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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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嘶喊,哭泣,混乱……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而且没有一点转寰的余地。
四郎呆呆的望着德锦。她伤心欲绝、肝肠寸断,仿佛他刺的不是耶律寒,而是她!旁边镜儿担忧的催促离开,他没有听见,两只脚像钉在那里,无法动弹。锦儿……他的心好痛!
皇后一边吩咐宫女立刻把皇上和慕胤大人喊来,一边让人去请太医。现在,救人要紧!耶律寒可是大辽的顶梁柱啊!
宣政殿内,一片杯盘狼藉,很多人都是东倒西歪。皇上和慕胤正促膝谈心,增进君臣感情。在听到慌张前来的宫女禀报后,都急匆匆赶往内阁,留下满殿的疑惑目光。
太医已经赶到,火速给耶律寒包扎止血。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凭北院大王的身手是不可能被人从背后袭击的,而且刀口之深……可见袭击者是怀着必杀之心!
“太医!北院大王怎样?”皇上一进内阁就急切的问。
太医抬起无奈的脸:“虽然未伤及心脏,但是伤口刺得太深,就算止住了血,想保命却很难。情形不容乐观啊!”
“什么?!太医……朕命令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救活北院大王!!”皇上凝眉沉思了一下,定然的对在场所有人发话:“今天内阁里的事情,谁都不许泄露半句出去!”如果外面有人知道耶律寒被刺,而且是被杨四郎刺杀,恐怕会挑起宋辽新的纷争,殃及大辽的朝政稳定。这个杨四郎!“来人!把杨四郎打入死牢!”
“啊?!皇帝哥哥!饶命!”银镜扑跪在皇上面前,嘤嘤的哭泣。“皇帝哥哥,不要杀他!银镜求你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四郎铁着脸,伸手要扶起银镜。
侍卫进来要将四郎带走。
“等等!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皇上如果要杀人,就杀我吧!”德锦心乱如麻,耶律寒被刺已经让她无法承受,如今四郎不能再出事了!
“皇上,还是等北院大王伤势稳定了再作定夺不迟!”皇后在一旁规劝怒火上涌的皇上。
“启禀皇上,北院大王伤势严重,不宜搬动。臣建议让他在宫里养伤。一来可以掩人耳目,对外就说北院大王和王妃在宫里小住,二来可以得到太医及时妥善的治疗。”慕胤焦急的说出自己的看法,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恩!传朕旨意,让宫里所有的太医替北院大王会诊!务必将他救活!杨四郎先囚禁在宫里,等候发落!”
就这样,耶律寒被安置在养心阁疗伤。德锦坚持要陪伴左右。因为德锦有孕在身,不宜劳累,海柔一直陪着她。皇后更是每天都来探望。没有不透风的墙,面对朝中众人的疑虑,慕胤沉着应付,找了合情合理的理由一一搪塞解释。
连日来养心阁里都是太医和宫女太监们忙碌焦急的身影。皇上下旨,如果北院大王救不活,就让他们陪葬!因此,所有人都是全力以赴,如履薄冰。德锦更是衣不解带,终日以泪洗面。海柔感觉此时语言已经无力,只能默默的跟着她掉眼泪。
入夜,繁星点点。太医们拖着疲累的步伐离开养心阁。都快七天了,北院大王还没有醒来!连日来他们用尽了珍贵稀有的药材,精心照料,也只能保住耶律寒的一息心脉。一切,只有听天由命了。

七天七夜!耶律寒已经整整昏迷了七天七夜!德锦坐在床边,红肿的双眼依旧留着泪。她紧紧握着耶律寒的手,放在脸颊上。明明已经进入初夏,寒的手却是那么冰冷。以前初春乍暖还寒的时候都是他为她取暖的啊!
“寒……你听到我的声音吗?我是锦儿!你的锦儿……”每晚,她都在他面前殷殷呼唤,幻想有那么一刻,他会突然坐起身,宠溺的嘲笑她哭鼻子的样子。“寒……不要睡了,快起来啊!”温热的泪水流到他冰冷的手掌中。
“锦儿,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你最近总是如此伤身劳累,不行的啊!”海柔扶着她颤抖的肩膀担忧的说。“为了耶律寒,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忽然,德锦感到肚子动了一下,很小很轻微的那种。难道……是孩子在动?!她惊讶的朝海柔说:“海姐姐,我感到孩子在动!”
“真的?什么时候?”
“就是刚才!”德锦激动的抓起耶律寒的手放在腹部,“寒,你感觉到了吗?他在动!他在呼唤你快点醒来啊!!”她扑在床边,悲楚的声音直叫人撕心裂肺!
寒……寒……
是谁在呼唤?那么轻柔,那么温暖,那么熟悉,满含着自己渴望已久的爱。
“母妃!”耶律寒惊叫了出来。娘还是那样的美丽、和蔼,带着对自己的宠爱。
“我的寒儿,你受苦了!娘来看你了!”
“母妃!我好想你啊!”耶律寒发现自己忽然成了小时候的模样,扑到娘怀里贪婪的吸取无限思冀的母爱。
“娘知道你很孤单,所以寒儿,跟娘走吧!我们再也不分开!”
耶律寒激动得无以复加,开心的任由母亲拉着自己的手,走向无尽的黑暗……
“寒!你不要走!”又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真挚而急切,瞬间拨动他的心弦。锦儿!是他等候一生,投入所有爱的女人!锦儿站在那里,深情的望着他,双眼溢满了泪水。
耶律寒心头揪起,不!他不想离开锦儿!他不能离开锦儿!“娘!我爱锦儿!我不能离开她!”耶律寒放开母亲的手,一步一步往后退。
母妃回过头,露出慈祥又安心的笑:“寒儿!你去吧!”
耶律寒来到锦儿身旁,幸福的笑着。忽然,一道强光刺入眼睛。
床上脸色苍白的耶律寒慢慢睁开了眼睛,落入眼帘的是旁边俯首悲伤哭泣的锦儿。身体好沉,他根本无法伸手抹去她的泪。锦儿,不要哭。他张开干裂的嘴,发出低弱的声音:“锦儿……”
咄罗部议事大厅。一个属下在咄罗坚耳边低语着。
“消息当真可靠?”咄罗坚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到属下坚定的点头,他眯起了眼睛,目光变得悠远。总觉得耶律寒怎么会无缘无故住在宫里那么久,居然是因为受伤了,而且还是致命的伤!七天都没有醒来,那就算命大不死,也是元气大伤。哼!耶律寒一倒,慕胤又根基未稳,大辽终于轮到他咄罗部称霸的时候了。慢慢的,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来人!告诉夫人,今晚我到她那里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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