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号的家属请进来一下。”
陈默闻言拍了拍阿琉斯的头，站起身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不要乱跑。”
“哦。”阿琉斯点点头，“我不能一起进去麽？”
“你这里等我就好，我很快就出来。”
“好吧，那你快点。”，阿琉斯有些不大乐意。
本来，好不容易回家得以好好吃了一顿，洗澡换衣之後想好好睡上一觉，却被陈安安拖到医院来做检查。都说了自己没事他偏不信，现在可好，困得要死却不能休息，没病都要被他折腾出病来。
“嗯，我很快就出来。”陈默安抚好阿琉斯，在护士诡异的目光里，走进了诊室。
之前为阿琉斯做检查的医生见陈默进来，便放下了手头的资料，示意他关上门。
“你好，你是十三号病患的家属？”
“是的。”沈默说著在医师的对面坐下。
“抱歉让你久等了，因为令弟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们多花了一些时间作分析。”
陈默皱起眉头，有些担心的看向年迈的老医师。
“他怎麽了吗？”
老医师和蔼的笑笑，“不要紧张，令弟的身体情况绝对良好，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这里……。”
老医师以食指点了点脑门，“……确切地说，就是脑组织方面有些问题。”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能说的详细一些吗？”
“……怎麽说呢，令弟的情况是我见过最复杂、最奇特的大脑异常状况。”老医师的口气有些迟疑，“根据我们对他的思维逻辑检测结果显示，他的思维能力大概在……十五岁水平。”
“十五岁？？”陈默大惊，“可他有二十四了！您的意思是说……他，智力方面有问题？比如──智障？”
其实，一直很单「蠢」的阿琉斯早就让陈默心存疑窦了，他原本以为阿琉斯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原因，造成了自理能力较低的现象，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阿琉斯居然是──智障？
老医师见陈默震惊的表情，连忙出声打断。
“不，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说他是智障。如果他只是智障那麽简单，就不会让我如此惊奇了。”
“为什麽这麽说？”
“因为令弟的大脑活跃度足足是正常人的三倍之多，这样的天才可是万中无一的，绝对跟智障扯不上边。”
老医师拿起一张图纸给陈默看，黑压压的一片光点，看得陈默一头雾水。
“我对他做了基础的记忆和反应测试，所有的随机结果都是S++，如果是正常人，能得一个A就算很厉害了。”
陈默虽然看不懂图纸，但老医师的话他是明白了，总之就是阿琉斯很聪明，但是他的智力水平只有十五岁，很矛盾的说法。
看得出陈默的疑惑，老医师也叹息。
“这便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三个可能……”
“哪三种？”沈默问。
“一，也是最常见的，就是自我意识封闭，拒绝智力发育。可我看令弟很活跃的样子，应该没有自闭倾向。”
“二，是生理上的意识停止发育。”
“生理上？什麽意思？”沈默不解。
“比如小时候碰到车祸，意识昏迷若干年这样子，令弟有过这样的经历吗？”
陈默不语，他认识阿琉斯也就两周的事情，他小时候的事情他怎麽会知道。
“还有第三种，是极其罕见的，便是思维层信息丢失，导致部分意识空缺。”
“第三种能解释下吗？”
“这个……比较复杂啊，比如有些人受过什麽意识刺激，自我催眠的删除一段时期的记忆，又或者碰到电击，碰到神经性疾病等等，导致局部信息的缺失。”
陈默听得似懂非懂。
“那麽先不管是什麽原因，这种情况对我弟会有什麽影响吗？”
老医师耸耸肩，将档案整理好，放进文件夹。
“其实你也不必过於担心，基本上对令弟没有什麽本质上地影响，你就把他看作是一个正从十五岁开始发育成长的大孩子就行了，我只是尽我医则的将这个情况跟你说一下。”
“只是这样吗？”听起来很可怕的样子，怎麽现在又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就是这麽简单了，精神类疾病都是可大可小的。何况令弟这种情况也称不上疾病，只能说是一种特别情况。我本身倒也好奇是什麽原因导致这种情况，如果你之後有什麽发现或者不明白也欢迎随时到本院进一步咨询，我们这里的精神科是全市最出名的……”
