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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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当今武林第一高手吴寒雷,第一大帮——“精帝”的帮主师古然,隐居的前辈高手林当羽和第一镖师沙远倾一起来到了断水愁的住处,寻找他的踪迹。
他们走进内屋,发现血迹依旧在,但尸体已经不见了。想必断水愁已经将尸体安葬好,离开了这里。
他们漫无目的地翻箱倒柜,希望能找出些有用的物品。有人想要断水愁的秘籍,有人想要断水愁的钱财,但大家都未能如愿。
正当他们准备回程时,师古然发现墙上有几行字——
仰天长啸
我心寂寥
如若今生注定了在劫难逃
就让我们来世再笑傲
断水愁草于夜
这字的笔势苍劲,笔意古拙,直走龙蛇,字迹遒劲有力,翩若游龙,隐隐透着一丝狂放不羁、一往无前的恢弘气势,一股霸道之气迎面扑来。
林当羽叹道:“断少侠不但修为高深莫测,没想到在书法上造诣也是出神入化,老夫自愧弗如。”
师古然亦赞道:“这字显然不是直接用刀所刻,而是刀罡所为,妙哉,妙哉……”
“看来他的修为远在我等之上,若不是他退出江湖,我只能退居第二。”吴寒雷摸了摸墙上的字,语气中略带一丝怨毒,“字刻得如此只深,周围却无一丝裂缝,这等修为,绝非我等所能与其争峰。”
沙远倾眼角的余光瞥向了窗外飞向这里的一制雪白鸽子,信鸽。他伸出中、食指朝窗口一指,一道气劲破窗而出,打下了系在信鸽脚上的纸条,接着,人迅速蹿出窗户,竟赶在纸条落地之前接住了它。
“谁的消息?写了什么?”师古然跟了出来问道。
沙远倾嘻嘻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师古然也笑了:“沙大镖师何时出家了?”
两人相视大笑。
“镖局里的人传来的信息,他们说已经发现了断水愁的踪迹。”沙远倾止住笑,抬起头看着师古然,正色道,“他此刻正在中兴酒店喝酒。”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师古然对沙远倾说了声,便朝屋内喊道,“两位,该走啦,有断水愁的消息了。”
屋内的两人闻言,应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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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骑马来到中兴酒店。酒店外面围满了人,但那些人都不敢靠得太近,见四位高手来了,便欢呼着纷纷自行让路。
四人滚鞍下马,安抚了众人几句,小心地走进了店内。
断水愁果然正在喝酒。
店里除了断水愁,只有七个人。一个是本店掌柜,他正躲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嘴里哼唧哼唧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鸟语;一个是本店小二,他更是干脆,竟然直接吓晕在地上;一个是当今武林第二高手叶蔻,令人想不到的是这个名震江湖的女高手,竟然是个年仅二十出头绝色少女,肤如凝脂,皓腕胜雪。此时,她正坐在断水愁的对面,手托着腮,静静地看着他喝酒。这个在武林中如神话般的男子一直是她最崇拜的对象。
还有四个,便是吴寒雷一行人了。
桌子旁满是空酒坛,看来他已经喝了不少。这酒量,又让四人在心底暗自赞叹不已。
吴寒雷见了叶蔻,便冲她一笑,道:“几天不见,不想叶女侠出落得更美了。”
然而叶蔻似乎并不领情,冷哼一声,不作丝毫理会。
吴寒雷面子有些挂不住,尴尬地笑了笑。
断水愁头也不回地说:“既然来了,就一起喝一坛吧!酒钱我已付了,店已包下,不必客气。”说完,右手放下酒杯,轻轻一抬,地上四坛“女儿红”便缓缓飞了起来,就像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一样。接着,他随意一拂袖,四坛酒各自飞向了四人。
四人见状,忙戒备地紧了紧手中的兵刃,随时准备大干一场。但四坛酒并没有攻击他们,而是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就这样诡异地悬浮在空中。
四人在疑惑的同时吃惊不已,这等妙法,实乃平生未见。谁都没有动。
“怕酒里有毒吗?”断水愁边端起了叶蔻刚帮他添满酒的酒杯,边淡淡地说。
四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请他们喝酒,但他们深信他不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绝对相信。或许在以前还有有所怀疑,怕他想借毒药干掉自己,但在见识了他刚才的那手之后便完全没了这种想法,他们心里都清楚地很,他想杀自己,简直易如反掌。毫不夸张。所以四人依其意,伸过手去捧酒坛,但酒坛却突然爆裂了,酒洒了一地。
四人一愣,随即怒视断水愁。
断水愁皱了皱眉,隐隐传来了一声他的叹息声。
一阵沉默之后,林当羽首先按捺不住,,怒声喝道:“断少侠,你这是什么意思?”
