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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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丁见道尔顿沉默不语,已知其意,笑道:“轩辕门下弟子过千,这四条门规上至门主,下至普通门众都必须遵守,如果有人触犯,轻者逐出轩辕,重者门刑伺候。当然,出了轩辕门自然就不必再谨守这四条门规,不过我可以告诉各位,轩辕门自创门以来,很少收容我华夏国以外的弟子,外国子弟想要入门,须得再加上一条不成文的门规:自入轩辕门后,一生为轩辕中人,更不得与华夏为敌,如若不然,必为轩辕上下所不容,终生受轩辕追杀。我的话说完了,还请各位考虑清楚再做打算。”
这番话说完,道尔顿才真正傻了眼,心里更是骂了起来:“我还以为真的这么简单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你小子如此狡猾,答应得比谁都爽快,然后再慢慢来给我使绊子,我就不信你他妈的进了轩辕门,就要老死在这里。”萨拉丁说的这最后一条,别说是他了,就是索伦亲至,也没权利把顾伊一辈子拴在轩辕门。
萨拉丁见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是没了主意,心下一笑,又道:“不过,顾伊贵为北方帝国沃特家族的二少爷,其中还是有转寰的余地。”
道尔顿见他松了口,心思电转,知道说不定后面还有什么难堪的要求,强笑道:“这入门的规矩难道还有贫贱之分,因人而异?看来贵门也脱不了俗啊。”
萨拉丁淡淡一笑,也不置气,道:“轩辕门立于尘俗之中,当然为尘俗之事所扰,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说得干脆点吧,要求很简单,我们的只需要赢得与沃特家族的友谊,顾伊就可以不为最后一条不成文的门规所限,至于这册子上的门规,能遵守多少就遵守多少,只要顾伊在门中做得不太过份就可以了。”
“哦?”道尔顿的眉毛一挑,“赢得友谊?我们该怎样理解这句话呢?如何才能算是赢得了友谊?”萨拉丁摊开双手:“我说过要求很简单,大家只需要理解字面上的意思就足够了,道尔顿大师,您认为我的要求很苛刻吗?还是您想得太多,联想到其它的方面上了呢?”
道尔顿又是一愣,如果只是这样,那简直就不能算是要求,要知道一旦顾伊进了轩辕门,沃特家族与轩辕门的友谊就必然会建立起来,这个萨拉丁多此一举,玩的是什么把戏?萨拉丁哈哈一笑,神色间充满了揶揄:“看来您真的是想得太多了。放心吧,顾伊只是一个特例,如果有机会的话,请转告索伦候爵,请他重视这份友谊,这件事不会影响到任何一方面。好了,今天就谈到这里吧,只要你们方便,顾伊任何时候都可以过来。”说着站起身来。
道尔顿虽然心下狐疑,面上却不能表露,随之起身,大家客气一阵,便告辞而去。
三人慢慢往回走,道尔顿看看顾伊,心下一阵怔忡,没见到萨拉丁之前,顾伊能进轩辕门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听了萨拉丁一席话,事情本来很清晰的脉胳忽然变得有些让人捉摸不定,他心里面不由得犹豫起来。
顾伊却没道尔顿想得那么深,他处世的阅历浅薄,轩辕门看起来有些玄乎的四条门规他本就看得有些不明不白,加上萨拉丁对那条不成文的规矩的解释说得也模糊,他现下的心情只能用兴奋来形容了。这并不是他笨,而是他天生的性格使然,越是神秘的东西对他来说就越是有吸引力,而平时道尔顿将轩辕门渲染得已经是足够神秘莫测了,他小小年纪可想不了那么多,哪还会去琢磨这其中有没有什么玄机?
回到旅馆,顾伊自回房去了,不一会黛丽丝过来,询问起事情经过,听说已得轩辕门应允,心下也很高兴,隔了一阵,忽又皱起了眉头,小声道:“少爷,你有没有问,可不可以让我进去照顾你啊?”