“谢谢您了！”沈默赶紧打断老医师的後续广告，“那在日常中我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吗？”
“倒也没有，最多是多顺著他，不要刺激到他的意识之类。”
“如果刺激到他会怎样？”
“老实说……，我也不清楚。”
“…………”
“呵呵，应该没什麽的，我说了，令弟的情况并不算疾病，也就不存在其它问题。”
是吗……沈默纵然满腹疑虑却也只能暂时听从老医师的说法，希望最好是这样。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如果有问题，我会再来跟您请教的。”陈默起身。
“呵呵，好，那麽请慢走。”
陈默点头微笑，接过老医师给自己的资料夹，转身往外走，脑子却乱哄哄的。
这下可好，自家又多了一个「孩子」了……
十五岁……
真是头痛啊……
嘀咕间打开门，迎面就看到阿琉斯和一个女人谈笑正欢。
阿琉斯见陈默出来，顿时打住话题，高兴的迎了上来，旁边的女人见状也随著转头看向陈默。
女人身著一套深蓝色的套装，头发严谨的盘在一起，身上的配饰简单却别致，衬托出一幅干练的女强人形象。
“你好，你是阿琉斯的亲人？”
女人微笑著向陈默伸出手，陈默微愣了一下，也礼貌性同女人握手致意。
“是的，我叫陈默，请问你是……”
陈默思量，会用这种方式同别人打招呼的女人，应该不是普通人。
“陈先生，你好。我叫徐红，是金天娱乐的一名制作人，很高兴认识你。”
“呃，我也一样。你和我弟认识？”
“十分锺前认识的。”徐红狡黠一笑，“是这样的，我有些事想同你谈谈，不知道方便耽搁你一点时间吗？”
陈默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阿琉斯，想想眼下也没什麽事，便点了点头。
“谢谢。那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也不好说话。”
虽然这名陌生女子的来意还不清楚，但出於礼貌，陈默还是决定先听听她打算说什麽。也许她就是清楚阿琉斯真正身世的人也不一定。
徐红仪态端庄的领头向外走去，陈默探寻的目光扫了阿琉斯一眼，阿琉斯耸耸肩表示之前并不认识她。
医院门外有一家环境还不错的咖啡厅，三人就到里面坐了下来。
徐红落座後就开门见山的表明了来意。
原来徐红不仅是一名制作人，也是一名星探。她在来医院的探病的时候碰上了阿琉斯，阿琉斯出色的外表和纯净的气质引起了她的兴趣。
徐红说，最近金天娱乐接手了几档知名手机厂商的广告合约，对方要求制作的年度广告必须采用新人，而且外型条件要求也很苛刻，她正为没有合适的人选而头痛，碰上阿琉斯时简直是让她在绝望中看到了曙光。
面对徐红口沫横飞的游说，阿琉斯事不关己的汲取著雪泡，一边还在菜单上物色著下一个目标，陈默则是无意识的搅动著杯中的黑咖啡，看著泡沫聚拢又分开。
“……总之待遇、酬劳之类的都好说，我们老板一向出手大方。只是我觉得像阿琉斯这样的条件，如果不出道就太可惜了，眼下圈内大红大紫一些偶像明星跟他一比简直是黯然失色。我从未见过像他这样介於男孩与男人之间，却又把二者的气质结合得天衣无缝的人，他这个样子，即使不上妆出镜也绝对无可挑剔……”
陈默苦笑，阿琉斯的魅力他当然清楚，不过要是徐红知道了他所谓的「介於男人与男孩之间」是因为阿琉斯顶著一张帅气的熟男面孔却只有十五岁的智商的话，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再说，阿琉斯是很英俊没错，可是居然出现被星探相中的情形，还真是富有戏剧性。看看那个主角，光就知道吃个不停，孩子气展露无遗，真是让人抚额叹息。
“……陈先生？陈先生？”
陈默一震，“啊？什麽？”一不留神，自己又走神了。
“我刚才是问你的意思如何？阿琉斯说都听你的，因此这事恐怕得由你来表态。”
“这个啊……”两双眼睛，四道目光注视著自己，陈默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说实话，我对这行毫无了解，我也不好贸然的即刻答复你。”
“没有关系，只要你们有这个意向就行了。”徐红拿出自己的手机。“方便留个号码吗？改天我准备好材料再登门造访。”
“哦，我的号码是……”陈默报出了自己的号码。
“谢谢，其实我今天就是想跟你们说明一下这个事，请原谅我的唐突，你要知道，干我们这行的要是发现了闪光的金子总是这麽心急……”
陈默失笑，她这个比喻可真有趣。
