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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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咳嗽得比较严重。林遥打电话问我去不去上课外班。我说去。他拖长了口气说:“猪,我看你还是别来了,为了付饶值得吗?”我说:“我为了你行吧。”他说:“好啊,现在流行养宠物,我就牵着你进去吧。”他得意的声音仿佛在燃烧。我的嗓子剧痛,不得不放弃和他的嘴仗,告诉他,下午五点半,麦当劳门口等我,顺便帮我买杯可乐。“都咳成这样了,还喝可乐!”……他嘟囔着答应了。
傍晚六点,和林遥进了教室才知道,绿蓠因病缺席,付饶无故旷课。今天老师讲的是初二的知识,我忘得差不多了,也可能本来就没记住,反正听得云山雾罩。下课后林遥把我送到小区的门口,问:“你确定能一个人回去吗?”我“切”了一声,说:“行了,别装绅士了!”他笑不说话。我一边往家走,一边想,他什么时候变成绅士了?
2007年2月11日周日
我喜欢抱着枕巾睡觉,从小就这样。每次把头埋在温暖、柔软、带着淡淡的洗衣粉味道的枕巾里,我都惬意地认为,没有什么睡眠比这更幸福的了。
八点或者更早?迷迷糊糊听到短信的声音,伸手去抓,却是空空的。四下里摸,发现手机掉进床头的木缝里了。好容易抢救出来,翻开新消息,是朵朵的:“梨,你起床了没?”
没有回她。把头整个缩进被子,眯起眼睛,四周是类似黄昏的模糊光亮。
一口气读完林彦老师的《荒丘》,是他获老舍散文大奖的文章,读后心情萧条,戚戚然,为文字所伤,又为文字所慰藉。打算写封邮件向他抒发一下,写了一段之后,又觉得有些矫情,还是放弃了。
看看日历,猛然发觉,这么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地过了一个星期了。
2007年2月13日周二
蓓姐的信:
最近真的很冷那。我前两天感冒了,真真觉得耻辱,因为刚刚才向父母保证过会照顾好自己的。不过现在好了,果然药越苦见效越快啊。
给妹妹的第一封信我也记得的。那时只是工作上的沟通,全然没有想过会有一天姐妹相称,心意相通。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奇妙呢。

这两天我躺在床上,好好地看了看书,又发现两本很棒的。一本是扎基的《说故事的人》(主人公非常非常地了解孩子),一本是马查多的《学校故事》(成长中的小片断),都是能令人掩卷深思的,便想寄给妹妹,算作新年礼物。
扎基是英国作家,也有译成亚奇的,因为他的作品我国翻译得很少,所以标准的译名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他是我很喜欢的作家,短篇小说写得很好,我只看过三篇,却篇篇喜欢得不得了。可惜的是国内没有他的集子,看不到很多他的作品。
妹妹的烦恼、妹妹的快乐,我都喜欢听,因为这样才是完整的妹妹啊。
2007年2月14日周三
情人节。
小哲一早发来短信:“今天一定有人约你出去玩吧?”事实上,没有。我先和付饶、林遥上了两个小时的物理课,然后,被阿透的电话遥控着去了麦当劳,用了两杯最大号的冰可乐,和她一起庆贺了2007年的这个情人节。
在麦当劳里碰见郁道银,问愿不愿意陪他去图书大厦。这算是一种含蓄的约会么?犹豫了一下,觉得路途有点远,还是算了。
回到家,读周晓枫的散文集《孔雀蓝》,其中一篇怀念诗人苇岸的文章《落日故人情》让我几乎落泪。不久前,我刚刚读了小哲给我复印的一些苇岸的日记,舒适的温暖、明亮和不期而至的美把我俘获。在他看似平淡的叙述中,我可以感受到被克制着的充沛的理想主义和唯美情结。他的**和纯真,让我有种辛酸的震撼。在他的文字中,我得到了欣赏的愉悦和交流的默契。于是上网去找苇岸更多的作品,没有找到,虽有些遗憾,过了几天便也忘了。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诗人,早在1999年就已经离世了。我在八年之后知道了他,却除了一些零散的日记,没有读过他的任何作品。他死于肝癌。他离异,并且没有孩子。他的死亡没有对任何人造成重创,他把所有的孤独和痛苦都一个人带走了。他一定做了上帝身边的天使,我确定。我不确定的是,八年后的此刻,有没有谁像我一样在安静地怀念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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