自己,更是春光乍泻,简直令人无地自容,羞愧难当。忙扯了一旁的锦被盖在自己身上,飞起一脚正踹在玄烨的腰间,嗔道:“你这色狼!快下去!”
“唉呦!你要谋害亲夫啊!”玄烨冷不防被她踢个正着,假戏真作,当下便捂着肚子,趴在床上不起来了。
“有这么严重吗?我可没用力哦!”李绮筠料定他是在装,只是看他的表情确实很痛苦,难道自己不小心真把他给踹疼了?关键部位?那可真要糟了,他那十几二十个儿子可都还排着队等着出生呢。呵呵!想到这儿,她反倒笑了起来,从被窝中伸出雪白的胳膊,摇摇他的肩膀,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让我看看?给你揉一揉?嘻嘻!”
“好啊!还说不是诱惑我!”玄烨反手拉过她的胳膊,身子朝她压了过去,两人脸对着脸,呼吸着彼此的空气,灼热的气息燃烧着两颗贴近的
“不能这样哦。”李绮筠喘息的偏过头,躲开他的吻。
“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没吻到唇,这清香的耳后味道也不错。
你所谓的交代,就是负责任的意思吧?算了,我根本不会认同你的安排。无非就是当你的妃子。哼!想到这些,李绮筠心里就非常不舒服。她手上用力,向上托起压过来的肩膀,将他推到身旁,撅着嘴嗔道:“我不要什么交代。这样吧。只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不反抗了。随便你。好不好?”
玄烨微张开嘴,正待说话,又被她一手捂住,只见她一脸狡狯的坏笑,说道:“你想说,不说是三个条件,就是三百个也答应。是不是?哼!不是我夸口,你只要肯答应我其中一个条件,我就服你!”
“好,你说。”玄烨笑吟吟的拉下她的玉手,握在手里磨蹭着把玩。
李绮筠面上红红的,想抽回手却没成功,只得由得他握着。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第一条,你辞职,就是不做皇帝了,和我一起浪迹天涯,过幸福美满的小日子。”见玄烨仍保持着笑容,只微蹙了下眉头。又说道:“第二条,你可以继续做皇帝,但要清理你的后宫,和你的老婆们离婚,彻底划清界限。说白了,你这辈子只能有一个皇后,那就是我。”玄烨的笑容有些僵,这次不只蹙眉,还微微叹了口气。不管他,继续说:“第三条,你可以继续做皇帝,也可以继续拥有后宫佳丽三千。。。”“哪有三千?真是冤枉!”玄烨忍不住打断她的话。
“我才不管你有多少!还要不要听?”
“听,你说吧。”
“那就是说,刚才前两个条件,你肯定不会答应了。是不是?”虽然明知答案,仍忍不住要问一问。
“呃,你继续说吧。”这小丫头,脑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怪异常人的想法。但愿她最后一条件可以简单些。
“那好吧。”李绮筠叹了叹气,说道:“第三条,你可以保持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包括名誉、地位、老婆等等。而我呢,你也可以拥有,但只是在今天。明天,一觉醒来,你还是皇帝,我也还是一名替兄当差的侍卫,或是丝绸店老板,你我没有任何瓜葛,也不必负任何责任。”也许这样最好,既完美了爱情,又没有了遗憾。这就是她以前很鄙视所谓“一夜情”吧。唉!无奈!说完,她神色微黯,一股悲伤的气息笼罩下来,她几乎没有力气抬头去看玄烨的反映了。
“这是什么意思?”玄烨被她轻佻的话语,气得说不出话来,翻身从床上下来,披了一件外衫,愤愤的坐到一旁桌案边。
李绮筠心中酸楚,没在意他的动作,别过头去继续解释道:“其实,就是,明日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啪!”玄烨一拍桌子,接着“哗啦”一声,整个茶盘被他扫在地上,“不许你这么说!玄烨.爱新觉罗决不会做出这样龌龊不负责任的事!”
李绮筠听罢,心中为之一颤,眼眶中顿时泪光莹莹,喉中哽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见玄烨站起身来,从柜中取出一套新衣,扔到床上,转身朝外屋走去,说道:“你先换了衣服,我去吩咐他们准备些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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