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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多的时候,我又给三哥打过两次电话,还是通着,没有人接。我感到很意外,三哥老是不接电话的这个举动也让我的心里有了一种隐隐约约的忐忑不安,对于完全无预测的未知,人总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但是,总的来说,我们的态度是乐观的。大家都认为闹事的不是我们,吃亏的不是我们,三哥没有理由怪罪到我们头上,最多就是骂我们一顿而已。
尤其是武昇和袁伟,非常的乐观,完全就跟没有事一样的,只是一味的想着等下怎么把缺牙齿和拳皇,刀疤成搞定,之后再怎么去找跑掉的阿标为我报仇。
九点过几分的时候,我们没有等到三哥,却等到了一伙意想不到的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昨天在我们这里为女朋友过生日的“新大洲”的那个学生,身后好几个也就是昨天在这里打架的人。
那个为首的学生对我说了一段很让我感动,也很让我意外的话,这段话让我知道了原来学生也是讲义气的。
他说:
“钦哥,昨天的事,不好意思,让你吃亏了。我们几兄弟也商量了,给你赔钱,二爷说了不要,我们也实在是没有那么多钱,一点小钱你也看不起。方才我们去吃饭的时候听贾义说你出院了,我们想你们今天肯定要报仇。别的我们也没有,我们兄弟都说好了,今天晚上,这几条命都是你的,缺牙齿那边的事是我们惹起来的,我们来帮你了。你说要我们怎么做吧?!!!!”
我当时真的非常感动。
我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在我的场子闹事,耽误我做生意,我要摆平这件事,还起了冲突,老大的态度也不清不楚。
在我们做好准备,要孤注一掷,和另一个大哥一决胜负的时候,偏偏是这几个萍水相逢的学生,他们却过来要铁我!!
这实在是我意想不到的。
我把他们叫了过来,一人给他们开了一瓶啤酒,然后自己拿了一瓶,一口喝完之后,我对他们说:
“,你要得!!!你真的要得!!你是个好兄弟,今天你给我听好,这件事和你们没有几吧关系,是我们道上自己的事,不是你们管得了,也不是你们了的起的难。钱不钱这些,二爷说了就是我说了,今后不用再提。你们的心意,我胡钦不得忘记。今天,你们回去,该谈爱谈爱,该读书读书。刀不是你们拿的,今后有什么事,给我说一声,我不帮你们搞定,我不得好死。话就这么多,当我兄弟,今后就多过来捧场!”
我说完之后,那些学生还一脸绝然的纠缠了几分钟,一定要铁我,不然心里过不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那么青涩,那么坚定,就像我们兄弟刚出道的时候一样,以为义气是他妈的比天还大的东西。
最后,在我有些发怒的情况下,和二爷,险儿,武昇几个的好说歹说之下,才转身走去,临走的时候还给我们丢下了一句:
“钦哥,你看不起我们不要紧,这个情,我们兄弟迟早要还!”
他们走了之后,短暂的清静,却好像让我们每个人都思绪万千,满心难言。
这些年轻人真好,他们明媚,他们直爽,他们敢作敢当。比起他们来,我们的年纪实在是大不了几岁?
但是,我们的心呢?
有多久了?我们失去那些明媚,失去那些直爽,失去那些不顾一切的敢作敢当,有多久了?
不知不觉之间,我们都已经变成了刚出道的时候,被我们所鄙视的那些的老流子。
时时刻刻堆着虚伪的假笑,对任何人都不说真话,做每件事都要权衡再三,小心翼翼的一心向上爬着,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将利益尽最大可能的扩大化!
都已经是这么的两面三刀,八面玲珑,油光水滑而且心狠手辣!
一入江湖岁月催,不胜人间一场醉!!
日期:2009-02-1808:32:41
一百一十四
他们走后十来分钟,九点半的样子,迪厅的门口再次走进了一群人,该来的终于来了。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三哥居然不在里面。
他并没有来,甚至连他身边平素和我关系极好的明哥,牯牛,癫子几个都没有过来。
领头的一个人,脸上有着很多青春痘长完之后留下的小坑,发型和缺牙齿的非常相像,也是留着像女人一样中分齐肩的娃娃头。这个人叫做幺鸡,也是三哥当年刚出道就一起打拼过的兄弟,九六年在广州因为打劫被捕,去年年中的时候才从牢房里面放出来,出狱之后就跟在三哥身边了,一直在帮三哥忙公路送货的事。
三哥这些年,名气越来越大,手下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多人我都不太熟悉,对于这个人,我也一样了解的不多。
他跟着三哥之后,我们就是见过几次面,一起吃过一两次饭,打过两次牌。
但是对于他,我有一个印象很深的地方,就是他喝酒的习惯。
大家都知道,流子一般喝酒都非常的凶,只要兴致来了,喝死也要喝,一直为了面子,而是为了所谓的义气。
所以,没有喝醉过的流子不多。
但是幺鸡不同,他每次喝酒,不管啤酒还是白酒,都是开场三杯,三杯过后,无论谁说,说什么他都坚决不再多喝。
有一次,三哥女朋友的生日,我们一起喝酒,三哥喝到兴致上,望着坐在他身边的幺鸡说:
“幺鸡,你出来打流到进去坐牢,再到而今又和我一起搞,老子就没有看你喝醉过,每次都是几吧三杯。今天你无论如何,都和我再搞三杯,这三杯搞了,我保证一世都不逼你喝酒哒,要不要的?来!”
“义色,我真的搞不得了!”幺鸡脸上带着笑,轻轻的说道。
“什么几吧搞不得沙,来咯来咯,搞搞搞!”
“真的搞不得了!”还是淡淡的笑着。
“幺鸡,你就是个怪物!每次喝酒就是你几吧啰嗦,多喝几杯会死啊?陪老大喝几杯沙,又没有什么事等着你做!”旁边的缺牙齿开玩笑,突然插了一句嘴。
当时我就看见缺牙齿话一出口,幺鸡的脸马上阴了下来,也不说话,就是扭过头来死死的盯着一旁的缺牙齿,那个眼神,我只在两个人眼中看到过。
险儿,海燕!
最后还是三哥,明哥看感觉不对,又出来劝和,三哥还笑骂了幺鸡两句。三哥骂的时候,幺鸡还是笑笑的样子,也不说话,就是不断地说:
“真的喝不得了,老大,真的喝不得了!”
最后当然的,那三杯酒也就不了了之。
但是那天之后,我对这个人有两个评价——绝对的自控和对于三哥的绝对忠心。
当我看到三哥和明哥一个都没有来,来的是和我并不相熟,而且一直都忙着公路,没有怎么到九镇来的幺鸡之后,我就感觉非常不对了。
要知道,三哥和我之间,从来都没有玩过什么故作玄虚的花样,有什么都是他自己说,或者交代明哥告诉我,不可能会让第三个人插手。
接下来,我又看见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出现让我几乎可以肯定,今天等着我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走在幺鸡后面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三哥的另一个手下——鸭子,而站在鸭子旁边的居然是阿标!
昨天和我火拼之后,消失不见,我们以为跑路在外的阿标。
我看着他的同时,他也看着我,脸上还挂着一种奇怪的笑容,有得意,有解恨,有嚣张,还有幸灾乐祸。
我知道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是哪里做的什么事而得罪了三哥呢?
我一边紧张的思索着什么,一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站了起来,我的兄弟们都跟着我一起站了起来。
还没有等我开口,幺鸡一伙就停在了离我们五六米远的地方站住了,望着我,一脸平静,莫测高深的说:
“胡钦,老大要我帮你带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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