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六十四,小昭的故事,写给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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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败俱伤。藏獒被蹬的腾空而起,重重的摔在地上,肚子开了个大洞,零碎们正随着血水流出来。
观众们欢呼起来。“***!这些人都有病么?”刘川小声嘀咕。他心中再次质疑自己做的这件事到底值不值:我真该回到我的故乡,美丽的海伦行星,回到我父亲的身边,让摩螺纹族的混蛋把这该死的星球和那可恶的失落之石一起给毁了算了!老天,要不是我的祖先背负着地球大毁灭的罪过,要不是这样!
核弹爆炸,巨大的冲击波使地球偏离了轨道,我们还算幸运,只是离的太阳稍微远了点,在全部的人都被冻死之前离都迁移了……
每当刘川想起父亲的话,就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在想什么?”主持人的叫声把刘川拉回现实,“你还在犹豫什么?只要你准备足够的钞票,就可以来杀死一只动物!大家快点行动吧!”
这疯狂的声音夹杂着观众们疯狂的呐喊,一边把手头上的钞票往场下扔——有几张钞票落在了小昭的头上,(顺带一提,小昭已经把头发染回黑色了。)小昭顺手把它们装进自己的口袋。
这时,一个扔钱最猛的男人快步跑进斗兽场,一边跑一边大声嚎叫,好像既将解果着猛兽性命的不是人类,是一只同样疯狂的野兽。
他来到狼的跟前,向观众挥手致意,然后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一把短刀。狼的脖子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但一时间没有生命危险,倒是獒伤的重些。观众们发出了赞同的高呼:杀死狼,杀死狼!这一声声疯狂的叫喊向尖针一般刺痛了刘川的耳膜——杀死狼?为什么杀狼?——他在所有的动物里最喜欢的就是狼。他是狼带大的,他也是三角草原白狼族的王。他那血红得眼睛看了眼身边一个叫喊得很欢的男人,那男人感受到了对方目光的冷峻,也听到了对方喉咙里发出的低沉的吼声——分明是一匹残暴的狼才能发出的声音——所以他停止了叫喊,静静的坐在那,连大气都不敢出。
而那匹面临死亡的狼突然竖起了耳朵,紧接着发出一阵哀号——悲凉的哀号:王呀,我听出你的声音了,你在哪?你快来救救我,我可是你兄弟希尔顿唯一的子孙呀!
刘川愣了,希尔顿?他是我弟弟的孩子?老天!我现在还是王么?我想我已经被狼族遗忘了!没想到他们还记得我!但是自己现在是人类,难道要站出来为一只狼说话么?
那男人的刀子已经高高举起,向着狼的咽喉猛地戳去——狼突然挺直那如同烂泥的身体,张口就咬,险些咬到刺杀者的手臂。刺杀者惊慌的向后一跳,拿着刀的手心冒汗了——他再次向前跨了一步,举了举手中的刀,但是看着森白的狼牙,始终没有鼓足下手的勇气。
狼又嚎叫起来:王,我知道你向往人类的生活,我知道你很难再这么多人面前站出来保护一只狼,既使你不愿意救我,也要让我看看你,看看你过得好不好,然后到阴间向我的祖先,您的姐姐,您的弟弟,有个交待——他们临死的时候还很挂念你呢!
观众席上顿时想起一阵尖厉凄凉的回应——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都闭住了嘴,寻找着发出声音的地点,因为人们都听出来这是一声纯粹的野兽的嗥叫。
不会的,我只不过是在思考如何救你而已!当初狼族可以为了人类而战,现在我为什么不能为了狼族做些事情?不是以狼王的身份,而是作为一个人!
小昭觉得浑身冷飕飕的,回头看时才发现刘川的眼神变了,那是一个人失去理智的时候才会发出的野兽的光芒。
而这时,刺杀者的刀子终于再次举起,但是这次刺杀同样没有成功。一颗大号转轮手枪的子弹射穿了他的手臂,紧接着,开枪的人——刘川以不次于子弹的速度冲下看台,来到斗兽场,枪口对准了刺杀者。
“叫个兽医来!狼和狗要是有一个死了,我就让你们所有人陪葬!”这狂妄的话说得十分的诚恳,以至于人们没有一个敢于怀疑他是否能兑现他说的话,大家都认为这是个说的出做得到的疯子——“快点!我的孙子快死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小昭紧跟着冲下看台,“都躲开,老子是兽医!”
刘川的眼神顿时温和了许多,语气也有所缓和:“好心的人呀,快来帮帮忙吧!”小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压缩包,那是组织发给个人的急救包。
缝合的速度很快,很精细——小昭是个有心计的人,他知道,要想制止这个人发狂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缝狼——刘川终于回复了平静,他赞赏地看着小昭穿针引线,心中纳闷,这小子干什么选择当警察这个没有前途的行档?
