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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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层层罗衣,他却依然可以感觉得到掌下肌肤丰泽滑腻,如一方最最美好的羊脂白玉引起绮思遐想。
他微凛,立刻记起此刻攸着她生死大事,净心涤念,真气源源不绝地输入她体内。
内力流动运转九周天,直至封舞体内凝滞的真气完全通畅,顺行无阻,他才撤开双掌,睁眼看向半路学医却已取得卓著声名的兄长。“她的病,可有大碍?”
司马晔收好针囊,重新为封舞把了一次脉,淡淡道:“她积郁成伤,外感风寒,一定要细心调养方保无恙。”
“积郁……成伤?”司马昂凝视着封舞紧锁的黛眉,欲语无言,只是心痛。
小舞儿的伤心事有那么多,他该如何做才能为她抚平心伤?
司马晔却只看着弟弟含愁的眸,冷声提醒:“她不是你的责任,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肩上扛。”
小九什么都好,就是心地过于良善,见不得他人的不幸,总想为人分忧。但他再能干,毕竟也只是一个人,总是这样糊涂地善良下去,迟早把自己压垮。
司马晔冷淡的眼只关注着自己的亲人,正如在司马弈与封舞之间,他可以毫不犹豫选择前者,对他来说,一个司马昂,比天下苍生都重要得多。
他学医,并非为济世救民,普渡众生,惟一的原因只是医好司马弈。
司马昂自然了解兄长个性,闻言只是轻声道:“小舞儿,也是咱们家的人啊。”

甚至,她本来有可能成为弈儿的妻子。
马晔承认,提起药箱,走到门边又回头,“所以,我会医好她。你不用担心。”
对这少女,司马家确实有所亏欠,他会没法补偿。但他不希望小九为此耗费心力,所以才会破例说出这样的承诺。
对十五岁便被迫离家,一直在外奔波的幼弟,他一直有着深深的疼惜,连重话也不曾舍得对他出口,当然也就分外耐心。
既然小九这样说了,那么封舞,从今天起,就是司马家的人。
是谁在一直看着她?
封舞难受地转侧螓首,沉沉昏迷的神智中,却有一根纤细的神经灵敏地察觉了加诸身上的视线。
许多天,她一时犹如置身烈火之中,无比炙热,娇躯如被火焰吞噬,焚烧成烬;一时又似投入冰窖,严寒刺骨,连神志都被冻僵。然而半梦半醒之中,她总能看到一双眼,带着暖暖的关心,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每一次她总想对那双眼的主人说些什么,好抹去那眼底的忧虑,却总在未出口之时,又已陷入另一轮的昏迷。
那双眼,无比熟悉,她在梦中都曾见过无数次。
是谁?是谁?
她惶急地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因知道那个人对她而言,是最最重要无人可以取代的存在。然而记忆一片空白,曾刻骨铭心的过往,也似褪色惨淡,在脑海中不留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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