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阳光照进病房。梁小锐醒了，揉了揉太阳**，拿起杯子想喝水，却是空的。他想起来找水，突然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网兜水果，立刻拿起一个桔子，剥开吃起来。吃了几瓣才意识到这是昨天还没有的东西，于是看了看另外一张床，以为是刚住进来一位。可是这张床没人。
他有点糊涂了。
门轻轻地开了，梁英走进来。她没穿白衣，显然不是为工作而来，手里还拿着一束鲜花。
梁小锐更糊涂了。
梁英放下花，不大自然地说：“你起来啦？”
“嗯——”
梁英指水果：“这是我爸亲给你买的。”
“噢？”
“他一大早就走了。”
“哦──”
“他……他说你是他儿子……”
“啊？”梁小锐差点蹦起来。
梁二喜一大早就到了黄玉海家，用力敲了敲门。黄玉海的母亲摸索着走出来开了门。
“玉海在吗？”梁二喜气冲冲地问。
“你是——”
“我是老梁！”
“哦，是梁局长呀，玉海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公司要运一批货。”
“噢？在什么地方？”
“好像是在牛奶公司附近，他老是从那儿给我买牛奶，说是便宜。唉，这孩子，老想着我，自己都三十大几了，还没——哎，梁局长，你找他有事吗？”
“以后再说吧！”梁二喜赶紧上车走了。他真不想让这位昔日的“光荣军属”知道，他儿子参与了贩卖假药的犯罪活动。
当然，还有自己的儿子——昨天晚上睡不着，他在和梁英聊天时，梁英说起她曾对梁小锐发过脾气，因为他居然怀疑给他的药是假的。
“没想到这种药还真有假的。”
女儿的话引起了梁二喜的警觉。紧接着梁英又说起曾经有人来医院捆起梁小锐，而梁小锐却说是“恶作剧”。这件事让梁二喜更觉得问题严重：如果梁小锐也参与了贩卖假药的活动——他不敢往下想了。
“二十多年了，他从来没去看过我！”梁小锐对梁英说，想以此来解释自己为什么没认出梁二喜。
“也许是你妈不让见。”梁英认为父亲没做错什么。
“也许是你妈不让去！”
“我妈？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难道她不会嫉妒吗？”
“嫉妒？你是说我妈会嫉妒李明爸有你这么一儿子？”梁英认真打量了梁小锐一番：“真看不出来，你有什么值得嫉妒的。”
“你就是把我看成一残废，我也是他儿子！饿了要吃，冷了要穿，病了要治，这一年一年的容易吗？为了我，我妈付出了多少心血！她就像辛勤的园丁，浇水、锄草、施肥……”
“施肥？”、
“反正能做的她都做了。”
“是啊，我能想象得出来，一个女人……你妈她，一定比我妈强。”梁英的态度突然发生了变化。
“那当然——嗯？”梁小锐一愣。
“你可能不知道，我爸——也就是你爸，他从我记事儿起，就没日没夜地在外面跑。为了帮助那些复员军人，忙得经常半夜三更才回来。可我妈就这么忍着。她忍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抱怨过一句。她不像你妈，过不下去就离，那多干脆！我就欣赏这样的女人。”
梁小锐无话可说。
“真可惜，我妈不是你妈。”梁英感慨道。
“是呀，我妈……也不是你妈。”梁小锐也感慨道。
“听说你妈后来又嫁人了？”
梁小锐点了点头。
“她没让你改姓？”
“是我继父没让改。”梁小锐想起继父经常说起梁二喜，说他是个好人，联想到梁英刚才的话，就有些坐不住了。他从床上下来，没想到脚下一滑，一坐在地上。
梁英急忙扶起他。梁小锐低头看看，从地上拿起一个药丸——就是踩上它才摔倒的。
“这是——”他疑惑地看着梁英。
“噢，是我爸——也就是你爸拿来的，让我化验一下是不是假的。”
“假的，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
“我……我看得出来……”梁小锐不知该不该告诉她实情。
“没错，是假的。昨天我把这药拿去化验了，然后告诉了我爸——也就是你爸，他气得把药丸摔在了地上。他说这是一个他帮助了几年的复员兵干的事，说是一个什么公司倒卖的。我爸今儿一大早去找他们了。”
“什么？去找他们？我的天哪！这下你爸……我爸……咱爸……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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