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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七
每年过年期间,大批量在广东等沿海发达地区打工讨生活的人们都回到了家乡。他们回来的时候,不但给贫穷的家里带来了一年的收入和相聚的快乐,同时也带来了很多外面精彩世界中的新鲜东西。
源自香港的彩就是其中之一。
在二十世纪末的时候,彩就已经开始出现在了位于内地山区的九镇地界,而且逐渐有蔓延之势。
但是,在那个时候九镇的彩,很大程度上都是少则几个人,多则十来个人借着香港开彩的时机来互相玩点小钱而已。
所以,普遍来讲,都还只能算是零零散散的小打小闹,不成气候。
那么,这样的小钱,对于大多数都有着自己营生的流子来说,还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所以,彩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还并不是一个让大家都谗言欲滴,不惜以死相拼的巨大肥差。
不过,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而且这个人所改变的不仅仅只是限于九镇彩发展的趋势,甚至,就连整个九镇黑道未来多年的发展趋势也可以说是因为他而改变。
因为随后的那一场是非难辨,善恶难分,风秘云诡,打破秩序的大风波,完全也是因为这个人的出现而导致的。
这个人姓江,个头不高,外貌普通,但是为人极为精明狡诈,善于钻营,而且见风使舵,势力之极。
因为他有着一张奇阔无比的大嘴,所以在江湖上,他也得到了一个外——蛤蟆。
我认识他是因为红杰。
记的是在我和君分手之后并不是很久的某个晚上,红杰突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很开心也很神秘的说,他有一个很要好的哥们回来了,想介绍给我认识,要我出来喝酒。
当时很晚了,晚上我又不太想再出去,所以在电话里我就婉言谢绝了他的邀请。
听到我的拒绝之后,他的口气很有些遗憾,也很有些企盼。于是,我就随口给他说了一句,明天晚上,如果我有时间的话就给他打电话,由我做东来请他的朋友。
我和红杰很熟,这也只是当时为了不出去而随口说的一句客套话,没有想到红杰当真了,而且非常的当真。
当真不是因为他不了解我,想不到那只是一句客套话而已。而是因为他实在是有着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和我商谈。
第二天下午,我的手机没有电,而自己又一直在打牌,没有注意到。等快七点钟的时候,发现没电,我要元伯回家帮我换了电板,再开机之后,吓了我一跳。
我的电话里有七八条短信和十来个未接来电信息,除了一条是地儿的之外,其他全是红杰打过来的。
我首先给地儿回了个电话,结果地儿告诉我他打那个电话是因为红杰一脸很着急的样子来场子里找了我两三次,所以想告诉我一声。
挂了电话,我立马就下了牌桌,因为我知道我打不了牌了,就凭红杰的这么多条短信和来电,我就一定打不了牌了。
我拿着手机给红杰打了过去,刚一接通,我就听到了一个参杂着欣喜,激动和轻松愉快的声音,高声叫嚷了起来:
“钦哥,我找你会找死啦,你跑到哪里去了啊?”
我刚想答话,嘴才张开,话筒里又传来了一阵机关枪一样急促的说话声打断了我:
“莫说那么多了,莫说那么多了,我在大三元酒店,三号包厢,你快来,快来,等你啊!”
日期:2009-02-2821:18:20
一百二十八
我赶到大三元的包厢时,红杰和他的两个手下,剪毛、阿黎已经坐在了里面。
在他们身边的几张位置上还坐着了三个陌生人,两个男人和一个无论打扮,长相都极为漂亮的年青女人。
红杰一看到我,马上非常高兴的站了起来,大笑着边向着我走过来,拉着我坐下,边大声的给那三个人介绍:
“蛤蟆,小易,这个就是我给你们说的钦哥了,九镇现在最的大哥,也是我红杰最铁的好兄弟。哈哈哈哈,来来来,钦哥,坐坐坐。”
坐下之后,红杰也给我介绍了那三个人。年长一点,三十岁上下的那个男人叫做蛤蟆,也是九镇人,是红杰泉村的同乡;而旁边那个一身西服,却还是挡不住流子气的男人叫做小易,是广东人,也是蛤蟆的朋友;旁边那个美女则是蛤蟆的女朋友。

我很客气的对着他们笑了笑,并且一个人发了一支烟,小易和那个女孩都接了下来,蛤蟆却是一脸高傲的表情,对着我摆了下手,用一种明明带着很浓的九镇口音却又偏要故意参杂点广东味而显得不洋不土,别扭之极的普通话对我说:
“对麼住!我不抽介个,我抽雪茄!”