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如果阿琉斯真的做了明星，就会成为公众人物，到时他的家人不就可以通过电视发现他，然後找到他？
这不是好事吗？
可陈默的心情却无端低落起来。
*
到家的时候刚好是陈菲菲放学的时间，还没进门，三人就在门外的十字路口碰了个正著，於是就上演了一场感人的再相会现场版。看著左邻右舍的异样目光，陈默面色铁青的将二人拽进了屋里。
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直到晚饭之後还没个完。
沈默正在屋里刷碗的时候，陈菲菲摸了进来。
“怎麽了？”陈默扫了她一眼，看她鬼祟的模样该不是又惹了什麽事。
“没什麽……”
陈菲菲吐吐舌头，其实她都打算今晚回来之後就去跟电视台联系，非得登一个人「寻人启事」不可，幸好阿琉斯及早回来了，不然估计爸爸要剥了她的皮。
“爸爸，谢谢你哦。”
阿琉斯说他们是一块回来的，那麽应该是爸爸去把他接回来的吧，看来爸爸也只不过是嘴硬心软罢了。
陈默没好气的翻个白眼，他怎麽会不清楚她在想什麽，其实他都不确定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这样也属於诱拐行为吧，而且还是个超大号的。
“没什麽好谢的，只不过再让他多住一段时间而已，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什麽？”陈菲菲嘟起嘴，“怎麽可以这样，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他。”
“陈菲菲，这不是养不起的问题。你也是个大孩子了，该知道人不是宠物，不是说收养就收养的。”
“可是阿琉斯也不算一般人啊，他是魔法世界来的，你也可以算他是精灵之类的。”
陈默皱起眉头，想起下午医生说的话，回头叮嘱陈菲菲，“说到这个，你不要教阿琉斯些不正劲的东西，免得带坏了小孩子。”
“小孩子？谁？”陈菲菲不解。
“对於我来说，你们俩都是小孩子。”
“切，少装老了，成天只会写童话的家夥没有资格对人家说这种话。”
童话？
糟了，今天忙了一整天，都忘了把稿件给杨编送去，而且电话也没打一个，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生气。
於是陈默也没工夫跟陈菲菲瞎扯，匆匆冲洗了碗碟，就拨通了杨编的电话。
陈菲菲见陈默不搭理自己了，就自讨没趣的出来。看见正坐著看电视的阿琉斯，忽然想起陈默刚才说的话。他该不是真的只打算收留阿琉斯一段时间吧，万一哪天他心情不好又把阿琉斯给丢了怎麽办？
不行，得想个办法，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阿琉斯，别看电视了，来我房里，我们讨论个事情。”
“什麽啊？等会不行吗？现在正精彩耶。”
“看看看，再看陈安安就会把你踢出门啦！”
“啊？！为什麽？”
“别问那麽多啦！快来！”
“哦。”
正在厨房里打电话的陈默忽然没来由的一阵恶寒。
那两只家夥不知道搞什麽鬼，一直到八点档都完了才出来，陈默已经对他们不同常人的举动见怪不怪，自然也没留意到阿琉斯古怪的表情，只是把他们二人叫过来坐下。
“菲菲，你明天回来早点，你杨阿姨要来家里吃晚饭。”
刚才同杨编通了电话，她不但没怪自己放鸽子的事情，还说明天下午亲自过来取，於是自己也就说不如在他家吃晚饭，杨编也爽快的应承了。
“哪个杨阿姨？编辑部的那个麽？”陈菲菲努力回想著这是哪号人物。
“嗯，是她，所以放学後你就直接回来，路上别耽搁了。”
“这样啊。”陈菲菲点点头，忽然想到什麽的摇摇头，连忙说，“不行啊，我都差点忘了跟你说了，明天有家长会！”
“明天？！”陈默皱眉，刚才他已经约了杨编，这次是人家亲自上门，总不能再爽约吧，“怎麽不早说？”
“我也是一时想不起嘛，刚才都忙著和阿琉斯商量事情了。”
陈菲菲本来早把这事抛到脑後了，反正明天再说也一样。只是现在陈默提起，她才想起老师之前的吩咐，尤其重点指出了「某些」同学的家长一定要到场。
“你真是──，你们俩还能有什麽大事好商量的。”陈默有些气结，但不用考虑也知道肯定是女儿的事情优先，看来只好跟杨编那边道歉了。
“都说了刚才没想起嘛……。”
陈菲菲有些委屈的嘟起嘴，陈默白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拿起电话正准备拨号，却被阿琉斯拦住。
陈默疑惑的抬头，看向一直没出声的阿琉斯，只见他犹犹豫豫的开口。
“要不，我去帮菲菲开家长会怎麽样？”
