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这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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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的来说,这并不能算是一条地道,应该说是一个由水冲刷而成过道。过道里面完全没有光线,空间也是忽大忽小,地面上忽高忽低,沟壑纵横。过道的墙壁上也是起伏不平,不过倒不像是刚才的树坑中那样松软,相比这个洞已经有些年头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还看不见光线,我心里开始有些害怕了。四下里安静极了,我可以很明显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黑暗带给我无限的恐怖,我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冒失地闯进这个地洞了。这个时候我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空有一身功夫在这里也完全派不上用场。我靠着墙一坐在地上,口袋里的一个硬物硌得我大腿生疼,我这才想起来身上还装的有香烟和火机,于是忙从口袋里摸索出一支烟来点上,以缓解自己的害怕心情。火机微弱的光将周围照亮了一些,我忙向四周看去。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这条地洞中间的某个点,两边都看不见头,微弱的火光尽头便是无边的黑暗。
就在这时,打火机的火苗向上窜了几下,我知道,火机里的燃料不多了,又赶紧将其熄灭。这条地洞不知道还有多深,我必须留下一些燃料以保证在未来的某个时间会用得到。
黑暗中,只有香烟头上的一点点亮光忽明忽暗,这使得周边的环境越发的恐怖了。无边的恐怖面前,我也不过只是个普通的生命而已。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香烟比内功更加能够舒缓我的情绪。
我闭上眼睛靠在墙上,心里一片茫然。没想到,十五年前的那次经历居然在这异国他乡的地洞中再次上演了。
那一年,我十一岁,正是男孩子一生中最调皮捣蛋的时期。孤儿院中长大的孩子,性格多少都有些倔强,我也是一样。那次事件的起因是,主管我们生活的刘老师因为我将馒头落在地上而没有及时的拾起来批评了我,周围的同学不仅没有人同情我,反而在刘老师转身以后还笑我,我一时气不过,就跑了出去。我自小在孤儿院中长大,没有地方可去,所以只好从孤儿院后门的缝隙中溜出去,跑上了学校后的山上。那里是我经常去的地方,我总是在那摘一种叫做“幽兰悬铃”的浆果吃,当然,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个名字。
我害怕被找到,所以溜进了柏树林中藏了起来,后来竟然在那里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下午饭没怎么吃我就跑了出来,到现在感觉到有些饿了。我摸索着走出树林,向着那个长着“幽兰悬铃”的悬崖边走去,在这里,我所知道能吃的东西也就只有那个了。
以前我不太敢往悬崖边上去,虽然那里的浆果长得更加茂盛。但现在不同了,饥饿的感觉已经使一个十一岁大的孩子忘记了害怕。我一边吃,一边向悬崖边上靠近,最后停留在崖边上。
就在我大快朵颐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微弱的呼喊声从远方传来,我回过头,看见远处山脚下有火光在闪动,我知道,那一定是孤儿院中的人出来找我了,我心里顿时害怕起来,担心他们找到我以后会带我回去继续批评我,脚下一滑,就从悬崖边上滚了下去。
后来我在崖壁上突出的一个石头上醒转过来,带着一路滚下来时满身的伤痕。这块石头不大,却恰好接住了我,使我免于坠落山崖丧命。这里上不挨天,下不着地,我也无路可去,就只好钻进了身后的山洞。
一个十一岁的男孩,在黑夜中向山洞的尽头走去。没有吃的,没有光线,甚至连个强壮的身体都没有。但为了活命,这个孩子只能做么做。
两天后,这个被饥饿、寒冷和伤痛折磨的已经奄奄一息的我终于走出了这个山洞,那是位于山后的某个地方。我咬着牙坚持走到孤儿院的后门不远处,终于倒下了。
我没有死,但性格却由此大变,以前那个调皮可爱的我再也找不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小男孩。在院长的示意下,没有人问我那次的经历,她们都希望我能够尽快地从那件事中摆脱出来,但她们却没有想到,那次经历已经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永远也不会忘记了。
从回忆中跳出来,我又拿出一支烟点上,十五年前自己就曾经像现在这样坐在山洞中绝望过,但最终没有放弃才使我又捡回一条命,现在,我身怀巨大使命,还能选择放弃吗,当然不能。
猛地几口吸完手中的烟,我又开始向着地洞的深处走去。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惧感一点点的在减少,我的心情开始变得好转。当我感觉有些孤独的时候就暗用内力来帮助自己平静下来。“清心”的作用果然很强大,慢慢地,我已经能够在黑暗中泰然处之了。
时间在这里没有了概念,我除了前进,就是打坐,偶尔会抽一支烟来打发时间。在我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以后,我终于看到了希望——远处,隐隐约约有一丝亮光。
