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两大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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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我是为了追贼才“误入”私人住宅,这个完全可以跟他们解释,可是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态度,解释得清才怪。除了硬闯,没别的办法
我正狂速奔跑当中,这下刹不住脚,眼看就要撞上他的拳头,一急之下借着奔跑的势头,右臂平伸向外使力,立刻来了个360度陀锣转外加芭蕾舞中的“平转”,象一股旋风疾转,险险地从拳头旁向右平直地溜了开去,(现在知道陀锣转的好处了吧。)然后双臂“顺风旗”,右腿弓左腿后绷腿,作了个漂亮的亮相动作。
一名士兵,就是刚刚拳还没到就吓趴下的那位,此时三魂七魄都归了位,大概为了挽回面子,恶狠狠用刀指着我道:“大胆恶贼,还不束手就擒?”
黑衣人冷“哼”一声,那士兵一缩脖乖乖退一边去。
黑衣人走出几步,冲着我抱拳一礼,彬彬有礼地说:“看来阁下技击之术确非尔尔,在下欲讨教几招,请赐教。”
我充分运用起截拳道的所有精髓:前手直拳、后手直拳、勾拳、摆拳、鞭拳、平肘、顶肘、反肘、滑步、闪步、侧踹、勾踢、鞭踢、冲膝……
耳边只听得众官兵一会儿“啊”地一起惊呼,一会儿又“哎呀”之声叠起,甚至有人跟着我们打斗方向的变化而不停地跳来跳去,好笑之极。
因为出了全力所以速度奇快,他整个人都罩在我如风般的攻击之下,不到半个小时,横抵竖挡左支右绌,已经是挥汗如雨,力不从心了。(其实我也很累)
见他快不行了,我虚晃一下诱他分散注意,然后迅速一拳击向他左眼,他来不及躲闪,眼睛一闭等着变熊猫。
我的拳头停在他眼前凝住不动,他等了半晌没动静,睁开眼睛一看,明晃晃的拳头横在他眼前。
我狡黠地冲他一笑,放下拳头说道:“我可以走了吧。”
他吁了口气,抬手擦擦额头的汗,说道:“阁下真好手段,在下佩服之极,不过,阁下还是不能走。”
我闻言大怒:“你,言而无信是小人。
忽有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道:“不放你走的并非是他,而是我。”
我扭头看,只见官兵很戏剧化地纷纷闪到两旁,一个人锦服华冠,神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这个人这个声音……都有点熟。
他笑道:“久违了,洛公子。”
我一下想了起来:“怎么是你。”
这锦服少年,正是我刚掉到古代时碰上的人之一―――卫君。
卫君挥挥手,一干士兵垂手纷纷退下。黑衣人则走到他身边,然后摘了面纱,我一看见他的脸,险些呆掉,这人竟是被我刚刚收到门下准备封他做首席大弟子的那个……简岳!
一定有阴谋!
我咬着牙,冷冷地看着他们俩个:“卫君,简岳?你们还真是叫我惊讶。”
今晚让我吃惊的事太多了,所以这次只是张了张嘴。
韩嫣,弓高侯韩颓当的庶孙(脑子自动滑过关于此人的资料)汉武帝小时的玩伴大时的宠臣,据说跟汉武帝的关系很不寻常。(一想到可能是那种关系,觉得寒毛直竖,我是坚决的异性恋者。)
韩嫣善于骑马射箭,善于谄媚。武帝即位,想讨伐匈奴,韩嫣就首先练习匈奴的兵器,因此越来越尊贵,官职升为上大夫。
此人好打弹弓,“常以金为丸,一日所失者十馀。”一时长安市井流行“苦饥寒,逐金丸!”的说法。每次韩嫣挟弹出行,后边都会有很多儿童跟随,去拣韩嫣打失的金弹丸,很**的一个纨绔子弟,向来宠臣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韩嫣也是一样,最后得罪王太后,被赐死,死后还很不幸的列名《佞幸传》。
切!想想来了汉代这么久,只认识了两个史上有名的人,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好东西也就算了,还都没好下场,不晓得我是走什么运。
虽然人家后来走背字,但现在还正鸿运当头,以我一平民百姓自然是得罪不起,别说他隐瞒自己的姓名,就是用一百颗“金丸”砸我,我不也得干受着?(金丸?金丸哪!)
哎呀!刚才韩嫣说什么借用简岳的姓?那简岳就不姓简而姓卫了?我心里打个突儿,不会吧,不会是他吧。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简岳,看得他脸都红了。
韩嫣对我的表现很感兴趣,说道:“洛公子,你不是看上仲卿了吧。”
果然是他!卫青卫仲卿
他见我不再怪他,继续说道:“我的手下始终没看见她的脸,只知是个女子。”
噢,我松了口气。
他又说道:“我本想向公子示警,但想到一件事,就搁下了。”说着眼睛亮闪闪地望着我,分明是要我自己猜是什么事。
我当然不是笨蛋,一想就明白:“那天看到我手中……兵器的,除了你们还有那些黑衣人,你们感兴趣的事他们也未必不感兴趣,所以那名女子,必定是他们派来的人。韩大人你是想借此找出袭击你们的人对吧。”
韩嫣微笑着点点头:“那些人着实大胆,竟敢连……我也敢行刺,来头定然不小,若不查出是何人所为,我岂能安心?”