陈默和陈菲菲都愣了一下，错愕的看著他。
“家长会不就是听训吗？反正又不用干什麽，我去的话你就不用失约了。”
由於当初阿琉斯的世界观是从陈菲菲的思维系统中获得的，因此对於家长会的概念就是老师对著家长数落孩子的不是，然後让家长回来教训孩子。
陈默倒没注意阿琉斯的看法，只是眨了眨眼，评估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陈菲菲回过神来也大喜过望，如果是阿琉斯去的话，她就根本不用担心会被陈默教训一通了。於是也不停怂恿陈默应允阿琉斯的这个提议，并罗列了若干好处。
陈默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只是觉得这方法确实可行的样子，不如就让他试试。
於是点点了头，关照他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比如好好和老师沟通，记得做记录，回来向他报告等事宜，阿琉斯很乖巧的一一记下了。
之後看时间差不多，陈默让陈菲菲洗漱睡觉去，陈菲菲神神秘秘的在阿琉斯耳边咬了几句悄悄话，一溜烟的跑了。阿琉斯看了陈默一眼，也扭扭捏捏的先回房睡觉了。陈默纳闷的打量著诡异的两人，总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对劲。
随意冲了个澡，陈默回到卧室，就见阿琉斯早就躺好在床上了。修长的身躯覆盖在被褥下，只露出一个头颅，还睁大著双眼注视著自己。
陈默移动，那目光就随著移动，陈默脱衣服，那目光就盯著不放，於是陈默恼了。
“你这样看著我干什麽？”
为什麽他总觉得今天这两只都是怪里怪气的，理论上来说，也许是自己把阿琉斯接回来了，他们两人很高兴，可是有人是用这种方式表达高兴吗？他反而觉得这俩家夥在算计著什麽似的。
阿琉斯倒没有被陈默的恶劣语气吓到，仍然是静静的看著他。
“菲菲说，你其实是想把我丢掉是吧。”
“唔？”陈默一怔，原来他是说这个，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别听她胡说，小孩子的话哪能信。”
“她没胡说，其实我之前也猜到了，只是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这麽对我的，就一直安慰自己，你只是暂时离开而已……。”
自己虽呆，可是并不笨。这个想法他早就有了，只是一直不愿承认罢了，今天陈菲菲一说，他也不得不去面对。
“为什麽，是因为真的像菲菲说的那样，因为我没钱交房租麽？”
陈默无语，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愚蠢，如果自己是计较钱的话，早就把他踢出去了。况且严格来说，阿琉斯之於他还算是陌生人吧，可是自己就这麽稀里糊涂的把他收养了，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为什麽。
不过，确实只要是有点大脑的都应该能看得出他当时确实是想把他扔在外头的，可是现在既然自己把他接回来了，就会对他负起责任。如果这事对他造成了心里阴影，那麽真是自己的过错了，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讲，他还是个孩子，心智上还比较脆弱。
陈默思索，要怎样解释才能让他对这事不再介怀。
“怎麽不说话，你默认了吗？”
又来了，每当阿琉斯顶著那英俊的面孔却露出小狗般无辜的眼神时，陈默就觉得无力招架。
“傻瓜，再怎麽说，我们也算陌生人啊。既然你没钱付房租，我当然只能请你走路罗。不过，现在我决定暂时将这笔钱记账，等你以後有钱了再慢慢还，随便什麽时候都可以。所以，你现在可以放心住下来了，我保证不会再赶你走了。”
这麽说很恰当了吧，既合情合理，又能教育阿琉斯要自食其力、奋发向上的道理。
“果然和一模一样呢……”阿琉斯嘀咕著。
“什麽「上面写的一模一样」？”陈默不解。
“没什麽。”阿琉斯赶紧摇摇头，“可是我不确定什麽时候才有钱还你。”
“我都说没关系了，你不是给菲菲做家教吗？这样也算是一种劳动付出吧。”
“那你现在是不是要说，你要先拿点利息？”
“利息？什麽利息？”他不能这麽强吧，这麽快就学以致用了，可是他怎麽越听越糊涂了。
“就是这个啊。”阿琉斯舔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陈默，缓缓掀起了被子，被子下修长结实的身躯，一丝不挂。
陈默的嘴顿时惊成了O型。
“你……你这是做什麽？!”
