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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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写了几封邮件。黑暗保持着静默不语的容量,孤独有点疲惫。我的文字,像鸟一样,秘密逃走,从我的心里,一只一只地散失。明天,它们将抵达别人的天空,带着熟悉和深入的味道。
关了电脑,到厨房给自己沏了一杯果珍,酸酸甜甜,如梦初醒。我在心底一一描摹那些温情的片断,它们就像阿拉丁神灯,让我有种很实在的眩晕。音箱里,周杰伦的《菊花台》在响,清淡的旋律,水一样从我的身上淌过。
所有我爱的人,晚安。
2006年11月29日周三
7点10分放学。黑乎乎的天,黑洞洞的车棚,黑压压的人。和晚晚、阿透结伴回家。晚晚说:“梨,实验班不适合你,来我们班吧。”我问:“你确定你们班就适合我?”她点头,说:“至少契合你的散漫。”我扭头问阿透:“是这样么?”阿透看我几眼,不说话。她戴着一付硕大的墨镜,整个脸都几乎遮住了,看上去有些古怪。
把小音的中篇小说《爱在有晴天》给小哲寄去。今天收到他的短信,赞叹道:“写得太好了,不敢相信!”
一声轻轻的叹息,往返于我内心的悲喜之间。
小音的文笔,远远超出了她的年龄和阅历,即使浅浅地去读,也能体味到她的青春中那种钝重的真实和压抑,感受到她深刻的思想和悲怆的人生观。
琐细的不安、茫然,轻微的快乐、温暖,我们的青春就是这样淡然经过。
我始终找不到一个恰当的词表述我和小音之间的友谊,也许是性格的差异,决定了我们无法成为亲密的朋友。但,我们彼此能惺惺相惜。适度的距离使人更容易平衡相处。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

2006年11月30日周四
山羊在博客上说,他最近开始写回忆性质的东西了,以前他不爱写这样的文字,总认为记忆是对创造的一种扼杀。也有人说过,当一个人开始回忆,就意味着他开始衰老。
可我喜欢回忆,我是个带有怀旧情结的女孩子,那是不是说,15岁的我就已经开始衰老了呢?
读泰戈尔的诗集时,最急切又最舒缓的感觉,就是回忆。泰戈尔是位伟大的诗人,他的诗歌,充满了神性,智慧和美。那些是多么圣洁啊——我们的童年,我们的小心眼,我们的蒲公英和野鸽子,我们毫无遮拦的顽皮和娇羞。读他的诗,我会觉得整个现实社会,都变得像童年一样甜柔纯真起来。种种美好的过往和传统,为什么要不屑怀想呢?回忆,不是禁锢,而是人性柔化的一种表现方式,是润养心灵的补品。回忆,不是人类生命的附属,回忆本身,就是完整的生命。
七点半下课。麦壳陪我去双箭中学找付饶。那家伙正蹲在路边吃麻辣烫,看到我们,璨然一笑。我说:“付饶,你如果肯减减肥的话,还是有潜力成为帅哥的。”
他充耳不闻,和麦壳亲热地拍拍打打,像多年不见的老友。我说:“喂喂喂,你们待会儿再叙旧,先把给我的惊喜拿出来!”“惊喜?”他一脸的茫然,无辜地看着我,猛然顿悟,两手一摊,“你是说……生日礼物?啊……忘带了。”
我对他怒目而视。他换了善良、敦厚、老实的表情,嘻皮笑脸地说:“这周六吧,本少亲自把惊喜送到你们学校。呵呵,我买了这么大一头猪,一头猪!”他潦草地用手比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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