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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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已显出灰蒙蒙的白色。凌晨中的皇宫,静悄悄的,我一路飘一样的跑回掬霞楼。脑中全是昨夜的旖旎,刚刚在马车里,商隐最后的长吻,将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挑得砰砰乱跳,脸上是忍也忍不住的火热。
小紫应该不会这么早起,不然让她见到我现在的样子,还不被她大惊小怪死。
我深深吸口气,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推开房门,晨光并未照进来,室内仍是一片漆黑。也不用点灯了,我摸着爬到床上去,唔,柔软的床铺真是深得我意,浑身酸痛,需要好好睡一觉,可是脑子里偏偏莫名的兴奋,怎么也睡不着。
商隐现在应该回去了吧?他有没有睡?是不是也像我一样难以入眠?想到他手忙脚乱扯我衣服的样子,我无声地裂嘴一笑,这小子,白写了那么多让人脸红心跳的淫词艳语,却原来与我一样,那么青涩。我叹口气,侧身对着窗外,天色越来越亮了呢。
突然,窗边模糊地显出一个黑影来,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桌边的椅子上,进来时我一点都没注意,此时正对着,却发现一双眼睛幽幽地闪着冷冽的光芒。
我大骇,“呼”的坐起来,却不敢下床,只直直地盯着那黑影,屏住了呼吸。
“怎么,这会儿倒知道害怕了?”暗淡的晨光中,皇上清淡的声音传来,听不出喜怒。我心里一“咯噔”,他这样子倒让人更恐惧,有种山雨欲来的威势。
“怎么?无话可说?”他不动,只是声音越发清冷。
我心知不能再保持沉默了,于是下床,走到桌边点起蜡烛,摇曳的烛光映得他脸色阴晴不定,一双微眯的凤眸,在见到我的一瞬,一下子翻滚起滔天怒涛。
我默默跪下,磕了一个头等他发落,如果他只追究我彻夜不归,尚有转圜的余地,如果知晓我与商隐……恐怕无法善了。
他不动,我亦无语。就这样一跪一坐,感觉无边的压抑涨满了整间屋子,紧绷得让人无法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嘟嘟”声从窗口传来。我抬头,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半开的窗上,正用它的小嘴轻轻敲着窗框,灰色的爪子上,赫然绑着一卷用红丝带系着的纸,我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是商隐的信!这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写信来!我不敢看皇上的脸色,只死死地盯着白鸽,心里祈祷它能感知到这里的危险,快快地逃跑。
哪知白鸽到底不通人性,只歪着头看了我一会儿,就不耐烦地朝我飞过来。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它,半路一只大手突兀地扫过来,一把捉住了它,解下它脚上的纸卷儿。
我看着他细长的手指展开纸卷,接着用力地捏紧,那样用力,苍白的骨节都突出出来,咯咯轻响。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下意识地盯着他的手,盯着他把信纸一点一点揉烂,就像在揉着我的心,一点一点拧紧,紧的血都流不进去,我咬紧嘴唇,抵御着那种就要窒息一样的感觉。
蓦地,他甩掉那团纸,冰冷的手一下子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我从他紧缩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瑟缩的身影。
他盯着我半天,冷声说:“紫凤放娇衔楚佩?嗯?”说着“嗤”一声撕开了我的领口,我慌忙遮掩,耳听得他又说了一句:“赤鳞狂舞拨湘弦?”紧接着用力一撕,那件红纱半袖就被他生生撕裂,无助地被甩到半空,又无力地飘落于地。

我眼睁睁看着,心底泛上从未有过的恐惧。从来没见他这个样子,即使以前他也把我压进过床里,却从来没有这个样子,像一只噬血的野兽,全没了平日的冷静自持。
“皇上,不要这样。”我抓住他的手哀求。
“不要哪样?”他裂嘴一笑,眼中却殊无笑意,“不要这样?”他撕开我的短襦,“还是不要这样?”又扯下我的内衣。温热的肌肤触到凌晨冰凉的空气,我一颤,低头徒劳地用手掩在胸前。
他盯着我雪白肌肤上殷红的吻痕,抓着我胳膊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一把拖起我,拦腰抱起摔在床上。
我痛得五脏六肺好似都移了位,一口气尚未缓过来,他已经重重地压了下来,张口咬在我胸口。我拼命咬住唇阻住要出口的痛呼,双手胡乱推着他,想阻止他的侵犯。他一把扯下纱帐,快速地缠住我双手,又固定在床头木柱上。
我双手被困,改用双脚踢他,奈何只一下就被他死死压住。绝望的恐惧一下子漫上来,将我淹没。
“皇上,快住手……”我再一次求他,声音软弱得颤抖。他只一顿,大手随即覆到我,死力揉捏。同时啃咬过我胸前每一寸肌肤。
“住手,你会后悔的。”我咬着牙嘶喊。
“我已经后悔了!我后悔没一早就要了你!”他抬头盯着我,脸孔扭曲,双眼泛着红丝,手下却一刻不停地揉过我全身,“我碰也不舍得碰,你却毫不犹豫给了一个穷小子!今日我就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有资格要你!”
他就这样盯着我的眼睛,猛得戳进了我身体里。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一下子绷紧了身子。他却全然不顾,低吼一声,狂乱地舞动起来。我不再挣扎,咬牙承受他的进攻,积聚许久的眼泪却悄无声息地滑落。
为何这样痛?这样痛?和商隐的初次也没有这样痛。他也很粗鲁,但不一样,虽然开始有些不适,虽然我一直都是糊糊的,但我的身体是接受他的,心里只有欢喜,不是这样屈辱的疼痛。
我现在宁愿自己晕过去,而不必清醒地承受这一切。我宁愿只记得和商隐在一起的感觉,记得他霸道的吻,温柔的抚摸,小心翼翼地碰触,记得他为我弹的琴,唱的歌,他为我绾起的发,他逗我笑时耍的宝,他的一切,他为我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狂躁的纠缠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我已渐渐麻木,甚至不再痛,不再有感觉,我的灵魂和已经分离。躺在那里的只是一具残破的身躯,我飘在空中,对着那个想要以这种方式占有我的男人冷冷一笑:“你最终还是失去了啊。”他还是不够了解,我不是以前的锦瑟,在我心里,女人可以被诱惑,但绝不能被强暴。
也许以前的锦瑟残存的意志曾让我有过动摇,也许只是因为他付出的真心,让我有过瞬间的心动。但一切都过去了,再也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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