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在队伍最前方的三骑，乃是常王世子周长卿与两名随侍。
一路春风相伴，身后常字虎旗猎猎作响，世子驻马小憩，远眺十里亭，只觉人群中一抹似白却青的色彩是最醒目，唇角不禁略略含笑。
秦晏合拢世子所赠的摺扇，却朝人群回首
』
“是啊，秦某回首看张兄在写什么胡说八道的东西！”
我悻悻地将收缴来的碳条往台阶上一放。
张缇忙不迭地将小本子藏在背后：“诶，随笔小记而已，张某可没打算就这样付印呢！”
“还需要添油加醋吧？别藏啦，小弟都窥见了。”
八卦也要有限度好不好？虽然知道他写的东西多是流传进香闺绣楼，选题风格难免八卦兼绯色，但我老被拿来作文章，涵养再好也要抗议吧？“写什么内容是张兄的自由，可是也别胡编乱造呀！”
“有么？”
“当然，张兄怎么知道世子看见秦某了？”就以周裴那个大近视眼来看，那么远估计他谁也认不出。
……
谁知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周裴理所当然地答：“嗯？我自然是一眼就认出姬山翁的高徒嘛！”
“为什么？”
好久没听人这样叫我了，真是，有点怀念，又有些难受呢！
“这嘛……要听实话还是？”
看来他戏弄我的坏毛病没改，我展开扇子，一本正经地反击：“先讲好听的，再来是真话，都拿出来让在下欣赏欣赏吧！”
周裴有些意外：“咦，似乎没以前那么脸皮薄好逗弄？一定是跟之秋（张缇的字）学坏了！”
“冤枉、冤枉呐大人！”
走在我们身后的张缇叫着冤枉，委屈地戳戳马耳。
周裴哈哈大笑，对我道：“若说动听的话，那当然是我与姬山先生的高徒心有灵犀，即使看过去人影纷纷、一片模糊，也凭借举止轻易就辨认了出来。”
“嗯，确实动听呢，世子。”我眯起眼，“那真话是？”
张缇抢白：“怕是茫茫一眼看过来，人人都隐约只见一个头两条腿，唯独秦晏短上半截——最矮的自然非你莫属！”
“知我者，之秋也。”周裴立刻答到。
两个坏家伙笑成一团。
我差点产生错觉，以为时光倒转，回到几年前张缇拉着趵斩拜访常王府的那天。只是如今，我已能在他们之间插上话，而张缇也不在我面前故意收敛言语——想当年，他的存在感实在弱得不行，可以说与移动背景无异。
可也就是这张移动背景，行事每每出人意料，让人猜不透，却又无害、有趣。相信周裴与趵斩之所以会结交这个穷书生，亦是这样想的吧？
我回头，见张缇正低声对周裴提点：“……接风宴张某已替世子安排妥当，大概会以长州同籍的名目举办，约在明日午后。监国太子与各位大臣的筵席定在今晚，出席的还有桓王、东翼王和墨河王，目前进京的就你们几位。”
他眼珠一转，问我：“明天下午同乡在长安楼一聚，秦晏要来的吧？”
呵呵，真像是安排同学会呢。我想着，说：“应该可以，如果临时衙门有事，秦某就派人知会张兄。”
“好。”张缇掏出碳条和小册子，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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