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根本就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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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桑鲁坦没想到的是,贝琳娜上车没一会,就被人又赶了下来,和她一起被赶下车的,还有黛丽丝和那个受了伤的车夫。
车里面就剩下克里斯和顾伊了,显然这恶劣的行径就是车里的两个人干的,桑鲁坦毕竟是客人,不方便说什么,只是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霍特要上车问个清楚,却被道尔顿拦了下来,让三人坐了另外一辆空马车,伍修上去赶车。
顾伊见克里斯一脸严肃的怪异行径,心中也满是不解。克里斯斜坐在车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顾伊。
顾伊见他似乎是有什么难决之事,试探着问道:“克里斯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我说?”克里斯一改往常的惫懒之气,皱着眉头还是没说话。
车厢里一阵难堪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克里斯才有些干涩地说:“顾伊,把你的事情说一遍给我听,从小到大整个过程。”
“从小到大的事情都要说?”顾伊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些,“好吧,这可不是件轻松的活计。”当下从出生时开始说起:自己因为得了一种怪病夜夜啼哭,候爵府上下束手无策,虽然请了无数的牧师给自己看病,但也是毫无起色,后来长大了些,自己的生活习惯便变得与常人迥异了,晚上受尽无穷痛苦,整夜难眠,而白天则成了自己的睡眠时间,虽然那怪病一直纠缠到现在,但自己总算还是活了下来。
克里斯静静地听完,又叫顾伊描述一下发病时的情况。顾伊心中一动,脱口道:“您是不是有办法治这种怪病?”
“你先说说病情。”克里斯捏了捏眉心,“听过了我才能确定,这种病是否在我的了解范围之内。”顾伊努力平复心境,细细地将发病时的情况说了一遍,还特意把前一次的症状和奇怪的地方都说了出来。
克里斯轻轻点头,终于露出了点笑容:“原来真的是这样。顾伊,你听好了,从现在起,请你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因为可能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离开车队,我们的谈话机会可能就剩下这一次了。”
“您要离开车队?”顾伊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克里斯淡淡笑道:“现在车队随时都可能再遇到精灵族的刺杀,所以我选择离开。你说我是胆小也好,懦弱也好,我还是决定远离危险。我还有未做完的事情,或者说得难听一点,我怕死。”
顾伊总觉得有些别扭,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说得对,人家不过是一个相识没几天的人,没必要在车队中承担无谓的风险,就算他现在提出要拍**走人,也没人能够拿出理由来反对。
克里斯的脸色依然平静:“虽然只是这几天的时间,从开始的好奇到现在的慢慢了解,我相信你是一个坚强的人,要不然你也不会活到现在,而我,正是非常欣赏坚强的人。就当是给你一点忠告吧:不要太过相信自己的眼睛,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许只是事情的表面。比如说,我给你的印象.时间太短,你无法了解到人的内心世界,还是慢慢地看,慢慢地多想想吧。”
顾伊认真听着,看着克里斯似乎完全与平时换了一个人般,心中若有所悟,静静地点了点头。克里斯笑了笑:“好了,不说废话了。我想你最关心的还是你的病情吧。说真的,我现在有些不好形容你的情况了。这么说吧,对你来说,你受了十四年非人的折磨,心中一定对这个怪病恨之入骨。但是对我来说,没有这十四年对你精神力意志力的煅炼,我根本无法注意到你,现在我也不可能在这里跟你说话。这似乎很矛盾,但确实是这个道理,你说呢?”
