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149回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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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绩,偻损大将;太师闻仲得知魔家四将举众而从心起、惑由心生,一面无法容忍西歧的不臣之心和日渐强盛,一面又担心倘若再派别个,被那西歧蛊惑,遂上表纣王,决意起兵三十万,亲征西歧,以天下。
太师闻仲戎马多年、熟知军事,征粮集草、调兵遣将等事自轻车熟路、手到擒来,不必细述。且说军马出朝歌、渡黄河,兵至.+池县;总兵官张奎迎接至帐前行礼毕,太师闻仲平乱之心切,便问:“往西,那一条路近?”张奎答道:“往青龙关近二百里。”太师闻仲遂传令往青龙关去,未走五关,不意离了青龙关,一路山险水恶,人马甚是难走,跋涉更觉险峻。太师闻仲心中渐生悔意,途经黄花山收得邓忠、辛环、张节、陶荣四将,才知天数使然;又经“绝龙岭”,忽忆恩师灵圣母之言,省及己身一生逢不得一个“绝”字,虽有左右安慰,心中亦生不详之感。〕
待闻太师兵至西歧,早有探马报入王府;文王昌素仰闻仲威名,心中早惧,方寸自乱,哪里还有什么主意?急切间,只集文武,共议退敌之策。
按理说,姜尚身为丞相,自当仁不让。然而,自从魔家四将举众而降以来,姜尚声威大振,尤其是那十万精兵,对于整个西歧而言,更是一支举足轻重的军事力量,足以颠覆西歧的平衡。即使姜尚并无异心,文王昌亦相信姜尚没有异心,双方却也不得不各自做出一翻姿态,平衡彼此间的力量对比。一方面姜尚自己须要避贤,一方面文王昌须要拔高本土势力;申公豹虽外来之人,却托名于昌二子姬发门下,有这一层关系在,拔高申公豹,就是拔高发。而申公豹又和姜尚一般,分属道门不同的派系,正可用来互相平衡。〕
那申公豹交游甚广,略识闻仲根脚,心中暗道:“此一回却须谋得万全之策,及时向师门求援,不可再叫姜尚捡了便宜。”口中却道:“闻仲横行多年,所仗者不过雌雄双鞭和一身雷法,究其出身,仅是截教三代弟子,与黄天化、土行孙等同辈,能为有限,王上委实不必过于忧心。”文王听罢,心中略安,但对于申公豹之言,心底却不怎么相信,暗道:“每次都说不足为虑,次都须姜尚给你收拾残局,何叫人信服?”文王昌先看了姜尚一眼,却见对方四平八稳,根本没有发言的意思,有心暗示,又恐伤了申公豹的积极性,迟疑道:“只是……”申公豹亦是心灵通透之辈,何不知文王昌的担心?遂道:“王上若不放心,贫道稍后便请示师门,遣一二道德之士相助,来日阵前,自有分晓。”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文王昌怎再言其它,只道:“那么一切就有劳申长了。:〕”
商议即毕,申公豹自思:“仅仅一个闻仲委实不足为惧,唯一所虑者,只恐闻仲在凡间位显赫,门下未必没有些许奇人异士相助。此等人士虽然未入真流,其实战能力却不容轻侮,阵前短兵相接难保没个措手不及之时。有心向师门求助,未知虚实之前,却又没个章程,委实不好应对。”行至府中,忽有门子来报:“老爷议事之时,曾有两个道童求见,今已然等候多时。”申公豹忽门人请来相见,乃知原是杨戬、雷震子二人奉师下山,特来阵前相助。前者习师从玉鼎真人,修得玄功,有那变化之;后者师从云中子,食异果生双翅,有那风雷之威。申公豹见之大喜,细聊之下,才知雷阵子原是文王百子,修行日短,此来正时;杨戬本该早到阵前,只日前东海事起,耽误了修行,不觉来了。:〕
次日一早,两军列阵。闻仲原待晓以大义,即便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亦可歧军心。岂料申公豹乃是能言善辩之士,三言两语间,反把太师闻仲说得哑口无言。闻仲面皮正红,忽见黄飞虎亦在阵中,乃大叫道:“逆臣黄某出来见我。”黄飞虎催马向前,欠身道:“末将自太师,不觉数载;今日会,不才冤屈,庶可伸明。”太师闻仲自觉理亏,怎肯多言?喝道:“满朝富贵,尽在黄门;一旦负君,造反助恶,杀害官,逆恶贯盈,还来强辩。”复问左右:“那一员将官先把反臣了?”