我心念电转,“竟敢连……”这里一顿是什么意思?显然还有没说出的话,莫非那些人要对付的并不是他韩嫣,而是另有其人?
没容我细想,他接着说道:“于是我暗中派人查看,谁知那窥探的女子再也没出现过,我与仲卿屡次商榷,决定等下去,那些人心怀异志,绝不会就此罢手。于是派人每日盯住靠山村。终于等到来,却并非是那女子,而是个男人。他在公子房里翻来找去,没有找到那件兵器,却拿了一块玉环,恰在这时来了个老翁,遂将她吓走。我的手下一路追踪,谁知一入长安便跟丢了踪迹,接着公子来到长安,即有传言说公子要开馆授徒,我与仲卿商议,觉得此事过于可疑,决定让他前去拜师,然后引公子来此。”

原来如此。
我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卫青,这个首席大弟子看来是与我无缘了。
“引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应该还有吧。”我说。
这次卫青总算开口说话了:“先生一入长安,就迫不及待开馆授徒,我与王孙总以为奇怪,但又不便公开相见,于是才用此计引先生来此。”
这时候的卫青虽非藉藉无名,但也只是个统领期门军的太中大夫,离大司马大将军还有数步之遥。民间认识他的人不会很多,所以他才可以更名入肖洛馆。
可是不对呀,史书让记载当郭解迁茂陵之前,卫青好象替他在皇帝面前说过话,他跟郭解应该认识的才对。
于是问卫青:“大人与郭解认识吗?”
卫青摇摇头道:“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先前以为他是位肝胆侠义的好汉子,还曾在陛下面前为他说话。如今看来……”下面的话没说,看来是有什么事令他对郭解的印象转恶了。
没见过人家就替人说情,这卫青年纪轻轻就这般侠义性情,合该他名垂青史。
韩嫣有点沉不住气了,向我催问道:“公子,开馆之事倒是有何缘由?”
对此事我也正有疑虑,于是就把事情的来胧去脉据实以告,说完后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我,一时大家都沉默下来。
好半晌,韩嫣沉吟着道:“此事甚为奇怪,郭解乃一市井小民,虽名为侠客,实则与盗匪无异,他如此急着开馆,又将自己门客送来学艺,究竟我是何意图?”
不过肯定的是,他们真是聪明人。
我的心一动,莫非郭解也是存了这种心思?不会吧,他一不是当官的,二不是想造反……?!
造反?
我的脸色一定变了。韩嫣道:“公子莫非也想到了?
他急着开武馆,急着把门客们送进来,是想让我与他们定下师徒的名份,成为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也跑不了,(天知道古代的连坐制度是多么的残酷)接着训练他们成为高手,然后再想办法让我不得不加入他们,然后呢?我为他们所用,自然想什么有什么。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个寒战。
如果是真的,那太可怕了。
但是还有疑点,根据史书,并无郭解参与任何企图颠覆朝廷之组织的记载,那到底是书错了,还是我错了?
我的心思起伏不定,他们俩个的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卫青忽然慢吞吞地说道:“我怀疑,先生从开始遇到郭解,就是一个布局。”
我瞪着他,他笑得象个狐狸,还真有做男宠的本钱。
可是和田玉……再过一天,郭解交待的期限就到了,好象他这样的人,说到就一定会做到,我……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我缓缓地坐回去,象个泄了气的皮球。
卫青中肯地说道:“先生不必着急,且看届时郭解交不交得出人,交的又是何人,若借此人真能找回和田玉,我们就得另作他想,若他交不出,其中就必定有古怪。”
我明白他的意思,卫青是怀疑郭解就算不是盗玉的人,至少也是知情者,如今和田玉成了要挟我的一个方法,而且是个极有效的方法,假如郭解真的心怀鬼胎,就绝不会将玉交到我手上,假如他交出玉环,就证明他并非象我们想的那样有什么阴谋。
但是还有疑点,那个疑点就是:郭解,不……准确地说是盗玉贼,他怎么知道和田玉对我很重要,十分重要呢?
不但如此,现在就连韩嫣和卫青也知道了我的致命弱点,这对我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另外,也许还有什么疑点被我遗漏了
我要想想,要安静下来好好想想……
卫青说:“不如这样,我与先生佯作无事暂回肖洛馆,两日后再作分晓。”
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办法
作别韩嫣,避开巡街的士兵,我跟卫青两人同回肖洛馆,走到半路,我忽然跳起来,轻声叫道:“不好。”
卫青一怔,急问:“何事?”
我不及作答,抬腿就跑,卫青紧紧跟上追问:“先生何事如此惊慌?”
我心中又气又急,说:“那三把……兵器,(着急中差点把‘枪’字说出来,不过即使说出来他们也不晓得‘枪’是何物。)平时我都是带在身上的,今晚我急着追你没**来,若是被居心叵测之人乘机拿走,不知道会出怎样的乱子。”
卫青闻言脸色一变,加快脚步率先向前跑去。
咦?他比我还急。
来到肖洛馆,为保密故,我们没走正门翻墙而入,迅速来到我的房间,来不及点灯,我大步上前向枕头底下摸去,一颗心立刻回归原位。
枪好端端地躺在那儿。
卫青摸索着点燃油灯,灯光一亮时,我的脸色一白,枪的确还在,只是少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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