陈默瞠目结舌的看著阿琉斯**的身体，他──这是在……勾引自己麽？
阿琉斯有些扭捏看著陈默的惊异，发现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不如预计。
“呃……，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扑上来，然後说「那我就不客气了」麽？”
奇怪，之前还很顺利啊，为什麽後面陈默的反应就有些奇怪？难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扑你个头啊！”陈默没好气的白他一眼，看他的反应也知道是谁搞的鬼了。
“穿好衣服！给我过来！”
说著，陈默从床头柜摸出备用钥匙，黑著脸来到陈菲菲房前，三两下打开门，直朝那裹成一团的物体走去。
“陈菲菲！你给我起来！”
那团物体一动不动。
“还装死？要不要我用棍子请你起床？”
“……我睡著了，请勿打扰……”闷闷的声音从被褥里传出。
“少给我装蒜！起来。”
陈默恼怒的一把掀开被子，缩成一团的陈菲菲就可怜兮兮的露了出来。
“……好嘛，怎麽了嘛？”
假装困意的揉揉眼睛，事实上陈默清楚她压根就没睡著过。
“怎麽了？这还要我说吗？我之前就跟你说了，少教他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有哪家的小孩子是像你这样啊？”这个女儿光会找些脱线的事情来做，真不知是在哪学来的。
身後套好睡衣的阿琉斯磨磨蹭蹭的跟了过来，陈默一把拽过他拖了过来。“你们给我说清楚，今晚到底是怎麽回事？否则谁也别想睡觉！”
阿琉斯面露菜色的看向陈菲菲，後者也惨兮兮的回视著他。
“怎麽了？”陈菲菲压低声音悄声问著。总要先搞清楚是什麽状况，才好应付陈安安的怒火。
阿琉斯偷瞄了一眼正在拉开椅子坐下的陈默，也悄声开口，“计划失败了……”
“几号计划？”
“二号……”
“为什麽？我不是说一号优先吗？”
“陈安安承认了因为我没钱才讨厌我，所以一号派不上用场了……。”
“这样？你没让他占到便宜吧？”
“没有……是他根本就不想占我便宜……。”
陈默无语，他们俩的对话他当然都听到了。
这两个家夥的大脑里到底塞了什麽东西啊？
“呵，原来还有多个计划啊？陈菲菲，难怪你的学习差的一塌糊涂，原来心思都用在这些歪门邪道上了，说！你从哪学的？”
“哪有啊，别老找借口打击我的学习好不好？如果没人做差生，谁来衬托优等生啊？”见陈默瞪大了眼睛又要开腔，她连忙从枕头下摸出一本书递给他。“那，我可是都照书上学来的。”
陈默疑惑著接过。
“《经典H合集》？这什麽？”
“啊！？不是那本！”陈菲菲飞也似的从他手里夺回去，又重新摸出一本，看了看封面，递给他，“是这个才对。”
“搞什麽鬼？”陈默不明所以接过现在这本，封面上两个手绘帅哥相拥而眠，床上散落的都是钞票，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东西。随手翻开已经折好的一页，随便扫了几行字，越看脸色越黑。
「……我没钱，你要的话，把我的命拿去好了……」
「……我要你的命做什麽？不过既然没法还上钱，又没有值钱的东西，就用身体来抵债吧……」
「……什麽？！我可是男人！……」
「……男人怎麽了？看你长的还不错，我也就凑合了……」
「……不要！走开！……」
「……哼哼，由不得你说不要，今天我就先来拿点利息吧……」
「……呀……走开，讨厌……，唔，啊……」
「……￥#…*@%&*（）*￥@……」
………………
………………
………………
“陈-菲-菲！！！！”
宁静的夜里，忽然一声爆吼惊醒了熟睡中的左邻右舍。
唉，单亲家庭的孩子果然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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