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日军飞机频繁的轰炸，开往重庆的火车走走停停，沿途不断有难民上来，车厢里早已经人满为患。秦贵被挤在座位上连转动一下身子都非常困难，更别说四处张望了。因此，当12号和14号出现在车厢里时，他丝毫没有察觉也丝毫没有防备。
“那东西确实在他身上吗？”12号低声问14号。
“不会错，我在地窖里亲眼看见那个人交给他的。”14号兴奋地说。能在火车上找到秦贵，这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事。“快动手吧！”他催促12号。
12号慢慢抽出手枪，先咬牙，后闭眼，对着车厢顶开了一枪。
“大家让开，我们要抓日本间谍！”
车厢里的人惊叫着挤作一团，勉强让开了一条路。众目睽睽之下，12号和14号冲到了秦贵面前。
“举起手来！”
坐在秦贵旁边的一个胖男人立刻高举起两只手。
“不是说你！”12号用枪指点胖男人，吓得他一动不敢动。
“那是说我了？”秦贵看着12号和14号，表情十分镇定。尽管这两个冤家出现得非常突然，但是他心里有数：他下面的座椅已经坏了，只要他一站起来，椅子就会突然倾斜，那将是他反击的机会。这时候火车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即便是反击失败，他还可以从窗口跳出去。
“你明白就好，把东西交出来！”12号将枪口转向了秦贵。
秦贵看了一眼头上的行李架，12号和14号的视线自然跟着升高了。秦贵猛然起身，座椅立刻歪向一边，坐在旁边的胖男人身子一滑，像一个巨大的肉球砸在12号的腿上。
秦贵模仿说书人的招数，挥起拳头对准12号的脑袋打过去——
12号表面凶悍而骨子里却弱不禁风，在肉球的撞击下马上就瘫倒了，倒下的速度比秦贵出拳的速度快了近两秒的时间。结果秦贵的拳头不仅没打到12号的脑袋，他的手腕反被14号一把抓住了。
“你老实点！”14号完全忘了自己能从那个该死的地窖里活着出来，正是由于秦贵的帮助。现在他只记得自己是个军统人员，而军统人员要达到任何目的都是可以不择手段的。他一只手紧紧地抓着秦贵的手腕使他很难挣脱，另一只手去拿12号掉在地上的枪。
秦贵本来可以用左拳对准14号的脑袋猛击一下，但是他忽然想起：在黄林车站，这家伙的脑袋曾把一个人肩扛的箱子撞了个粉碎。于是他急忙改变主意，右手用力向回一拉，将14号的身子拉到座位上，然后自己猛地坐下去。
座椅像个倾斜的翘板，一头受到重压后，另一头猛然抬起，将14号矮小的身体和硕大的脑袋一起抛出了车窗。
“他俩才是日本间谍！”秦贵高声向车厢里的人宣布。在经历了两天的生死较量后，他终于完成了从正规军人到秘密特工的蜕变。现在的秦贵，不仅身手敏捷，而且为了自身的安全，他可以随时嫁祸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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