走出洞口以后,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前的一草一木都让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我出来的地方是在海边一片草地间,一出来我就看见在我所处的斜坡下,是不断涌来的海水。天色还亮着,但看起来像是傍晚。我身上没有表,所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几点钟。但我想,应该还是今天之内,因为我还不困,而且这一路上没有出现过想睡觉的感觉。

我站在洞口,使劲地呼吸了几下潮湿的海风,咸咸的,很真实。回头看看,斜坡并不高,于是转身向斜坡上走去。
站在这片斜坡的顶端,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一大片椰子树密密麻麻的遮挡在我的面前,除此以外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
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心里问自己,但我也知道不会有答案,起码现在不会。
没办法,只好向椰子林走去。站在树林边,我犹豫了很久,最后决定先沿着树林的边缘走走看。
走了一支烟的功夫,我突然看见在椰子林中居然长着一片菠萝蜜。这个东西上大学的时候听南方的同学说过。在南方,当地人管这种菠萝蜜叫做菠萝,管我们在市场上常见的那种菠萝叫番菠萝。菠萝蜜的果实在南方差不多是6~7月才会成熟,但眼前的菠萝蜜貌似已经成熟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和赤道附近气候有关。这些菠萝蜜的果实巨大,每一个看起来都有几十公斤的样子。我早已是腹中空空了,一路上凭着真气运行才没有感觉到怎么饿,现在看见这诱人的水果,那种原始的便马上占据了上风。我爬上树摘下两个,用力打开后看见内藏无数肥厚柔软的金黄色肉包。虽然我以前并没有吃过这种水果,甚至连真实的菠萝蜜都没有见过,但从同学的口中就已经知道这东西香甜无比了。于是赶紧放入口中,顿觉清甜可口,香味浓郁。马上蹲下身大口吃起来。
等我再次站起来的时候,我的肚子里已经装满了香甜的菠萝蜜,刚才拼命地吃,没管其他的,现在竟然感到有些撑得慌了。于是,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来点上,方才觉得有一些舒缓。
肚子里有了东西,自然也就不会那么着急了,我坐在地上,慢慢地抽着烟,心里忽然间想起了无双。我一不留神就“消失”了,这个时候不知道无双会紧张成什么样子呢?白天我不会回到前院,自然也就没有人知道我的行踪,但按照最近一段时间的规律,傍晚时佣人们会去广场边上的小屋里收拾我的碗筷,到那时佣人们看见丝毫没有动过的饭菜会怎样和无双禀报呢?无双听了会有什么反应?蓉儿和倩儿呢?她们会怎样对待那个可怜的金刚呢?我的脑海中一下涌出很多的疑问,虽然我猜不出隐龙别院发现我不见了以后究竟会有多么大的反应,但我想一定会乱套的,因为我现在脑子里光是想想就有些乱了。
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又没法联系上隐龙别院众人,我索性不去想那些事情,就地打起坐来。
就在这时,我的耳边响起一阵“扑楞楞”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某种飞禽扇动翅膀发出的动静,我睁开眼向四周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发现,赶紧又闭上双眼,施展“清心”的功法,果然,耳边又传来一阵细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这声音就来自我的右前方。
感知到这声音的来源以后,我忙睁开眼睛,向自己右前方的地方摸索而去。在不知道具体状况的情况下,我还是选择了小心谨慎的靠近,以免遇上不必要的麻烦。在行进的过程中,我并没有泄劲,“清心”可以帮助我准确的定位,这是我需要的。
很快,我就走进了椰子林中,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忙活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天色却渐渐黑了下来。
黑暗中我不敢贸然前行,于是找了可比较大的树靠着,暂停了前进的步伐。好奇心虽然在驱使着我,但“清心”的效力显然更强,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在向前了。在陌生环境中,在黑暗的夜色里,这样做显然安全系数更高。
随着夜幕彻底落下,我有了一丝困意。思考再三,我最终决定爬上依靠的这棵椰子树,在巨大的树叶间找了一个很适合睡觉的树杈躺了下来。我从小睡觉就不老实,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用树叶做了一条带子将自己牢牢地固定在树上,这才放心大胆地睡下。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我随手摘下眼前最近的一颗椰子,挥拳砸开,用里面的椰汁漱了漱口,然后将剩下的椰汁喝光,又拿手挖出些椰蓉吃掉,这才从树上下来。
站在地上,我想起刚才的事禁不住摇了摇头。没想到我的“轩辕九式”第一次运用的对手尽然是坚硬无比的椰子,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啊。
这时候,我又听到一阵“扑楞楞”的声音,很清楚,可我还没有运气呢。那东西一定就在我的附近,我忙向四周看去。
突然,在我斜前方有一团火红色的东西一闪而过,不大,像是一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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