顾伊笑道:“那就要看您现在要对我说的是什么了。我有预感,可能这个怪病在您看来,并不是一件坏事,如果是好事,就算受了十四年的折磨又有什么关系,我现在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
克里斯料不到他小小年纪竟然说出这番话来,一怔之下不禁叹道:“看来这个怪病煅炼的不光是你的精神力和意志力,还有你的心境,说真的,这种淡漠生死的心境还没几个人能达到。你说的对,对我来说,你的情况是一件好事,而且还是百年难遇的好事。顾伊,在说这件事情之前,我希望你能答应我,无论以后什么人问起,你都不可以透露出我今天和你说的话,就算是睡梦中,我也要你闭紧嘴巴。”

顾伊笑道:“这我可不敢保证,难道您的意思是,我从此以后就要先把嘴巴用绳子扎起来,然后才能睡觉吗?”克里斯也是一笑,知道自己说得太严重了些,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要你能守口如瓶,不管对你还是对我,这都是一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要求。”顾伊郑重地点点头:“我能保证。”
“我相信你,说这番话也只是要提醒你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克里斯的神色又慢慢凝重起来,“因为我说完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可能会想,这有什么好保密的,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啊?不过你以后会明白,我的要求是正确的。好了,你仔细听清楚。我先教你一种运用精神力的方法,教完之后,我再告诉你原因。”
当下,也不管顾伊同不同意,有没有做好准备,就将那方法慢慢地念了出来。顾伊用心记下,又问了些疑难的问题,直到全部弄明白了,便想试着应用一下。
克里斯伸手制止,道:“先不急,这个方法只要你记住了,以后用的时候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熟不熟练,就要靠以后的苦练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用精神力去探查了你的身体吧?我是一个精神系的法师,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魔法师都没有分出系别,而唯一的例外是精神系的法师。确切地说,亡灵法师也是精神系的一种,不过这种说法却因为亡灵法师的邪恶而不能被人接受。我们现在说的就是正统的精神系魔法师,他们在大陆上有一种别称叫做幻术师,拥有凝粹的精神力,其中大部分人甚至根本就不是神赐恩者,无法使用魔法。而我虽然可以取得魔力,但也非常的薄弱,所以我只能发出低阶的魔法。我曾经跟你们吹嘘我是魔导师,你们现在都还觉得很可笑吧?我的精神力确实刚刚到了魔导师的级别,而我吹嘘我是魔导师的时候,那也不过是自我安慰的一种方法罢了。精神系的法师最大作用不在他们的魔法实力上,而是他们可以通过精神力使人产生幻觉,强大一点的精神法师甚至可以干扰魔法师的施法,转而让魔法师产生反噬,而这个过程却不会耗费自己一丝一毫的魔力。不过,要修炼到这种程度,里面的辛苦却不是普通人所能想像的。”
说到这里,克里斯顿了一顿,又继续道:“我用精神力探查了你的身体,当时我真的非常吃惊,因为我发现,你的精神之海简直是太大了,哦,这么说可能你又不明白了。精神之海就是储存精神力的地方,一个人精神力的大小,和他的精神海大小有直接的关系。而让我吃惊的还不止这些:你的精神力竟然是介乎于实质与虚质之间。普通人的精神力都是虚质的,只有最强大的精神系法师才可以将精神力凝为实质,虽然你的情况只是介乎二者之间,但这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而一个人精神力的强弱则和精神力的凝粹有着直接的关系。你上一次能够用精神力来驱逐病魔,也就是靠了你的近乎实质的精神力。简单地说,你的精神力不光是极大而且极强,这就是让我吃惊的地方。”
顾伊听到这里,心中也颇为高兴,忍不住就待发表一下自己感受,克里斯又是一伸手,让他的话不得不咽了回去:“听我说完,我们再说说你那所谓的怪病吧。我的说法可能会让你很吃惊,因为这颠覆了所有人的看法。其实,让你受了十几年折磨的,其实根本就不是病,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没有病。”
顾伊满肚子的感慨刚咽回肚里,又听到了这么个匪夷所思的说法,一时间差点喷出血来,情不自禁地张大了嘴巴,半点没回过神来。
克里斯早料到他会有这种表情,嘿嘿笑个不停,很是得意:“怎么样,很吃惊吧。我这些天听到车队里的人偶尔说起你的事情,心里就一直在怀疑,直到听到你亲口说出发病时的情形和你上一次的情况,我这才肯定,你根本就没病,大大的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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