断水愁苦笑道:“林前辈,您误会了,这不是……”
话未说完,吴寒雷喝道:“这分明是在挑衅!断水愁,别以为武功高就可以有恃无恐,我们五人联手未必就拿不下你。”
话音刚落,叶蔻冷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哦,吴少侠,你们还有别的帮手吗,或者是你连数都不会数?你们明明只有四个人。”言下之意很明显,她是站在断水愁这边的,或者说,她至少不是站在他们那边。
“你……”吴寒雷一时语塞,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叶蔻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那四坛酒是你震碎的,你却硬嫁祸给断大侠,到底是何居心,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吴寒雷听完,猛地挺剑朝叶蔻刺去。
叶蔻丝毫不感意外,立刻举剑相迎。
两人过了二十余招,吴寒雷一剑劈去,让叶蔻躲开了。剑气将断水愁面前的酒桌劈为了两半,余劲卷向断水愁,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未能伤他半分。断水愁除了微微皱了皱眉之外,无丝毫其它多余的表情。他一口饮尽杯中之物,扔掉酒杯,欺身上前。
叶蔻乖巧地静静退到了一旁。
断水愁劈手夺下了吴寒雷的剑,右手一把拍在了他的左肩上。
吴寒雷大骇,转身欲逃。断水愁松开他的左肩,随即又拍在了他的右肩上。接着在他的肩井**上一按,又抬起右脚在他脚肘上狠狠踢了一脚。
他顿时“砰”的一声跪倒在地,脸上直冒汗,一副很痛苦的样子,艰难地说道:“我……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没……没……没想到实力竟会……竟会悬殊到如……如此地步……”
断水愁突然惨笑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一再加害于我,何也?我已经一再忍让,甚至退出了江湖,但你却还是杀了我妻儿,何也?”
师古然三人疑惑地看了看断水愁,又看了看吴寒雷,不明所以。。
吴寒雷也同样惨笑道:“是啊!无冤无仇,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你?我爹娘也和你,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为什么,为什么只允许你杀我爹娘,却不允许我杀你妻儿?”
断水愁皱眉道:“你爹娘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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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难得的微风拂过,吹得路边的林荫道的大树枝叶晃动,透下点点碎阳,散落到了地上。
林荫道的不远处是这儿最有名的酒店——中兴酒店。此刻,它的门外围满了人,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酒店内,吴寒雷恶狠狠地对断水愁道:“当年,有一个男子向我爹挑战。本来只是切磋一下,点到即止的,但后来我爹失手杀了他,我爹事后也十分自责,但是你却因此杀了我全家上下,只有我与妹妹幸免于难。我爹只是失手,这在比武时是很正常的时,江湖上本来就有‘比武失手杀人者不必偿命’的不成文的规定,而且是那男子主动挑战的,最多只能怪他技不如人。再说你和他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杀我们全家,有什么资格……”他的悲恸之请溢于言表,让旁人忍不住潸潸落泪。
然而,断水愁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冷地道:“失手?那我现在也失手杀你了怎么样,是不是也只能怪你技不如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爹杀他是蓄谋已久,你也明知道他是我哥断水忧,到了此刻你还要再继续装下去吗?”
他哼了一声,继续道:“我自小父母双亡,是哥哥一直照顾着我,可以说他对我而言,亦兄亦父!我之前也提醒过我哥,但我哥叫我不要妄自猜测,我告诉我哥我亲眼看到他接下了杀你的任务,但我哥却叫我不要污蔑好人,他相信你爹不是那种人!呵……技不如人,我哥是个武痴,奈何资质不高,一身武功全凭数倍于他人的努力练得。他这一身一直在坚持不懈的努力中度过,但是那一剑却让一切的努力化为乌有,老天为什么对人的命运安排得如此不公,为什么……”
师古然三人越听越疑惑了。沙远倾忍不住问道:“这和我们逮捕断水愁有什么关系啊?”
叶蔻双手抱剑,慢悠悠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事情的主要经过是这样的……”
此时,吴寒雷挣扎了几下,企图脱开断水愁的禁制,但无济于事。
叶蔻嘲讽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吴寒雷的爹蓄谋杀了断大侠的哥哥,断大侠一怒之下就杀了吴寒雷全家……这些,你们刚才都知道了。”
“后来,幸免于难的吴寒雷想找断大侠报仇,但知道不敌,便冒充断大侠到处杀人,这就引起了公愤,使得大家都想杀断大侠而后快,而断大侠不愿多生事端,就退出了江湖。”
“可是这个姓吴的还是不肯放过他,怂恿各位受害者的家属、亲戚、朋友去找断大侠报仇。结果……断大侠的妻儿也……”
她叹息着道:“可怜那些愚昧无知的人们却不知道这个表面上看似在帮助他们报仇的人,在虚伪的外表下面隐藏着的真正身份就是他们的仇人。”
酒店外围观的人听到这话,俱是一惊。
断水愁不无感慨地道:“我是当过杀手,是杀过不少人,但我杀的都是该杀的人。”
“哈哈哈哈……”吴寒雷突然大笑起来,然而笑声中尽透着自嘲的意味,“好好好,很好!你的修为会如此高深是我所始料不及的,看来我非但报不了仇,我的妹妹也是白死了,白死了……”
断水愁一皱眉,问道:“你妹妹是谁?”
吴寒雷的双眼猛得精芒四射,紧盯着断水愁的眼睛,寒声道:“吴月芯!”
断水愁闻言如遭电击,与他相伴多年,恩爱得让人嫉妒的妻子竟然是吴寒雷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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