顾伊笑道:“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要是没有你,说不定我就不进去了呢。”黛丽丝眉间一喜:“你肯为了我不进轩辕门?”跟着又疑惑地看向顾伊,“少爷,你骗我的吧?”说着,坐在顾伊身边,喜色隐去,又现出一股幽怨之气来。
顾伊抓住她的手,半是认真半是调笑般道:“我们的黛丽丝聪明可爱,我怎么舍得骗你?你看我的表情多真诚,我是说的真心话,不是吗?”黛丽丝垂下头,轻轻挣开手,还不忘在顾伊的手上轻轻拍了一下:“就知道哄人开心,我很担心他们不让我跟你一起进去。”
顾伊点点头,看着眼前少女将这样一件小事看得如此严重的认真表情,心下一阵感动,重又拉过她的手,双手握住轻轻磨挲,道:“放心吧,就算他们不愿,我也会恳求的,没有你的照顾,少爷我也不会有今天。”

黛丽丝抬起头,清澈的眼睛如同要滴下水来,听见顾伊后面的一句话,似乎有些感动,脸上有了一丝诱人的红晕。顾伊看得一阵心动,忽然就伸头过去,在黛丽丝额上轻轻一吻。这还是顾伊第一次有这样的唐突举动,黛丽丝吓得一颤,却并没躲开,任由额头上留下小主人淡淡的唇温,脸上的红晕更浓了。
顾伊虽然情动,但他毕竟年纪还小,对这男女情爱方面的事情知之甚少,一吻之下,握着黛丽丝的手也不说话,心中猛跳一阵,只觉方才那一吻似乎时间太短了些。黛丽丝却不知他心中转着这样的心思,皓首微垂,身体没来由地僵硬了好一会,见顾伊再没其他动作,这才心情复杂地松了口气。
房中的二人都静静地沉浸在醉人的温馨之中。顾伊手心里渐渐沁出汗来,突然间来了一句:“黛丽丝,你已经成年了,以后想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嗯?”黛丽丝显然一时没反应过来,隔一阵才道:“不知道,我是少爷的人,就由少爷来安排吧。”说到后来,声音转低,竟有了一丝颤抖之意。“我来安排?”顾伊心里忽然就腾起一股无名火来,“难道我叫你嫁给谁,你就嫁给谁吗?怎么能这么随便,你自己心里没想法吗?”
黛丽丝听出他的怒意,对这个比自己还小了两岁的少爷,不知为什么,她自来就是言听计从。也许这就是依赖的感觉吧,想到这里,似是下了决心般,抬头就吻上了顾伊的嘴唇。
这下倒是顾伊愣了,感受着少女唇上火热的温度,脑袋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黛丽丝缩回头,眼中已有了泪水:“我知道我配不上少爷,不过我只想一辈子陪着少爷,照顾少爷,就算不嫁人也无所谓。”
顾伊呆呆地看着她梨花带雨般的娇颜,半晌才点头道:“我想我明白了,不过你放心,少爷我可不会管这么多,什么配不配的,我根本不在乎,只要自己开心就好。别哭了,你看,哭成个小花脸,可一点都不漂亮了。”黛丽丝破涕一笑,心中好似放下了一块大石般,整个人都轻松了。
顾伊手中用力,捏捏她的小手,道:“我的身体会很快好起来的,不过,到时候你还是要好好的照顾我,知不知道?”黛丽丝点点头,春花般的笑靥绽满脸颊,再没有一丝抑郁之气。
道尔顿一直没再提去轩辕门的事,不过顾伊知道他已经叫人传讯回帝都了,说是要等到回讯后再做决定,还要几十天的时间回讯才会到,顾伊便趁机带着黛丽丝在铜城四处闲逛。他没了病痛折磨,身体恢复得飞快,加上正是发育的年龄,这些日子已不像以前那般面黄肌瘦,众人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称奇,道尔顿有时甚至想,如果这样一直下去,说不定就可以免了进轩辕门修炼这一环了,不过顾伊一直记着克里斯的话,没跟他说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心中不敢肯定顾伊到底是不是已经没事了,这样的想法也就只得作罢。
主仆二人俱是少年心性,顾伊又从来不知钱财之重,二人便是看到什么新奇就买什么,看得跟在后面的伍修暗暗咧嘴。几天逛下来,附近的商铺几乎个个都知道这个贵族少爷花钱如流水,从不吝啬,都是加意地巴结。顾伊自出生以来,从未如此畅快游玩,心情自然是前所未有的好。黛丽丝每每看着少爷渐渐地有些丰神俊朗起来的脸庞,都是在心里暗想:“少爷以前生病的时候也是经常笑,可看得出那是在安慰我们,或者故意笑给别人看的,现在好了,他终于能自己发自内心地笑出来了。”
前面的二人逛得开心,后面的伍修可就没那么轻松了,买的东西几乎大半都是他拿着.不过这几天他还是感觉到铜城的异样,人们似乎都在议论着什么,他略微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华夏南面的君士国和流士国开战了,开战的地点是在靠近华夏国的两国边境。这两个国家以前本是一家,后来在战争中分成东西两部,历来纠纷冲突不断,不过这一次却是货真价实地集结了总数超过二十万的军队,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仗,听说双方互有胜负,现在已经陷入僵持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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