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今此时代,由我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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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宾府内戒备比墙外更加森严,沿着林荫道向深处去,约莫走了十来分钟,才抵达桓王一行暂住的怡海苑。我要见的那位僧人得过通报,已经等在树下。
彼此以自己认为合适的礼仪问候一回,我询问道:“我朝语言,不知大师是否能够听说自如?”
对方安静地看着我,禅帽的两条垂带纹丝不动。
我放慢了语速,重复:“大师能听明白鄙人的话吗?”
不言语。
“据桓王殿下介绍,大师是懂些许汉语的,如果两国文字成功互译,无异打开将释教传播入中原的大门。在下是天朝史官,不知可否与大师一谈?”
对方的眼神中出现了疑惑。
猜测着也许是我的用词比较难理解,我耐心地再次询问:“大师——”指了指他,再指指自己,“听懂我的话了吗?”
再三的探问终于有了回覆,只见僧人看着我,认真而坚决地——摇头!
倒,你当我单细胞么?没听懂怎么知道要否认?
他递出一个眼神,我沿着方向回头看自己身后,却是几名侍从立在一侧。
“能否换个地方详谈?”我说。
这次的回应是颔首。
“谢谢,很好的茶。”我放下茶碗,微笑道。
“过奖。”
这是僧人开口的第一句汉话,纯正南方口音。还好我在南方住了这么多年,听得明明白白。
“大师果然精通中原语言。”我叹道。
“不敢当,略懂一二。”他闭目合十,“修者名为摩诃迦叶,史官如何称呼?”
我回答:“敝姓秦,任翰林编修一职。桓王呈上的国书,监国已经交由我来翻译,不懂或者不通之处,恐怕要多劳烦大师。”

“年纪轻轻接受重任,必有过人之能。”摩诃修者道,“修者在殿上听闻编修意译僧伽蓝摩,心里疑惑,请问是否信口捻来?”
我摇头:“不是的。我心中对贵国与贵教的外来词已有蓝本,僧伽,汉义为‘众’;蓝摩,义为‘园’,意为众人共住的园林,略称为‘伽蓝’,是僧众修行的地方。而对于汉语来说,有‘寺’指官舍,相对妥帖无异义,将僧伽蓝摩汉译定为寺,此译文一出,再不变化。”
摩诃修者听了,垂目比对,不说这译得是好是坏,又说:“单凭臆测与灵光译文,如蜉蝣无依,修者不敢苟同。”
与我朝为善而又方便教义传播的事情,为何这么多疑虑?
莫非是跟桓王有约在先?
我心里不爽,略微带刺地轻笑:“误译难免,有则改之。不过是请求大师帮助译文而已,出家人慈悲为怀,怎好忍心刁难在下呢?”
“……慈悲?”
又出现他不懂的词了。
我解释道:“这也是将用于贵教的专属语,所谓慈悲,即是感同身受,给予众生快乐为慈,拔除众生的痛苦为悲,合称慈悲。”
对方想了想,说出几个梵语词来:“……汉译是‘慈’‘悲’?”
“前无古人,但此从以后,就是了。”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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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摩诃迦叶是好友赐的名字,与佛教故事无关,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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