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画 错见 十年词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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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烛燃夜月苍凉,天明泪未烬,昔花已默默。珠眸潸然余淡墨,年华随云翻过。
未上高台先醉歌,一曲清寒,怎承十年错?
难解浮生、起起伏伏都是惑。还未转身寻旧诺,依稀听得春花落。
————————————十年词谱
昏暗的烛光下,依稀见得枕边那狐狸光滑而柔软的雪白皮毛,在摇曳明灭的光影交错间,散发着神秘而诡异的妖艳气息。那两只另人惊讶的尾巴,柔软的侧在尾后,时不时的有生命一般鲜活的跳跃上一两下,在距离汪筱沁如此之近的距离间,她几乎能感觉到那狐狸雪白如初春落雪一般柔软而干净的气息。然而,让她呆呆的张了嘴,不知所措的还不只是这些。
当那只乖巧若猫一般的狐狸侧了头,抬起修长而完美的下颌的时候,长长的白色羽睫轻轻抬起。帷帐外的烛火恰到好处的曳了一下,在暗下去的一瞬间,幽深而妖异的紫色光泽宛如刚现于世的上好玉精一般,散发出妖艳而诡异的凌厉气息。那竟是一双紫色的瞳,如此清澈而干净的颜色之中,甚至能清晰的倒映出汪筱沁无比惊讶的表情。然而,她却没有看到自己的惊慌失措,只是睁大了瞳,紧紧盯着那双诡异的紫色眸子。不知是不是光线过于昏暗,若隐若现的金色瞳线摇摆在那双紫色不定的飘渺眸子里,时而看向汪筱沁的眼神,虽是玩味的,却是微微轻视而嘲讽的。
“看够了吗?我知道你是所谓的失去记忆了,但我也懒的同你这种女人再将事情讲上一讲。我就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现在是我们的工具。工具对主人最起码该有的尊敬,你现在都未做到。”狐狸懒懒的嗓音雍雅的响起,那妖异而生涩,却带着丝毫不容抗拒的味道,更是让汪筱沁愣怔不已。
她怎能忘记,当年一双与之如此相似的眼眸,强迫自己抛之脑后的回忆,宛如被撩开的旧伤一般辛辣不可欺。听闻那有些生疏的嗓音,她似是回过神来,却又不自觉沉浸在那双紫眸里,无法逃脱。
狐狸似乎有些不耐,本是懒散的嗓音染了一层的焦怒,道:“看够没有?别问我为什么狐狸会说话,当初你也是问过这同样的问题,我可没有闲工夫再与你这种女人解释第二遍。”
似乎被狐狸那有些薄怒的声音给惊过神来,她哑然一笑,随即看到那双紫眸里明显的敌意与不屑,心里不由的沉了几许。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第一次见到紫色的眼睛,有些惊讶而已。”她淡淡的掩饰着,却不动声色的压抑着心里止不住的疑问。故做镇定的眸子,却遮盖不了时而闪烁的目光。
狐狸也许是被这一番话给问住,显是没想到这女人会如此发问,半天之后才反应道:“妖族有什么颜色的眼睛,用的着你这个工具来管吗?乖乖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别到眼珠子掉下来,还不知道这天是怎么黑的。”
她一愣,却是半天未接得上话。满是揣测与疑问的心头,更多的是一分若有若无的期待。可被他硬硬的给顶回来之后,宛如被一盆冷水给兜头浇下,将她刚才被记忆给淌混的心思,清明了许多。可是,不知为何,舌尖之处绕口而出的轻唤,被强压之后,竟是黄连都不及的浓重苦涩。

难道,这就是希望之后的失望吗?她如是想着,而眼角眉梢,却早已不若心口一般,安静了下来。连舒展开的唇,都再次回归了原先的妩媚颜色。
“妖族?”淡然的问,毫不掩饰的好奇。她来到这里也差不多十几年,却从未听说过什么妖族。虽然先前听小饕给自己讲故事时,略有耳闻这世界是有很多不同族类够成,却第一次真正听到和见到所谓的妖族。
那狐狸却是就地一个翻身,很是疲累一般四脚朝上摊了开来,毛茸茸的爪子时不时的攀上耳后,若不是他之后开口冰冷的声音,汪筱沁几乎就要忍不住被这可爱的动作撩去了心思。
“算了,反正你要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个麻烦。告诉你也无妨,毕竟你的命可都在我手里捏着呢。实话告诉你吧,本少爷,掌握你的命运的人,就是高贵的妖族。至于哪一族的,你就不用管那么多了。你能知道的就是,你是在替伟大的妖族做事,而不是给这肮脏鄙俗的凡人做事,记好,自从你收了那个东西之后,你就不再是人类。”冰冷而妖异的声音若寒冰一般不带丝毫感情的吐出,那双紫色若宝石一般华美的瞳,宛如一个深渊,将汪筱沁笼的有些晕旋不已。
“那个东西,是叫什么蟠龙戏凤佩吗?”她垂了眼睫,定了定心神,久而才安静的吐出疑惑。
听到她安静的疑问,那双紫色的美丽眸子刹那间迸出若实质一般的杀气。那杀气宛如刀芒一般凌厉而渗人,它半眯了眼睛,垂下的纯白色羽睫若雾一般笼罩在紫眸的上方,将那双本就诡异的眸衬托的更是妖艳万分。他侧过脑袋,晶莹的眸散发着危险不可接近的气息,一字一顿道:“你不是失忆?骗我?!”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拢了一下微敞的衣襟,安静而淡然的声音却听不出一丝起伏:“我只是后来知道。信不信由你。”
它紧紧的盯了她的一举一动,见得她终是半软了身子,双手支在床边,绝色容颜掩藏在及地青丝间,若隐若现,在昏暗的光线修饰下,更添妩媚勾魂的样落。可同样是如此勾人魂魄的美丽,还有那眼角不自觉的玲珑神色,竟恍然让他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子,早换做了另一个人。要不然,为何,曾经它记忆中总是冷冰高贵,却阴险歹毒的女子,此刻,被自己如此戏弄之后,竟依旧是如此安静淡然的模样?
而那女子,似乎是半天未等得它的回答,不由的回了头看向它。四目交接下,它突然猛的心神一震。那安静恬淡,清澈若水一般的眸,半藏半露的丁香,眉目间掩不去的忧意,总是微微弯起的唇角,竟不自觉浮现出另一个女子生动的样落。
它惊了,十年了,原本以为沉寂而即将垂垂死去的心,竟突然在一瞬间有了鲜活而生动的心跳。
凝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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