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四十九 生死边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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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并不是文弱,他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压在身上的物体——是个人——是他最好的朋友宫文笛。此时,文笛双目紧闭,已经人事不省。
盐枭也是一惊,在他心目中最佩服英雄,这个人敢于给自己的朋友当子弹,可见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可是文笛虽然长了点个,但是也没有文弱的个头大,没有把文弱完全挡在身下,文弱的头漏在外面。所以盐枭犹豫了片刻,思索是不是在这个偷袭者的头上再来一枪。正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住手,放下枪!警察!!”盐枭就像条件反射一般——听见警察二字顿时圆睁二目,调转枪口,指向说话人。
此人不用我说,大家可能已经猜到了——正是珠儿。事情要一样样的说,文笛先前不是和姜剑平,珠儿两人在食堂吃饭么?当时姜剑平正在介绍自己的那件衣服,这时枪声大作。文笛就像箭一般,顺声音找去——后来,文笛谈起此事,说自己之所以这样迅速的行动,除了警察的使命感的驱动,更重要的是实在是听烦了师傅的唠叨。
而姜剑平和珠儿也以毫不逊色的速度跟在文笛的身后,姜剑平早掏出手机向总部求援。
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文笛拉住一个从三楼逃下来的护士,问清了事发地点,然后飞一般赶了过去。当时正好是盐枭像文弱射击的那一霎那。出于朋友忠诚的友谊,出于警察职责的鞭策,他想都没想,就扑向文弱。正在这关键时刻,珠儿和姜剑平也赶到了。珠儿眼见自己的爱人挡住了那颗本来是射向别人的子弹,心中一震,大叫不好!随即伸手掏枪,同时大叫声:“别动,我是警察!”但是,掏枪并没有成功——今天不是她当班,没带枪。就在这一愣的功夫,盐枭的枪口已然对准了珠儿。正在这时,姜剑平伸出大手把珠儿拽进自己的怀抱,然后用力卧倒,趴在这个自己照顾了二十年,早就当作亲生女儿的孩子的身上。走廊里传出一声尖叫,随即两声枪响。
尖叫源于朱明春。(这就像说评书,两只手,不能同时敲出几条支线的故事,嘻嘻嘻嘻,现在还要倒回去一段,大家包涵了!!)
那漂亮的小护士见文弱拽出一把手枪,吓得颤抖了下,看着这个高大英俊的男孩开门出去,紧接着枪声大作。朱明春也是一身冷汗——说心里话,她的潜意识早就否认了自己的选婿理论,但是自己的主观意识还是坚持。但是发自心灵深处的愧疚总是源源不断的涌上心头。当她看见文弱掏枪,心里当真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他掏枪干什么?难道真的要杀了我这个碍事的老太婆么?这个问题连他自己多觉得好笑——很快,文弱的行动就证实了她的想法是愚蠢的。
但是她的心马上再次悬起——枪声?这些年来的工作使她养成了一种习惯,一种条件反射——就像藏獒听见了狼的嚎叫——即使这只是一只垂老的,濒临死亡的藏獒,它也会竖起耳朵,抬起它那雄伟的獒头,准备为了保卫主人,保卫羊群而战。
作为一个把一生都献给了保卫祖国安定和人民生命财产的警察事业的人,听到枪声,就相当于命令。朱明春飞快的拔了针头,下地,向门外走去。这时候,她想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能不能阻止事件的发生,而是自己的职责——一个警察的职责。护士大惊失色色,连忙阻止:“你现在还没有康复,不能擅自行动的!”朱明春微微一笑道:“我是警察!”护士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后,搀扶着这个高尚的老人。朱明春感到她的手在颤抖,回头看了她一眼。“你是我的病人!”护士的声音细微,略显颤抖,但是却无比坚定。二人出门时正好看见文笛扑到文弱,珠儿喝止盐枭。

盐枭的枪口冲准珠儿,那根粗壮的手指正慢慢的扣动扳机——朱明春清清楚楚地看见姜剑平把女儿护在怀里,顿时觉的万念俱灰——这是她最不能割舍的两个人,她已经目睹过一位亲人死去,她不想再看任何亲人倒在自己的面前。所以她闭上了眼睛——这是个绝望的动作——而她的手使劲拉了一把小护士,把她挡在自己的身后。
如果没有一个目击者来证实的话,大家也许不会相信这一连串的变故。文弱时候谈起这件事是说:“我真的可以断定那个人就是小昭——虽然他做了些简单的异容,但是他的身材衣着肤色都出卖了他。这个人救走了盐枭,但是令人不解的是看他的所作所为,他的行为不象是在救盐枭,倒好像是为了大家的安危,把一颗定时炸弹给搬走了一般。”
龚望时候谈:“当时,我中了枪,盐枭认为我失去了战斗力——可是我的行为让他失望了——我捡起地上的手枪,打开保险,再次瞄准这个坏蛋——但是这一枪打空了。有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枪口掰向一边——枪声引起了盐枭的注意,他回身冲我就是一枪——我本来认为是死定了,但是那只有力的大手把我向一旁推了一下,躲过了这致命的一枪。我回头看时,发现来人是个陌生的年轻人他的容貌被一条围脖挡得严严实实,看不清他的面容——还没等我回过神,他的手已然搭住了再次举枪瞄准我的那只粗壮的手腕,使了招空手夺枪——盐枭的臂力何等惊人,但他手中的枪竟然被这股大力夺了下来。
“来人把手枪在手中掂量掂量,然后一个侧身勾手把枪甩了出去——那时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动作——那把手枪划着一道弧线落在电梯那扇眼看要关闭的门的中间。紧接着抓住盐枭的胳膊飞也似的钻进电梯,然后飞起一脚把手枪踢开。
“当时我们都吓傻了——说是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是说大话——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姜前辈行动迅速,只是一个闪身就已经到了电梯门口,伸手要挡住要关闭的电梯,但是没有成功。来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让姜前辈慌的退了一步,眼见着电梯门缓缓关上。大家眼见着电梯以每两层一秒钟的速度到达了楼下,这两个亡命徒在警察还没有到来的情况下逃之夭夭。”
话题转回。珠儿看见危机解除,赶忙冲到男友跟前,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摇摇,嘴里不住颤抖的叫着:“文笛!文笛睁眼,你看看我!”
文笛微微睁开双眼,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缘定今生的女孩,叹口气,道:“子弹是中了我的后背,看来我是不行了。”
“你这个大笨蛋!!你为什么要扑过来?你死了,珠儿怎么办?”文弱那白皙的手轻轻地擦去朋友额角的汗珠,柔声道:“你真是个大笨蛋!”
文笛叹口气,道:“咱们是朋友,更何况我还是个警察!你死了,文静怎么办?”说着,他喘息了一下,转向珠儿道:“你可要好好的活着,千万要苟且自偷生!”
珠儿眼含泪花,不住地摇头,啜泣道:“你一定要好起来!你活,我活,你死,我死!”话虽不多,但是语气坚定。文笛感受到爱人那双灼热的目光,露出一丝感激的微笑,轻声道:“文弱……我……我们兄弟一场……珠……珠儿就拜托你了!”说话间,他缓缓的闭上双眼。
朱明春看出这个男孩就是女儿钟情的人,心中翻滚,往事浮现,心中那二十年的结终于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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