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饿!饿!饿!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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瞽叟的茅庐在聚落的东面,那是一间二十席(一席大约一平方)大的半地**式茅庐。这种外观圆锥形的茅庐没有窗户,前后两道门。
茅屋的进出口,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前后两道半人高的洞。
刘俊钻进去时,紫鸳和女奴黑妹正在加热食物,屋子里飘荡着一股肉香味。在屋子的深处,这间茅庐的主人瞽叟正跪坐在哪里一动不动的,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刘俊的身份是瞽叟的奴隶,他从第一天来到这里就被皮鞭命令着无条件的尊重和服从主人。这些野蛮人的脑袋刘俊很瞧不起,一群弱智,可他不敢跟这些弱智对抗,那意味着一个人对抗一个世界,最后的结果是刘俊被撕成碎片熬成一锅香喷喷的人肉汤。
尽管心里有百般的不情愿,刘俊依然走过去跪在瞽叟跟前说道:“主人,我回来了。”
沉默了片刻,瞽叟问道:“听说你今天顶撞了虞夫。”
刘俊看着瞽叟一双翻白的眼睛,小心地回答道:“我只是说了实话。”
瞽叟突然一巴掌扇在刘俊的脸上,发出一声脆响。
这老不死的力气不怎么样,刘俊并不觉得有多疼,可是他的心里疼,很想一脚踹死这老东西。可刘俊不敢这样做,村头灌老二家的奴隶阿三就是因为打了主人一巴掌被割去了两只鼻子。
老不死的提高了声音喝道:“再给我惹祸,小心我活剐了你。”
“滚!去做饭。”
刘俊心头的火差点把茅庐都点燃了,他暗自骂道:“老子奸死你的女人,看你狂,给你这老不死的戴一顶绿帽子。”
茅庐里生火做饭是需要技巧的,第一要注意的是防火。因此燕人的炉灶是从地掏出的一个凹形坑,茅庐底层的墙壁上也糊了一层泥浆,烟囱则顺着泥墙往上高过了草顶。
刘俊在做饭时负责烧火的工作,哪个叫黑妹的女奴则负责烹饪食物。
这时的烹饪方式比较单调,要么就是石板烧烤,要么就是在一口陶鼎里煮大杂烩。而且调料也极其简单,也就是盐和一些辛辣的野菜。
刘俊想事情的工夫,食物已经做好了。
闻着锅里的香味,他的胃肠一阵蠕动“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要是能吃顿饱饭就好了,这个看似小小的要求,却有些奢侈。
食物煮好以后,第一个是给瞽叟满上一簋(g。等瞽叟吃好以后,轮到紫鸳享用。最后才是刘俊和那个黑壮的女奴分食剩下的食物。
刘俊就不明白,一个女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食量,不把陶锅里的每一根肉渣和野菜找出来黑妹是不会罢休的,在刘俊的印象中她结束用餐的动作每次都是一样,捧着所有的食器用舌头舔得一干二净。
今天刘俊的食物被虞夫克扣了,所以瞽叟和紫鸳吃剩的食物,他只能分到三分之一。这一餐不吃还好,越吃他越饿。他几乎是把杂烩饭倒进了肚子里,然后用两只眼睛死死地看着黑妹吞下每一口食物,那种眼神让黑妹深感不安,害得她以最快的速度吞咽下最后一口食物,一边擦着油腻的嘴巴,一边狠狠地瞪了刘俊一眼。

吃过饭涮洗的工作由黑妹承担,刘俊则负责把石缸里装满水。
涮洗和打水都要到小溪去,两个人正好一路。黑妹背着一个装满食器的背筐走在前面,后面刘俊扛着一只高大的陶瓶跟着。象平常一样,黑妹一边走一边和刘俊聊着天。
说是聊天其实是黑妹对刘俊倾述,不外都是今天受了谁的气,隔壁大牛家的奴隶偷吃东西被逮住了之类的话题。
刘俊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也算是个良好的听众。
没走上几步刘俊听到身后有人叫道:“阿俊,今天和瘦皮猴干上了。”
回头一看,原来是鹿家的奴隶石头。
不待刘俊回答黑妹说道:“瘦皮猴经常克扣我们的食物,但愿山神把他抓去吃掉。”
这瘦皮猴说得就是虞夫,这家伙在奴隶中间的口碑不好,通常奴隶们在称呼他时都唤作瘦皮猴,一来发泄了对他的不满,二来万一旁人听见也不知道是在辱骂虞夫。
刘俊笑道:“别管瘦皮猴的,三天后要举行龙神祭祀了,到时候你们可以吃顿饱饭了。”
黑妹和石头异口同声的说道:“但愿主人开恩。”
其实刘俊也知道如同他们的主人不同意,两个奴隶怎么能吃上饱饭,因为分送下来的食物会交到主人手中,即便祭祀中有多余的食物也要看主人心情好坏,不然他用来喂狗,也不会给奴隶多余的食物。
聊了几句刘俊想起香囊的事情,他向石头说道:“听你上次说,捡到过两颗珍珠。”
石头搔了搔脑袋粗声粗气地说道:“对。”
“我用山药蛋给你换。”
石头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答应了下来。
“来接着。”刘俊一边说着一边扔过去了一张裹成团的羊皮。
一打开,一股果实的清香味扑面而来,连浓浓的羊皮膻腥味也没掩盖住,里面果然是紫黑发亮的山药蛋。
石头也不在乎羊皮的味道恶心,抓起一把果子扔进自个嘴里,香甜的吃了起来。
旁边黑妹一只手指放在嘴里痴痴地看着石头的嘴巴嚼动着,恨不得自己变成石头的嘴巴。吞下一口唾沫,黑妹转头向刘俊结巴地问道:“还有吗?”
“没了,白天在老林里大便时发现的。”
对黑妹来说这是个不好的消息,她加快了步伐走向小溪用工作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刘俊也有些不好受,他一边吞着口水一边盯着石头吃完山药蛋,那黑红圆圆的果实多汁酸甜,空气中都可以嗅到那醉人的果汁气味。
见到石头不时用舌头舔着流到唇外的果汁,刘俊难受地说道:“石头,东西你吃了,把珍珠给我吧。”
石头是个干脆的人,他指着陶瓶说道:“替我看着,这就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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