边说边从口袋拿出了一根细长的小雪茄,点了起来。
我有些意外的盯着他望了望,又看了看红杰,最后微微一笑,把烟收了回来,自己叼在了嘴里。
红杰很有些尴尬的打着哈哈说:
“哈哈,雪茄好,雪茄好啊。你看,香港电影里的黑社会大哥都抽雪茄,不伤身体。哈哈,来来来,大家都是兄弟,就莫客气了,开吃开吃。”
几杯酒一下肚,气氛开始热烈了起来,小易很健谈,那个漂亮的女人更健谈,而且说起话来,细细软软,恰到好处,又十分的得体,听了让人觉得非常舒服,再加上红杰一直在一边不断的哄抬着气氛。所以,总的说来,兴致还是不错的。
唯一让我感到不舒服的,就是那个蛤蟆,他也是一个流子,不过不是九镇出身的流子。
他是出去之后,在广东才开始打流,而且据红杰说是跟了一个香港水房帮的大哥,现在又跟在中山的一个老板身边做事。
这个人,大哥的气度和老板的交际都没有学会,偏偏只学会了一点——装腔作势。
故作斯文高深的样子,一派香港来的过江猛龙的派头中却又挡不住身上透出的那一股九镇土气。
我出于礼貌和看在是红杰朋友的面子上多次给他敬酒,一概都是装逼不喝。每次都是红杰或者小易,或者那个美女看不下去,出来圆场,才象征性的喝上那么一点,边喝还边说:
“阿杰啊,我细看在你滴面子上才喝介杯酒的,喝酒不好啊,年轻银,香身体哦!”
那一口九镇广东普通话,听的我极为刺耳,但凡时光倒转一年,如果让我遇见像他这样在我面前装逼的,他早就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还哪有机会放这些不洋不土的怪屁。
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一年前的我,一年前的时光,已经足可以改变好多事,好多人!
现在的我起码可以想到,红杰这两天这么急着找我一定是有事,既然是你找我有事,而不是我找你有事。
我又何必着急呢?
所以,我没有在意蛤蟆的行为,只是不再给他敬酒,而是视他为无物的继续和其他几人谈笑风生。
喝了一半之后,稍有醉意的红杰亲热的搂着我的肩,点上了一根烟塞到我嘴里:
“钦哥,我们两兄弟不打不相识,放篙子的事,你钦哥抬了我红杰一把,我一直记在心里的。今天,我找你,一是给你介绍我的这三个好兄弟;二是和你商量一件事,一件发财的事!”
听到这句话,我有些意外的偏头看向了红杰,红杰看着我有些得意的一笑。
在转头看向红杰的时候,我发现除了我之外,对面的小易和那个女孩脸上也一反开始的嬉笑戏谑,露出了留意聆听的神色。
红杰对着对面的蛤蟆一指:
“钦哥,我给你说,我红杰没有别的,就是有几个靠得住朋友,你钦哥是一个,蛤蟆是一个,这条发财的路就是蛤蟆哥指点我的!”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蛤蟆怪腔怪调的普通话再次响起,打断了红杰的说话:
“阿杰,我给你说,我介个细情,不细每个人都做的好的,这位阿钦,年纪介么小,嘴上没毛,办细不牢啊!还是算了,喝点酒,我就要回去睡觉咯。”
我听得我心头顿时一阵不舒服,终于有点忍不住了,拉下脸,扭过头直直的看着了对面老气横秋的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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