邓忠乃投之人,立功心切,接道:“
往。”摇马来取黄飞虎,黄飞虎纵五色神牛接住。忠,被大将南宫适敌住。陶荣摇锏飞马,前来助战;黄天化心忧父亲安危,怎肯坐视?忙催玉麒麟,抵住陶荣。〕闻太师见黄天化坐玉麒麟,知是道德之士,忙催黑麒麟,持两条金鞭来取申公豹。辛环亦把胁下双翅一夹,飞起半空,未及冲阵,早被雷阵子看见,不觉见猎心喜,亦把背上双翅一震,来战辛环。
且说闻太师抢到阵前,金吒、木吒急忙截住,双战闻太师。闻太师大怒,连发双鞭,雌雄不定,或起或落,隐有风雷之声,甚是厉害。此二鞭按阴阳分二气,乃是两条蛟龙所化,金吒、木吒艺成不久,怎及闻仲征战多年,经验老到?战不数合,已然抵挡不住,被闻太师打得落花流水;时有杨戬催动合马,飞走出阵,挺刀来刺。闻太师见杨戬相貌非俗,心下不敢小觑,把鞭来战;不数合,闻仲再起双鞭,正中杨戬顶门。但见火星迸出,杨戬一若平常,全然不理;闻太师大惊,骇然暗叹:“此等异人,真乃道德之士。〕”
申公豹身在局外,反而看明,杨戬非是自持玄功不躲,实则闻仲金鞭太快,躲之不及,杨戬只能凭玄功硬抗。看似无碍,知未曾受伤?接得一鞭,知接得两鞭?申公豹心中存疑虑,怎肯坐视,忙把打神鞭祭起,来接闻仲的雌雄鞭。两鞭相接,把闻仲的雌雄鞭一打两断,落在尘埃;申公豹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闻仲眼见双鞭断了条,心痛之余,大叫一声:“申公豹,敢坏吾法宝,与你势不两立。”申公豹更不答言,复把打神鞭祭起,鞭响处,将闻仲打下鞍来。闻仲门下吉立、余庆急忙来救,太师闻仲亦知不能相敌,借土遁逃回营去。
那壁厢陶荣久战黄天化不下,又见闻太师败走,急忙聚风施术;黄天化看切,怎肯容他施展,扬手把火龙镖打来,正中陶荣肩头。陶荣有术难施,无心恋战;其余三个兄弟,亦是大同小异,各自败走不提。
申公豹初战告捷,当真是扬眉吐气,自回庆功不提。单表闻太师败回营中,闷闷不乐,长吁短叹:“老夫征战一生,未逢败绩,岂料今日竟在西歧小国折了许多兵马,又把雌雄双鞭折了枝,委实心恨难平。”吉立上前接道:“老师何必忧虑,西歧不过仗异人相助,今日受挫,实乃非战之罪。老师道友极多,在三山五岳中或请一二位,大事自然可成。”太师闻仲然其说,乃驱黑麒麟,周游天下,瞬息千里。
其日至东海金鳌岛,路见大海青山幽静,太师闻仲不觉嗟叹不已。待下了黑麒麟,却见各处洞府紧闭,静悄悄的,并无一人,不知往哪里了。太师闻仲沉吟半晌,自思不如往别处去罢,乃上了黑麒麟,方才出岛,后面有人叫道:“闻兄,往哪里去?”闻太师回顾,原是函芝仙,乃问:“道兄往哪里去?”函芝仙答道:“今日特来会你。前日九龙岛的高友乾、李兴霸两位道友,来请俺们前去助你,顺便向那申公豹为王魔、杨森两位道友讨个说法。我今炼就一物,尚未功成;若是成了,随即就至。众道友现在白鹿岛,道兄你可速去。

闻太师大喜,遂辞了菡芝仙,径往白鹿岛来;霎时而至,只见众道人或带一字巾,九扬巾,或鱼尾金冠,碧玉冠,或挽双抓髻,或头陀样打扮,俱在山坡前闲话,共有十位天君,坐在一处。闻太师看见大呼道:“列位道友,自在也!”众道友回头见闻太师,俱起身相迎,内有秦天君答道:“闻道兄征伐西,前日高友乾、李霸在此相邀助你;等在此备得十阵图,方备。适道兄降临,真是万千之幸。”太师闻仲忙问究竟,方知十阵玄妙各有不同,乃是:天绝阵、地烈阵、风吼阵、寒冰阵、金光阵、烈焰阵、落阵、化血阵、红水阵、红沙阵。袁天君道:“吾闻那申公豹乃是阐教门下,想三教虽分,总一家。吾等即有十阵,不若摆下阵门,与他斗智,方显两教玄妙;倘若倚勇斗力,皆非道家所为。”闻太师自无异议,乃与十天君同归商营,摆下十绝阵,邀申公豹前来观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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