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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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怎么喜欢花,觉得它们的美太外露。我喜欢更朴素的事物,比如,芦苇,也就是古人说的蒹葭,比如灌木,陶土,还有棉布。我愿意自己的一生就是草木的一生。
回到诗上。给朋友写诗,很容易就写暧昧了。所以,我很少写诗予人。即使写,也通常选择保守的清淡。事实上,我只写过五首送给朋友的诗。只有五首。表达情感的方式很多,诗歌不是必须的。
看到晚报上说,北京近期感冒流行。发了数条短信给那里的朋友。大都很好。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我就觉得快乐了。包围着我的时光,也变得更加温厚细密了。
燕姨今天告诉我,她和山羊是把我当成亲人了。亲人。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两个字更具浓情与爱意。
温暖,开心,感动……这些词都用腻了。我此刻语言匮乏。即使是在词语的博物馆里,我也找不到最能表达内心的那几个。我觉得满屋的灯光,都像是蜜色的阳光,绵绵升起,又缓缓落下,在我脚下堆成厚厚的一层光影。我站在光明之中,如同一朵甜蜜的花。
我想我是喜欢天性纯净,内在朴素,对世界,对生活,对他人怀有美好感念的人。我愿意把这样的人,作为朋友,作为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
2007年1月10日周三
今天的天空蓝得出奇,那般高洁无尘,清寂寡合的姿态,让我怔忡良久。风被含在风的喉咙里,半掩半露,几簇孤立的草,好像初恋一样,不确定地摇。阳光是灰白色的,缓慢,拖沓,让人有种醒着做梦的幻觉。
中午,L班的褚明把篮球卡在了枝丫间。他从体育组领来一个新的,用新的去砸旧的。第二个球又被卡住了。
一个七年级的小同学,鼓起勇气爬树,到了拐脖的地方,腿开始发抖,像是也被卡住了。
褚明又领了一个球,之后找来Y班的严飞,我们年级的三分王。
严飞一出场,很多女生的眼睛都亮了。不负众望,严飞用第三个球把第二个球砸了下来。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老马进教室啦!”老马乃Y班的班主任。眨眼的功夫,操场上一个Y班的人也看不到了。

司琪没心没肺地大叫着:“木汐,操场上只剩你们家褚明了。”她总是这样,把能扯上点绯闻的,都称为“你们家×××”。在她嘴里,我家某某某,够一个加强排了,连找我借过一次课本的谁谁谁,都被她列入了绯闻名单。
作文考试的题目是《朋友》。试卷发下来时,我看到木汐写了这样一段话:
“真的好喜欢你们。我庆幸我可以和梨,还有司琪成为真心的朋友。和你们在一起,我会快乐,我会感动。三年来,我们偶尔也会产生一些矛盾,回想起来,我都感到自责。我真的很舍不得你们。所以,我会保留那些感动的回忆,珍惜剩余的时光。我希望每天都能够看到快乐的笑脸,你的,我的,我们的。”
感动到有些伤感。我就是在这样简单朴素的友情中扮演着幸福的角色。我用不着思考它有多么深刻美好的含义,我只知道,有它的陪伴,我会永远充满了憧憬、勇气和乐观。
2007年1月11日周四
降温。寒冷浩浩荡荡地扑杀过来。
因一时贪心,抢了朵朵的骷髅项链,结果被她逼着,赔她一条小酷戴的锁链。她天天戴在手上,有时间就要向我显摆一下。我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的手一起咬下来。后来,我鄙视了一下自己的心理,换了比较温和的方式。
“朵朵,这好歹是我给你买的,对吧?借我戴戴总可以吧?”
没想到她一口回绝:“不行,这链子我从头到尾舔了一遍。”说着,就真的舔了几下,又补上一句,“我嫌弃你。”
“有没有搞错!是你在舔哎,嫌弃这话该我说才对吧……”,我的手指敲上她的额头。
2007年1月13日周六
“牧笛,我有时候就和小孩子一样,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惧怕。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对美好的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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