小昭看出朋友的疑惑,笑着说:“嘿嘿,双工资不挣白不挣。”
刘川笑了。
狗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它要死了——或者说已经死了——但是它的眼神还充满渴望,充满乞求——它不明白,作为人类,为什么会救治一匹狼?
“不行了,狗没救了!”小昭检查了狗的伤势,有些伤感的说——按照他的本意是先救狗的。
这时,狗的肚子动了一下,又一下——天呀这只狗是只怀孕的母狗!他小心的割开母狗的子宫,果然,有两只小狗——两只长成型的小狗。
那母狗得眼中满是乞求,好像是说:救救我的孩子!它们还小……
小昭摇摇头,把小狗放在大狗的嘴边——母狗看着它的孩子,良久,两行浑浊的眼泪淌了下来,滴在小狗的脸上。
原来,刚才母狗的扑咬之所以没有成功,完全是顾忌到肚子里的胎儿——若非如此,就是九只白狼也死了。
刘川低下身,轻轻抚摸着母狗的毛,嘴里温柔的低声叫着:放心吧,会救活你的孩子——至少会尽全力——母狗不知道听没听见刘川的话语,不知道它有没有吃惊:一个人类居然会说狗的语言——只是他眼中哪悲伤的神色不见了,它看了眼身边这个奇怪的人类,缓缓闭上眼睛——一个伟大的母性的灵魂离开了躯体,升向天堂。
“有事么?”文静愣愣的盯着门口的文弱,在她的心目中,这个人已经不是自己的哥哥了。
“不让我进去么?”文弱柔声问。
文静侧了侧身子,让哥哥进去。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文静把哥哥让在沙发上,沏了一壶茶。文弱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了,“你有没有听说最近发生的天恩阁火拼?”文静默默的点点头,听着哥哥继续说,“陆国昭也去了,他现在是盐帮的主将,地位仅次于盐枭。”“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文静疑惑的看着哥哥,“你又想我打胎么?”
“废话,当然是这样,这个混蛋不值的你爱,所以你也不用为他作出什么样的牺牲,如果他继续下去,我看他只有死路一条。”文弱柔和的声音配上他那深遂的眼神可以发挥出不可抗拒的力量,“你觉得值得么?”
“值得!”文静毫不犹豫的回答,“爱一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文弱仔细打量下妹妹,眼见她瘦了许多,心中不由得十分的怜惜。
“哎!那好,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养活这个孩子?”文弱叹口气,“你要怎么带这个孩子?你还要上班,你哪来的那么多的空闲照顾孩子?”
“这个我还没想过,我想到时候一定会有办法!”文静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好吧,你要好好考虑,我想你为了这份爱情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文弱柔声道,“你要爱惜自己。”
文静默默点点头,感激地看着哥哥,“哥哥,这个孩子你认么?”

文弱微微一笑,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妹妹的住宅。
文静哭了。她多么希望小昭能够陪在自己身边,分担自己的喜悦与哀愁。可是自从上次分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小昭,他的手机也总是关机——他整个人就像一块掉进汪洋大海的奶酪,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拿着手机的手犹豫了一下,轻轻按下发射建。
电话通了!电话竟然通了!文静高兴的快要哭了。
“说话……”
“你在哪?”文静哽咽道。
“出租车上。”小昭低沉的声音回答,“正要回家。”
“我去找你……”
“不要来。”小昭打断她,“今天是你最后一次跟我通电话,明天起我就会停了这张卡,而且会搬家。”
“搬家?搬到哪里去?”
“搬到我工作的地方。”
“你现在忙什么呢?”
“有笔生意,大概要忙一年左右,到时候就可以退休了。所以……”
“什么生意?卖毒品么?”
“谁告诉你的?你哥哥?”小昭心中暗骂:一群大舌头!
“你再这么下去是死路一条呀!你有没有为我想过?有没有为我们的孩子想过?你难道要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么?”
“不要乱说。我知道这样做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是我没有办法。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不要见面……就像是……”
“分手?”
“没错——不是,你听明了,不是分手,只是短暂的离别!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默默地等着我回来!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你给我交代?我看你倒是应该给山泉的市民一个交待!你在贩毒呀!是在害人呀!!”
“这是我的理想,你是不会明白的,至少现在不会明白。总之,我们现在要短暂的离别,给我一年,我保证,一年之内我会回到你的身边!”
“你太过分了!”
“别哭!亲爱的别哭!否则我会跟你一起落泪的!我的内心的痛苦不比你小——如果连你都不能理解我,那么我会更加痛苦!所以答应我,好好对待自己,好好对待我们的孩子!”
“你真有什么狗屁理想?说来听听?当黑道老大么?你让我好好对待自己,你就不能对待我好一点么?你也知道我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你有没有想过我未婚先育是什么滋味?”
小昭沉默了,他心中反复的思索: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让文静未婚先育,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想想自己这次执行的任务十分的危险,九死一生,如果自己真的死掉,难道要拖累文静一辈子么?倘若让文静打胎,心中有实在是不舍的——那是自己的孩子——如果不生下来,恐怕自己就绝后了。但是,但是这样做对得起文静么?他沉寂了好久,用力的咬着嘴唇——当他的牙齿再次离开嘴唇,上面是一个深深的牙印,血渗了出来。
他终于做出了决定:“打胎吧!”
“什么?”文静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昭同样不知道这句话是靠什么力量从肺里发出的——“打胎吧!如果我一年后还活着,我们再生,要是我死了——也不置于拖累了你!”
“你是个混蛋!”文静大声地骂了句,挂断了电话。
文静早就想好了,孩子是一定要生的,自己没有权利,更加不愿意剥夺这个幼小的生命——这个孩子是自己和小昭相爱的唯一的凭证。
生气对胎儿不好!文静想着,伸手在脸上搓了一把,换了笑模样——但是她的心仍旧在流泪——应该说是在流血!
小昭躺在柔软的床上,翻看着一本半旧的本子,那是记载着他这些年喜怒哀乐的日记。他的面部表情不断的变化,最后,他笑了,从床头柜里取出个录音笔:我亲爱的文静,今天我就跟你讲讲我的童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过去么?现在我录下来——如果你有机会听到它——如果我没有亲自告诉你的话,那我一定是断送了!但是你别难过,为了极为高尚和正义的事情,我会微笑的面对死亡。
从哪说起呢?就说说我记忆中最难忘的一天吧——我成为孤儿的一天。我的童年有一大段是灰色的,而这一天,是我那灰暗的回忆中更加暗淡的一天。
那天在下雨——我一生中最痛恨的一场雨。狂风大作,不断的掀起我的雨衣,把冰凉的雨水泼在我我的身上,我抱着一个生日蛋糕,不让他被雨水淋湿。
本来,我应该是坐公交车的,但是我舍不得那来回的车钱——我们太穷了。雨水打在脸上,很痛,也很冷。我的眼泪浑在雨水里,不住的流淌,我不敢用手去擦,生怕蛋糕给淋湿了,所以我在一片迷茫中走着,我的心越来越冷,我的身体也渐渐的不听使唤了。终于,我支持不住了——我停下来休息,就站在那,妄想那不断从身体里流失的力量再次回来——当我意识到这是可能的时候,我又继续走——走走停停,终于到了我的目的地——风铃戒毒所。
这家戒毒所是风铃最大的戒毒所,很正规。我的父母现在就住在这里强制戒毒。
父亲本来有一个很好的职业,但自从染上毒瘾,妈妈是个善良的女人,她劝爸爸戒毒,但是戒不掉,后来妈妈为了证明给爸爸看,吸毒是能戒掉的——只要有定力!后来,妈妈也加入了瘾君子的的行列——吸毒容易,戒毒难。
家里终于一贫如洗,哥哥被迫辍学,外出打工。我则负责照顾父母。终于,存够了一笔钱,把父母送进了戒毒院。
今天是爸妈的生日,哥哥存了点钱买了一只蛋糕。虽然这蛋糕没有太多的奶油,也不是很大,但它终究是我们的心意——爸妈一定会喜欢的。
我心里满是父母的夸奖,嘴里好想已经塞满了美味的蛋糕。我恨不得飞到父母身边——就在我迈进大门口的时候,十分不幸,我摔倒了。蛋糕被我压得稀烂,我爬起来,看着我辛辛苦苦保护的蛋糕变得稀烂,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我哭了,声音很大,也很惨。正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小弟弟,又来看你妈妈了?”说话的是收发室值班的阿姨,当是我并没有回答,始终是哭。阿姨的人如同她的名字——樱——就像一朵盛开的樱花,美丽动人光彩夺目。
樱把我拉进收发室,找了件衣服给我换上,不住的安慰我:“嘿嘿,小弟弟,你老是哭的话就不像个男子汉了!”我愣了下,看了眼美丽的樱阿姨,然后接着哭——哭声更大了,好像是在抗议,男孩子为什么就不能哭?
樱怜爱的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阿姨会变戏法,我能把你的蛋糕在变回来——不过你先不许哭!你看怎么样?”我虽然不大相信她的话,但是还是止住哭,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闭上眼,属五个数!”
我照做了,再次睁开眼来,樱阿姨正抱着一个大蛋糕冲着我微笑呢。我兴奋的叫了一声,但是马上就发出疑问:这个蛋糕和我原先那各不太一样!
“是呀,”樱阿姨笑道,“我没有见过你那个蛋糕呀!你就拿这个去吧!”
蛋糕很好吃。后来,我懂事了才知道,这个蛋糕是樱阿姨的——这天正巧也是阿姨的生日。
后来,阿姨变成了我的新妈妈……而我在她的影响下决定走这条路,一直走下去!
小昭关掉录音笔,静静的躺在床上。他并不想睡觉,只是他现在的声音不是最佳状态——他哭了。他想着自己的妈妈,那个既模糊又清晰的影像渐渐地把他带进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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